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傅锦云刚被涉江丢出采薇院,傅海容便直接过来了。不由分说,直接上来给了她一个耳光,然后罚她跪在采薇院门前,为冲撞长姐认错。
傅锦云虽是庶女,长这么大却也没有挨过几个耳光,登时便被打懵了。听着傅海容的话又忍不住哭道:“父亲,女儿怀着身孕,万万不能跪啊!”
傅海容不依不饶道:“反正四皇子也没承认,这就是个孽种,你就算是跪掉了他也不会为你说一句话。”
傅海容就是想让她认清楚现实,萧晏根本就不爱她。凭着合欢酒的一场荒唐怀上了个孩子,难道还指望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
采薇院门前的事自然是惊动了王氏。她虽不想管傅锦云,却要去粘着傅海容。
莲香还没说完,她便急匆匆地过来了。大老远看见两个婆子正往下按傅锦云,傅锦云还在使劲挣扎。
王氏连忙迎上去说道:“这是怎么了?老爷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
傅海容看见王氏过来了,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几日他连夜都是宿在王氏房中。他给自己的理由就是谢氏病着,他只能宿在王氏那里。
王氏用了媚骨香,每日里是没少迷惑傅海容,勾得现在傅海容神智都不太清楚,只要一看见她,心里就不大想别的事。
只是现在到底是在采薇院门前,傅海容顾及着傅朝云,到底也没怎么样。只是说道:“锦儿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四皇子明明已经被废黜太子之位,她还要不停地闹,也该给些教训。”
王氏上前,颇为明理地说道:“老爷说的是这么个道理,只是锦儿毕竟是妾身的亲生女儿,现下又怀着身孕,实在是不适合跪在这里,传出去对大小姐的名声也不好。”
傅海容见她靠近,便只觉得鼻端一股幽香,顿时什么也不想了,只想着赶紧跟王氏回临波苑去。于是便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还不快谢你姨娘替你求情!”
傅锦云此刻再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也被吓怕了,只得乖乖低头道:“锦儿谢姨娘求情。”
王氏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地撩了她一眼,然后转头对傅海容说道:“老爷,今日锦儿这事的确做得不对,您消消气,先去临波苑坐坐。”
傅海容一听,便也不想什么了,直接顺着王氏的话点头道:“也好。”
傅朝云听说傅海容跟傅锦云在采薇院门前又闹起来了,便想着出来看看。谁知刚出了门,看到的便是傅锦云愣愣地看着远处。王氏挽着傅海容的臂,不知说着什么便笑起来了。
傅朝云皱了皱眉,这情况不太对啊!傅海容一向是端方君子,克己复礼,从来不过做出这样过分的动作,大庭广众之下挽着王氏的手臂。
更何况,之前谢氏病了,傅海容一向都是睡在书房的,时不时还要去探望谢氏,照顾一番。怎的现在倒是有时间跟王氏把臂同行了?
傅锦云也有些看愣了,什么时候王氏得宠了?看傅海容这言听计从的样子,事情还真不简单。
傅朝云皱了皱眉吩咐道:“涉江,去查查,王氏这是什么本事!”
涉江福身,应了声“是”。
且说谢氏这边,自然也是听说了这场动静。不过谢氏还在静养,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傅海容去了何处。主母生病了,底下的妾照看着老爷也是应当的。既然事情结束了,那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倒是卫妈妈,说完了之后又多长了个心眼儿。
昭仁宫。
德妃听说萧晏被废黜了,当即便发了火,将房里的东西砸了个干净。采月也不敢说话,默默地替她收拾着。
正当此时,便听见底下的小宫女回禀说是陛下到了。
德妃连忙理了理仪容,出门迎接。本来皇后之下该设有贵妃,但是萧颂早年立的贵妃去得早,萧颂也就没有再立国。此时宫里除了皇后之外,就要数淑德敬良四妃位份最高。
淑妃是秦王的母妃,良妃是瑾王的母妃。敬妃身子不好,德妃抱养了萧晏作为孩子。
现在,要数淑妃跟德妃之间的争宠最为激烈。毕竟,秦王跟萧晏可是最有希望继承储君之位的人。两位母妃自然也是卯足了劲儿地争宠。
萧颂为了保持众皇子之间的平衡,所以对淑妃和德妃也是一碗水端平,不管两人私下怎么争宠,萧颂倒是一视同仁的。
这不,萧颂琢磨着萧晏被罢黜了太子之位,德妃许是心里不舒服,下了朝便连忙赶过来看看。
还未进了门便笑道:“爱妃这性子还真是暴躁得很啊!是不是哪日也得把朕赶出去?”
一边说着,早已上前拉起了德妃。
德妃顺势倚在萧颂怀里娇笑道:“皇上净会欺负臣妾,臣妾可不依。”
五十多岁的人,保养得如同三十多岁一般。每次靠在萧颂怀里娇笑的时候,总能让他找回年轻的感觉。这也是德妃得宠的手段,只有这样才能让萧颂对她放松警惕。
想到此处,她又有些觉得不值。她每日里尽心尽意地服侍萧颂,萧颂竟然不念一点情分,说不准这回就是趁势想抬了秦王做太子,她可不答应。
“皇上,您怎么就把太子废了呢!那傅朝云说的话也不可尽信啊!晏儿可是您的亲生儿子。”
德妃自从萧晏被傅朝云摆了一道,心里就一直不舒服,像是卡了根刺,逮着机会就在萧颂面前吹枕边风。
只是萧颂到底也没那么不明是非,傅朝云是什么人?背后有傅家和谢家两大势力,还有平西王世子保驾护航,得罪她才是最蠢的。
眼下世家和寒门对垒,正是最关键的时刻,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再者说了,萧晏背着他开金矿,养私兵,说不准心里早就巴望着他快点死了。他只是给了一个小小的惩戒,还没有做什么呢!德妃巴巴地替他求情,倒让萧颂心中有些烦躁。
“爱妃忘了?后宫不得干政!”
德妃心里一慌,连忙跪下请罪道:“臣妾知罪,请陛下责罚。”
萧颂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她拉起来说道:“爱妃不必请罪,只要以后记得便好。”
德妃惴惴,一时倒是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东宫。
萧晏被削了储君之位,只能暂居东宫闭门思过,心里正是恼恨的时候。
邓汶在一旁劝着也没用,萧晏还是没冷静下来。
“太子殿下,我劝你还是冷静些吧!”
两人没注意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个女子,早已坐在了萧晏的书桌前。
这女子穿着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顶黑绉纱的幕篱,一身倒是遮得严严实实,只能凭声音判断出是个女子。
萧晏一时间倒是怔住了,从来只有他派傅权去找人的时候,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被人找上门。
“你是何人?”
“帮你的人!”
萧晏觉得这句话问了等于没问,他以前也听傅权说过。这种时候敢出现在他房中的人,肯定要打着帮他的名号,只是背地里要利用他做些什么可就不知道了。
萧晏冷了声音说道:“你有什么目的?又能帮我做什么?”
幕篱下的女子轻笑一声:“我能帮太子殿下成为这大黎最尊贵的帝王!”
这正是萧晏一直以来想要的,此刻听见这女子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心里更是添了几分激动。犹豫了片刻才试探道:“你有什么目的?”
“呵!殿下果然是聪明人”,女子叹了一声儿,然后说道:“我要殿下登基之后,允许西边的宁国自立门户。”
“使臣大人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宁国一向是大黎的附属国,怎么可能说自立门户就能独立出去了,萧晏冷声嘲讽道:“使臣大人若是想做白日梦,现在恐怕还不是时候!”
烛火摇曳,房中静默了片刻,那女子才重新说道:“殿下应当知道,现在对您来说,没什么比登基更重要的事情!失去一个小小的宁国算得了什么呢!整个大黎都是您的土地。”
萧晏沉默了。的确!此刻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登基,割出去一个小小的附属国算什么。
“殿下若是觉得不值,我便要去找秦王或瑾王问问价了!”那女子说着便起身要走。
萧晏连忙留人道:“使臣大人何必着急呢?有什么事情还可以好好商量。只是,这自立门户实在不太可能,不如,免去宁国的纳贡?”
那女子冷声说道:“本以为太子殿下是个好做买卖的,没想到竟然这样畏首畏尾,既然没有诚意,我还是走吧!”
萧晏连忙上前拦人,然后赔笑道:“使臣大人何必着急!就依您说的办!只要本殿下能登上皇位,便许诺宁国自立门户!”
反正只是个口头之约,有什么要紧的呢!等到时候他登基了,翻脸不认人又能怎么样?
只是,那女子岂是个傻的?许是看出来萧晏心中在想什么了,直接说道:“既然太子殿下答应了,还请给个信物作为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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