夏芫紧咬薄唇,死不做声。
“这上面的“凤”字,可不是件小事。你不说清楚来源,皇上要怪罪下来,你的大不敬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苏涟漪跟着霍尊的话逼问道。
景倩兮顺着前者的话,说的露骨了三分:“姐姐歌女出身,将这么贵重的东西带在头上,被人告到皇上面前,那可是大不敬之罪。若是捡来的,私藏宫中之物,那也是要杀头的!”
“是啊!是捡?是偷?是骗?是抢?你总得给个话啊,否则被送往刑部大牢,那可是要吃尽苦头的!”苏涟漪步步紧逼。
这苏涟漪恨秦新月恨得要死,夏芫不肯帮她,自然将夏芫也列入仇人之中,除了算计夏芫对付秦新月外,也将羞辱报复夏芫作为一项消遣事儿。
眼前这支玉笛,当着几百人的面,不管夏芫怎么解释,都难逃大不敬之罪。
深知此理的苏涟漪和景倩兮,自然不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二人一句接着一句,逼得夏芫一时词穷,只能将目光落在霍尊身上,看他的反应。
霍尊捏着那把玉笛,脸上乌云翻滚,想了半天,将思绪落在康国皇帝杜继身上。
那杜继三十出头,口蜜舌剑,平日里花言巧语最会讨女孩子开心。
司徒俊曾说过,夏芫来邑国前,是有机会踏上凤途的。
他从乐亦府查到,夏芫的真实身份是前任乐仪府掌事的义女。若非献到邑国,本就是要送给康国皇帝。
难道她卧薪尝胆留在邑国,背叛他,利用他,就是为了那个男人——康王!
霍尊捏着那把笛子的手指猛然收紧,似乎那“嘭”的一声脆响,随时都可以在耳畔炸开,玉屑飞溅的场景,随时都可以在眼底展开。
“是我偷的,你们满意了吧!”夏芫盯着他不断收紧的指节,气愤地说了句,转身离开了。
苏涟漪被她猛然提高的声音吓的一个哆嗦,一脸惊讶瞧着她离去的背影,不屑地说了句:“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用说就知道是偷得。干嘛这么大声,还嫌不够丢人吗?”
席间乱成一片,众人对这支玉笛猜测不已,但更多的则是对夏芫盗窃皇家玉器的震撼。
盗窃皇室之物无疑是死罪,但偷盗的是将军府少夫人,在这的无人不到震撼。
这吃席能吃出场惊天大案来,这群人想必也是头一次遇上。
“你们不必议论了,这支笛子是我从南康缴获的战利品,皇上连同二项珠宝一起赏赐给我。我刚才一是忘了,这会才反应过来。是我保管不当,给她盗去了!”
霍尊冰冷地说了句,封住了所有人的嘴巴。
为了大家彻底信服,他将笛子交众人看了遍,见过世面的一眼便看出那笛子的工艺是南康的风格。
“是啊,这的确是南康的东西,而且应该有些年头了,依我看至少在二十多年!”一个爱好收藏的客人说道。
听到二十多年,霍尊阴冷的眸子里瞬间泛起亮光,刚才在气头上,竟然没留意到此物竟有那么久的年份。
“寿面来了!”
伴着管家的一声吆喝,二丫鬟走上来,一个小心翼翼地将寿面放在秦新月面前,一个喜笑颜开地解释,说霍尊为了这碗寿面特意请来了流云阁里的面点师傅。
盛放面条的是个金丝镶嵌的红玉碗,同样是他从南康缴获的战利品。
去年定制的那个合欢花玉碗,他今个早上是找出来了的,看了看心理莫名的有些发堵,手指一滑,那碗竟落在地上——碎了。
找了半天,发现皇上随机赏赐的两箱子宝物里有对金丝红玉小碗,便拿来出交给了管家。
“季腾哥哥,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秦新月拿起筷子,捞了几根寿面正要往嘴里送时,看到霍尊脸上阴沉的吓人,不由心里一紧,转过头轻声地问了句。
霍尊冰冷且带着怒意的目光落在管家身上,吓的那管家一头雾水。
突然,管家脑门一拍,跟紧解释道:“将军息怒,是我糊涂了,少煮了一碗寿面,这就吩咐厨房去做!”
那管家急匆匆地跑进厨房,边走脑子里边抱怨,想着他们家少爷虽然面冷,可原本也没这么吓人,这几个月简直是被恶鬼缠身了。
再一想,此事也怪不得别人,那对金丝红玉碗,霍尊早上可是给了他一对的。
今天,过生日可不止秦夫人一个,是他疏忽了。
“哎,人老了果然是不中用!”管家长叹了口气。
第二碗寿面端上来时,霍尊朝西院方向斜了眼,二个丫鬟端着寿面很快消失在众人面前。
一小部分人这才明白过来,今日也是夏芫的生日。
剩下的那大部分人,要么还未进北院就想起了,要么坐下了不久便想起来了。
去年的今日,霍尊为给夏芫过寿,将青龙城搞的惊天动地,有头有脸的人来了不少,其中几位身份特别尊贵的,就是霍尊自己也未必能请的动。
与去年相比,今日这点排场、宾客,简直都不值一提!
霍尊性子原本就冷,如今权倾朝野,这些人都默默地看着,全装不知。
秦新月僵坐在椅子上,脸上虽然泛着迷人的笑容,心里却扭了一团。
她突然有些错觉,今日的寿宴,她自始至终都是个配角。
去送寿面的二个丫鬟很快便回来了,说夏芫不在西院。
忽然,一个府兵急匆匆地跑过来。
那伏兵手上拿着那件冰蚕丝彩霞披风,说夏芫小半个时辰前就离开,因为新来的府兵不认识,将她当成霍尊请来的歌女未加阻拦。
那端着寿面的丫鬟一时间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问:“那……这碗寿面怎么办?”
“拿去喂狗!”霍尊愤怒地说。
话刚落音,一个响雷在头顶炸开,他身前的桌子被劈成了两半,桌上的菜肴连同秦新月还未吃下肚的寿面全部打翻在地。
三个女人的尖叫声在他耳畔炸开,板栗大的冰雹子从空中落在,砸在那些桌椅碗盘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冰雹越下越大,震耳欲聋的雷声一道道在头顶炸开,院子里的客人傻了一地。
反应过来时,抱着脑袋急匆匆地躲到了房檐底细。
秦新月很快被丫鬟们扶着进了屋子,其他二个女人也捂着苍白的小脸冲进了寝室,留下霍尊一两个人杵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被天气搞砸的桌几十桌盛宴。
当目光落在舞台上那三个花碗时,他瞳孔骤然紧缩。
碗!
晚!
完!
“此舞之后,你我两清,互不相欠!”
夏芫的话在他耳畔回荡着,他终于确定她哪里变了。
那日在南门口观景时,她的淡然自若是因为将他放下了,今日寿宴上敬茶、跳舞时,她的超然洒脱潇洒自如,是因为彻彻底底的不爱他了。
二相对比,他再次觉得她之前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最起码在不知道他将她当成小悦的替代品时是;
在她给他讲千山和慕雪的故事时是;
在他执意要上战场攻打南康时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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