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勿订 16
“你别着急。”钟夫人道,“快坐下来喝口水。”
“文中怎么会入狱。”韩文姝顾不及喝水,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文中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钟夫人摇头,“这只是缓兵之计,不告诉你,是怕你着急,文中不会有事的。”
韩文姝瘫坐在椅子上,刚刚的着急到现在的无力,“真的会没事吗?”
“没事,皇上是不会不管他的。”钟夫人道。
“娘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您怎么不告诉我。”
“这是五天前的事情,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钟夫人将她与钟一华的其中一封信件拿出来,“你看看。”
韩文姝迫不及待的将信件看完,才稍稍松了口气,“娘,这真的没事。”
“你爹说的话你还不信么。”
“可是我总是放心不下,我想去京城里面看看。”
“不行。”钟夫人摇头,“你且听话,文中他天资聪颖,绝对没事,你就放心吧。”
“我若是不知道这事儿也就罢了,如今我已经知道,我哪里放心得下啊。”韩文姝满面忧愁,“不知道京城中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平息。”
“快了,快了。”钟夫人劝慰道,“别忘了,你爹和你大哥还在京城呢,,一定会没事的,你若是去了,对文中不是个好时机。”
韩文姝之后的几日,都有些忧心忡忡的趴在窗台上,有时候一沉思能沉思好几日,也没什么胃口。
“夫人,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老爷回来看见您瘦了,一定会心疼您的。”红香道,“您就用点吧,这天热的,动一下这汗就留下来了。”
这几日的确是烈日当空,幸亏屋中还有冰块,常家也时常送些新鲜瓜果蔬菜前来。
“哎,我只是担忧罢了。”韩文姝道,“再加上这些日子天气热,我就更没有胃口了。”
“这些都是凉爽的小菜,都是夫人命奴婢送来的。”红香将小碟子一一摆在桌子上,“您尝尝。”
韩文姝动了身,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尝了几口。
“这酸黄瓜倒是开胃的很。”韩文姝吃了几块,到没有以往的食欲不振,反而胃口大开。
这让红香松了口气,若是主子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好。
饭后又上了西瓜,不过韩文姝没有吃几块,总觉得入口太凉。
“不知道文中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怎么连封信都没。”韩文姝道,“难不成...”
“老爷吉人自有天相,夫人您就别担心了。”红香连忙劝慰道。
“怎么让我不担心呢,这夏日都快过去了。”
夏末初秋,天气已经开始慢慢的凉了起来,树上的叶子也渐渐变黄,掉落下来。
韩文姝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站在廊下,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小姐,小姐,姑爷回来了。”翠环激动的跑过来,“少爷和老爷也回来了。”
韩文姝眼睛一亮,“真的?”
“已经到别院门口了。”翠环还未喘匀气,“姑爷估计下马了。”
韩文姝顾不得其他,脚步匆匆的往前面赶去,正好碰到来找她的周文中。
韩文姝一把抱住周文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别哭,别哭,已经结束了。”周文中指腹抹去韩文姝不断往下流的泪水,“我已经平安回来了。”
韩文姝捧着周文中的脸,“你怎么瘦成这样,真丑。”
“我等着你给我养回来呢。”周文中道,“别哭,姝姝。”
韩文姝吸了吸鼻子,“你在牢里待了多长时间。”
“没有超过十五日,如今摄政王已经去守陵了,皇上也把住朝中局势了,这些日子来我一直想给你写信,却又不能。”周文中道,“姝姝,我好想你。”
“我也是。”韩文姝埋进周文中的怀里,“我很害怕。”
“让你担心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周文中亲亲韩文姝的额头,“姝姝,咱们回村里去吧,好不好。”
“好。”韩文姝点头,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还是不习惯京城,让我太担心。”
“咱们就回去。”
韩文姝突然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周文中凑近,“姝姝想跟我说什么,咱们要是亲热还是先见过爹娘吧。”
韩文姝揪住周文中的耳朵,“你胡说什么呢。”
“媳妇儿饶命,您请说,请说。”
“我好像有孕了。”
“你,你有孕了。”周文中眼神中迸发出惊喜,给韩文姝把脉,已经二月有余了。
“就是上次你去了京城之后,之后再也没回来了,我担心你,也忘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以为是夏天精神不振,我早上把脉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身怀有孕了,没想到你就回来了。”
周文中一把抱住韩文姝,“那么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姝姝...我很高兴。”
“我也是。”韩文姝笑了起来,“咱们把这消息告诉娘,她盼了许久了。”
范曼春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今日家里又多了一个有孕之人,而且京中局势已定,形势一片大好,让钟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钟家即刻启程,赶往京城。
不到一个时辰,马车就已经到了钟家,而周文中带着韩文姝回了周府。
“终于回到家里了。”韩文姝舒了口气,“真是太好了。”
“你如今有了身子,要格外小心。”
“我知道了,你就别唠唠叨叨的了,成了老太婆。”
“是是是,我不说了。”周文中道,“想吃些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都行。”韩文姝靠在躺椅上,“我想吃酸甜的。”
“好,我这就去吩咐。”
韩文姝轻轻的抚摸着肚子,这是她第二个孩子,当初她怀了第一个孩子小产之后,还泡在水里,所以身体有些亏损,这些年来虽然被钟夫人保养回来了,但是还是需要多加小心一些。
韩文姝舒了口气,一定要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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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初掌朝政,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当然也有人加官进爵。
可就在这个时候,刑部尚书竟然要辞官,让众人议论纷纷。
这次变革,当属刑部尚书出力最大,力保皇上,为什么突然要辞官。
皇上再三挽留,周文中决心已定,并不为动摇。
韩文姝正在家中养胎,昨日去了钟府,范曼春跟她说了一堆的注意事项,钟夫人还给她准备了不少的东西。
就连常大夫人也是送了一堆东西过来,常大夫人还亲自来府上,叮嘱韩文姝一些事宜。
这个月,是常云袖出嫁的日子,日子是推迟了一个月,那时候朝中动荡,所以两家一商议才推迟的。
周文中陪着韩文姝一起去的,这次常家在此次事件之中,有贬有升,尤其是常家二房的老爷,已经被贬去了辜州。
常云袖的成亲之礼,没有大肆举办,反而是低调行事,不过也是热闹非凡。
“这是龙凤双钗,给你添个妆。”韩文姝道,“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我在这祝你和妹夫白头偕老。”
“谢谢二姐。”常三小姐面若桃花,身着喜袍,“您也要早生贵子,我等着抱侄子呢。”
常三小姐上了轿子之后,常府留客人食午饭,还有一些客人则去了杨家看热闹去了。
“你们夫妻二人去内阁。”常大夫人道,“文姝,你怀着身子,这里人多,可别挤着了。”
“是。”周文中带着韩文姝随着丫鬟去了内堂,也没有跟人挤人。
周文中安置了韩文姝之后,之前遇到的几个老大人还要去拜访一下,便让红香和翠环在这里陪着韩文姝。
内阁里布置的瓜果点心样样俱全,可见常大夫人的用心。
一个小丫鬟奉了常大小姐的命过来,说是今日宴席人太多,丫鬟不够用,从韩文姝这里借两个丫鬟过去。
韩文姝有些诧异,但也没做她想,毕竟今日喜宴的确是人手不够,便点点头,“你们就过去帮忙吧。”
红香有些担忧,“那夫人您,还是让翠环在这里陪着夫人吧,我去帮忙。”
“不必了,这里是内阁,我就在这里看看书,吃吃点心,没事的。”韩文姝道。
最后红香和翠环领命,跟着小丫鬟一起去了前堂帮忙。
韩文姝半靠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话本,吃着点心,倒是悠闲。
“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一介村妇也能当上小姐。”
尖酸刻薄的声音,让韩文姝抬起头来,眼前的常五小姐面容憔悴,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散了,加上脸上的鄙夷让常五小姐更加可怖。
“我记得你不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么?嗯?”韩文姝淡淡的道。
私生女三个字让常云珍脸上一阵扭曲,“够了,我才不是,就是因为你的出现,一切都变了,不好好的当你的钟家小姐,偏偏跑来常家,为什么,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大夫人也不会恨我,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常云珍大吼大叫跟疯子一般,让韩文姝皱眉,毕竟一个疯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哈哈哈,我不收拾你,恨你的人多的是呢,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下场。”常云珍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宋莎,你不是讨厌她吗,现在你的时候到了。”
宋莎从帘子后出来,也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了,脸色阴沉沉的,左脸一道长长的疤痕,“韩文姝,你该死。”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盼着我死,就算是我死了,文中也不会多看你一眼。”韩文姝喝了口茶,将心底里的情绪压了下去。
宋莎看了一眼常云珍,“五小姐,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时间长了,大夫人会怀疑你的。”
常云珍冷哼一声,瞪了韩文姝一眼,忿忿不平的出去了。
宋莎拿出来一把匕首,冷冷的道,“你可别想着逃,内厅的人都被支使开了。”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我逃不掉,你也别想逃掉。”宋莎举着匕首,“看谁先死掉,看看周文中会不会心疼而死。”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记得我从来不曾做出什么事情伤害与你,而你却三番两次如此行为。”韩文姝眯着眼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你问我?”宋莎笑出声,“当然是为了你的相公,周文中啊,他可是刑部尚书,以后当丞相都有可能,你说我为了什么。”
“那小时候呢?你便知道。”
“是啊,我当然知道。”宋莎不知道想了什么,突然哭出声,“明明那么好的机会,明明我才是周文中的夫人,竟然被你捷足先登了,那个傻子,你为什么非要跟我抢他,要不是他,你今日怕也不会死了。”
韩文姝冷笑出声,“你真以为你能杀得了我,而且,是你在抢我的相公,这么些年不见,你倒是学会了妄想。”
“我妄想,你懂什么,老天给了我一个机会,就是让我把握住周文中的。”宋莎龇牙咧嘴,“可惜偏偏你没死,你为什么没死,你为什么这么好运,成了钟家的小姐,而我,而我却在常家当丫鬟,被少爷强,暴,脸被四小姐划伤,你说我是不是很惨。”
宋莎没等韩文姝说话,似乎是在跟韩文姝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时而痛苦,时而大笑,甚是吓人的很。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宋莎的匕首抵着韩文姝的脖子,划出了一道血痕,“你跑啊,你怎么不跑呢,这样我就可以杀了你。”
“杀了我,难道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了?”韩文姝没有慌张,反而多了一丝淡定,“不属于你的永远都不属于你。”
“那为什么老天要重新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宋莎在韩文姝耳边嘶吼,“当然就是为了让我得到荣华富贵。”
“可是荣华富贵也是自己打拼来的。”韩文姝有些好奇宋莎口中的说的老天的机会是什么,她已经说了很多次,“你说老天给了你什么机会?”
“反正你也活不长了,我就告诉你,老天它..让我死了又活过来了。”
“简直荒谬。”
“你不相信也就算了。”宋莎嗤笑一声,“反正现在活不活的也已经不重要了,我死了还能拉你当做垫背的,一命陪一命,不是,是两命,你还有孩子呢。”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毕竟是同村人,我还能拉你一把。”
“是吗,可是我不需要啊。”宋莎退后一步,往门外走去,“好好看看这天空吧,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韩文姝飞快拿起茶盏像宋莎砸去,正好砸中宋莎后脑,茶盏应地而碎。
宋莎惊呼一声,摸着脑袋,已经是一片血迹,“韩文姝,我要杀了你。”
韩文姝毕竟也在大理寺待过几年,之前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宋莎已经疯了,韩文姝也顾忌不了这么多,否则的话真的会一尸两命。
韩文姝快速的将墙上装饰的佩剑拿下来,“宋莎,不要在执迷不悟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顿时间内厅之中茶盏水壶落地,一片狼藉。
韩文姝挑了宋莎手里的匕首,拿花瓶砸晕了宋莎。
脖子上一阵湿热,韩文姝摸了摸,已经渗血了,不过只是表面伤痕。
众人匆匆赶才到,一来因为听见内厅的动静,二来是常云珍忍不住说了出来,她怕宋莎真的闹出人命,倒是她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姝姝。”周文中扶着韩文姝,捂着她脖子上的血,“快叫大夫,快叫大夫,姝姝,你一定会没事的。”
韩文姝轻笑,“傻瓜,我没事,只是皮肉伤而已。”
常大夫人也是心惊胆跳的,看看地上沾血的匕首,再看看韩文姝脖子上的血,一阵后怕。
其实韩文姝回想起来,心底里也有些害怕,刚刚的笑容只是为了安慰担心的周文中。
都说一孕傻三年,韩文姝觉得自己再碰上宋莎的时候真是傻,不过事情都已过去了,现在也已经平安无事。
常大夫人也处置了常云珍,压根不顾常大老爷的情面。
韩文姝的脖子被包扎起来,还觉得有些难受,毕竟在脖子上裹上这么一层东西。
现在,韩文姝也已经辞去了大理寺少卿的职位,在家中安心养胎。
周文中怕韩文姝一个人孤单,就送她去钟夫人那里养胎。
“我师傅师娘要进京了。”韩文姝眼睛一亮,“本来我想去找他们的,可惜我肚中已然有了孩子,不方便出行。”
“这次师父师娘来看你岂不是正好,还有陶源与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周文中到,“你看到他们,这下子也就安心了。”
“以前你喊他小源,现在喊他陶源,就不愿意喊他一声大哥。”韩文姝失笑,“不知道你在别扭什么。”
周文中道,“我这不是别扭,只是习惯了,有些叫不出口罢了。”
“不知道现在陶源哥哥跟如眉姐姐怎么样了。”韩文姝托腮,“也不知道我那两个小侄子什么样,哎呀,说起小侄子,都没有给他们准备礼物,该准备什么,龙凤镯,还是长命锁,还是...”
“别着急,我已经备好了,等你过目呢。”
“果然还是你靠谱一点。”韩文姝道,“我是不是变傻了。”
“怎么这么说?”
“最近总是丢三落四的,什么都给忘记了,只有吃饭的时候最高兴。”韩文姝揪着周文中的衣服,头搭在周文中怀里,“还不是变笨了是什么。”
“姝姝要是笨就没有聪明人了。”周文中宠溺的亲亲韩文姝的额头,“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咱们就回村里。”
“现在有没有人说我是红颜祸水,竟然让你这么大的官都辞官了。”
“怎么会呢,姝姝多想了。”
韩文姝撅嘴,“每次都哄我,我饿了,我饿了。”
“好,我去给你端牛乳酥。”周文中捏捏韩文姝的鼻子,现下韩文姝怀孕了之后,什么都爱吃,所以各样点心都备着一些。
这日,韩文姝没有去钟府,独自一人在家歇息,周文中还得去刑部做交接,也要两三个月左右。
“小姐,成家小姐来了。”
“成家小姐?”韩文姝挑眉,“那是谁?”
“是成太傅的孙女。”红香答道,“性格有些泼辣,曾经喜欢过老爷,可是被老爷拒绝了,以前还当街...”
“当街什么?”
“要嫁给老爷,不过被老爷拒绝了。”红香有些愁眉苦脸,都怪她知道的太多了。
韩文姝手指敲打桌子,“那她今日来做什么?”
“成家也是前几个月才进京,成家大小姐这次气势汹汹,看起来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韩文姝嗤笑一声,“这里可是我家,请成小姐在偏厅等候,给我更衣。”
韩文姝怀了孩子有些水肿,肚子微显,不似之前的窈窕身材,还让韩文姝懊恼了一阵,不过周文中回来又哄她,哄得跟朵花似得,让韩文姝又忘记了此事。
“果然有孩子都变丑了。”韩文姝捂着脸。
“夫人明明就是天生丽质啊。”红香轻轻给韩文姝系上腰带,“绝代风华。”
“得了吧。”韩文姝道,“这话我听着都假。”
成家小姐是个急性子,从来都被家里人宠惯了,想要的家里人都会想尽办法给她弄来,除了周文中。
成贝妮第一次见周文中,就深深的喜欢上了,四处打听周文中的事情。
得知他妻子落水不知下落,就觉得机会来了,成贝妮直接在街上拦街表白,以为这样会让周文中感动,也不会轻易拒绝他。
谁知道周文中这么无情,竟然直言不讳,当初就拒绝了她,半点情面都不留。
让成贝妮怒火冲天,可惜再想找周文中的时候,他已经进京了。
这次回京,成贝妮竟听说周文中找到原来的妻子,与他鹣鲽情深,明明就是个村妇,怎么配得上周文中。
成贝妮这段时间被困在府中不得而出,今日有了机会,立马就来了周府,她到底要看看,周文中的村妇夫人到底是什么模样,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成贝妮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人,有些不耐烦。
“成小姐久等了。”
声音柔和,肤如凝脂,虽有些圆润,可也恰到好处,展露着成熟妇人的气息,举手投足散发着气质,不过在成贝妮嫉妒的眼神中,将韩文姝贬低的一无是处。
“你就是周大人的...原配?”成贝妮语气不善,“不是听说你死了吗?”
韩文姝无奈,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盼着她死,“只可惜我福大命大,与文中团圆,也是老天保佑,不知道成家小姐所来何事?”
“我祖父是太傅,我外祖父是御史,我爹爹是太常寺少卿,我母亲是二品诰命夫人,你呢?你的家世又如何?”成贝妮猛然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哦?成小姐来就是与我说你的家世么,那么你呢?”
“我什么?”
“你祖父是太傅,你外祖父是御史,你爹爹是太常寺少卿,你母亲是二品诰命夫人,那么你又是什么身份?”
“我,我当然是成家的大小姐,岂是你一介村妇可相比的。”成家小姐道,“我能够助周文中平步青云,而你却让周文中辞官回乡,简直就是妇人之见。”
“那么按照成家小姐的意思,就是你与周文中最为相配,而今日来的意思,就是让我下堂,成家小姐取而代之?”
“我....”成家小姐昂着头,“是又如何,知道就好,你就该自请下堂。”
韩文姝冷笑,看着眼前不大的小姑娘,一副蛮横的模样,只觉得可笑,“成家的家风就是抢人夫婿吗?那回头我可要跟成家的老爷夫人好好的谈论谈论。”
成贝妮有一丝慌张,今日来的这件事她没有告诉爹娘,上次拦街的事情,还被她爹罚跪在祠堂,这次出来,只谎称去了朋友家,不敢告诉她爹娘是来了周府,要看看周文中的原配妻子是什么模样,“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跟我爹娘有什么关系,我劝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
韩文姝看着眼前不大的蛮横小姑娘,微微眯起眼睛。
韩文姝不愿在与成贝妮多费口舌,也不想跟成贝妮说些什么大道理的话,现在成贝妮如此的不理智,再多的话都是废话而已,“现在,要么你自己出去,我还能够原谅你,要不然的话...”
成贝妮像个被点火的炮竹,“该离开的是你,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不该阻拦周大人的前途,你这个浅薄无知的村妇,泼妇。”
“红香,送,成小姐出去。”
“是,奴婢遵命。”红香露出难得的强势,冲着成贝妮道,“是奴婢请成小姐离开,还是送小姐离开呢。”
成贝妮没有反应过来,这二者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让她走吗,“你这个贱婢,凭你也敢跟我这么说话,我要让我娘扒了你的皮,划烂你的脸。”
“看来成小姐是想让奴婢送您离开了。”红香也曾经在宫中调,教过一些阴私内宅的事情,之后来到周府伺候韩文姝,可是周府并没有那么多的阴私事,红香也难得清闲下来,人也没有刚伺候韩文姝那般胆战心惊,而且韩文姝为人温和,红香也忠心耿耿,将韩文姝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红香知道自己主子是不愿意跟眼前的成贝妮计较,只是交代自己将她送回成家,跟成家的夫人好好交流交流,若是周府稍微透露今日成小姐的事情,怕是成小姐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孤独终老了。
成贝妮跟着暴露的母狮子一般,还未来得及开口狂言,就被红香一手刀劈下去,跟着翠环一起扶着成贝妮离开了。
韩文姝轻轻抿了一口茶,茶水有些凉了,喝在嘴里有些发涩,便随手放下来了。
其实,韩文姝最近在思考一件事情,让周文中辞官同她回乡不知道是对是错。
男人都希望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可是到她这里,竟然让周文中辞官,跟她隐居故里。
不知道是不是怀着身孕,人也多愁善感起来。
红香去送成小姐回家去了,留下翠环一人,歪着头看韩文姝皱眉,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叫马车,我要去钟府。”韩文姝道。
“是。”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钟家,见到钟夫人,韩文姝才莫名的松了口气,一下子扑进钟夫人的怀里。
钟夫人慈爱的摸摸韩文姝的头,“怎么了,是不是想娘了。”
“嗯。”韩文姝点头,“想娘了,大嫂快要生了吧。”
“比你早几个月。”钟夫人道,“你大哥现在每天都很早就回来呢。”
“大嫂跟大哥的感情可真好。”韩文姝笑道,挽着钟夫人的手一起进了屋里。
钟夫人看着韩文姝犹豫不决的样子,问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还不能跟我说的?”
韩文姝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了钟夫人,“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谁知道钟夫人只是一笑,“为什么你不问问文中呢。”
“我问了,他说....他想要跟我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不想让我为他费劲,到处交际。”
“他知道你性格淡然,随遇而安。”钟夫人道,“既然他如此说了,你还在担忧什么。”
“可是我总觉得是我耽误了他。”
“人这一生啊,其实不长,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父母在世,夫妻和睦,儿孙满堂,只是人却总是忙忙碌碌,一回首却发现错过了很多。”钟夫人道,“或许文中就是想和你一起过一辈子,不愿意忙忙碌碌耽误了你们太多时间。”
韩文姝若有所思,钟夫人也没有打扰她,让她仔细的想想,不想通这一点,韩文姝终究会是心结。
最后,韩文姝吐了口气,“我不该想这么多,其实就这么任性下去,也未尝不可。”
“是啊,人生短暂啊。”
钟夫人留韩文姝晚上在家里吃饭,到时候让小厮给周文中送信,让他来钟家。
红玉办完事发觉韩文姝不在府上,又来钟家前来复命。
“成夫人说是改日会上门亲自致歉,说是教女无方。”红香将成夫人的话一一回禀给韩文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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