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天考试也就结束了，他肯定到时候就出来了，就算他想住两天，人家院考官还不一定呢。”陶三娘道。

　　“那你怎么出来的这么早。”韩文姝转头问正在埋头苦干的周文中，“有没有写完？”

　　“唔，反正我都写了嘛，我才不要待在那里，难受。”周文中喝了一碗汤，“我要见姝姝。”

　　韩文姝揉揉他的脑袋，“反正现在都已经出来了，我就不问那么多了，多吃点。”

　　周文中扫荡了一桌子的菜，心满意足的，又拉着韩文姝回屋睡觉去了。

　　“那里的床没有床铺，也没有被子，不舒服。”周文中道，“硬邦邦的。”

　　“那肯定没有自家舒服。”韩文姝给他铺好被子，“快来睡吧。”

　　“姝姝陪我一起睡，我要抱着你睡觉。”

　　“我又不困。”

　　“我不管嘛。”周文中脱了鞋，拉着韩文姝一起躺下来。

　　韩文姝本来说等他睡着了，再起身，没想到听着周文中匀称的呼吸声，自己也睡着了。

　　陶源是次日出的门，一回来就直接去洗漱，然后狠狠的大吃了一顿，直呼舒服。

　　“这贡院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陶源摇头，“我可不想再去第二次了，文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周文中拿筷子插了一个肉丸子喂给韩文姝，“姝姝，这个肉丸子好好吃。”

　　陶源道，“你出来的算早的了，大部分考生都是今日出来，我看也都一个个跟我一样，都是受不了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苦其心志嘛。”韩文姝笑道，“才这么点时间，你们就吃不了这么点苦。”

　　“文姝妹妹，你也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嘛。”陶源道，“还有民以食为天，这都吃不饱怎么能写出好文章。”

　　周文中深有所感，大大的点头，“那里没有好吃的，我很饿。”

　　因为去贡院之前都是严格检查的，像是点心什么的都是不给带的，只给带火折子，小锅什么的，要不就是能扛个几天的干粮。

　　“果然还是家里好吧。”陶三娘炖了一锅天麻鸡汤，“你们都尝尝，昨天是炖的是蘑菇鸡汤，今天是天麻的。”

　　“咱们家的人考试，鸡最遭殃了。”韩文姝道，“考试前也吃，考试后还是要吃它。”

　　“谁让鸡汤补身子呢，就委屈委屈它了呗。”陶三娘笑道，“快点趁热喝吧。”

　　家里的两个考生总算是考完试了，也落得一阵清闲了。

　　周文中对不用每天去学堂，开心的不得了，终于没人抓着他天天东问西问的了。

　　十一月份的时候，周旭中跟周浪来过一次陶家，来看看韩文姝跟周文中，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韩文姝说是贡生榜单出来之后再回去。

　　贡生榜单在来年之后再能放发，所以韩文姝跟周文中估计要在年后才能回去，周旭中有心想让他们回去过年，不过周浪就说让他们在陶家过个年也行。

　　之后周旭中也同意了，便和周浪回去了，说是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再一起回去。

　　“姝姝，你在烦恼什么。”周文中轻轻戳了戳韩文姝的肩膀，“一直在这里发呆。”

　　韩文姝叹了口气，“大嫂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我跟她说了她也不以为然，这么下去，亏损严重，就很难再有孩子了。”

　　“可是她说她有偏方。”周文中道，“那大哥就要没有小娃娃啦。”

　　“你可别胡说了，也不知道大嫂都在喝的什么药。”韩文姝微微皱起眉头，“到时候我再说说吧，要不然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哦....”周文中捞起韩文姝鬓边的一缕发丝，“姝姝别烦恼了，到时候你再去说说，大嫂就听了。”

　　“嗯。”韩文姝点点头，从周文中手里抽回发丝，“别玩我头发，上次给你揪掉那么多根，我可还没找你算账呢。”

　　“可是揪掉了还有这么多啊。”

　　“....你还想着揪我头发，我先把你头发给剃了再说。”韩文姝一笑。，“就跟村东头的吴老头一样。”

　　村东头的吴老头早年头发就稀疏，渐渐的就不长了，冬天的时候会搞一顶假发，到了夏日就直接光溜溜的头，晒得闪闪发亮。

　　周文中捂住头，使劲的摇摇头，“我不要那样子，还是，还是有头发的好。”

　　“如果你下次睡不着再敢玩我的头发，我就趁着你睡着的时候，把你的头发全部剃光。”韩文姝还顺便露出给诡异的微笑，把周文中的小心肝吓得一颤一颤的，慌忙摇头，表示不敢玩了。

　　周文中有时候趁着韩文姝睡着，无意识的勾起韩文姝的头发，早上一起来都要摸一摸自己的头发还在不在，又开始骂自己不听话的手。

　　“大嫂，你这药剂太猛，不适合你喝。”韩文姝劝道。“这样下去会伤身的。”

　　可是张五凤显然还是深信陶氏给她找的资深大夫，这方子不只能有孩子，还能一举得男呢，面对经验尚浅的韩文姝，张五凤还是非常相信那个老大夫，所以就敷衍的韩文姝几句。

　　韩文姝见张五凤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到不知该怎么劝说了，也无力劝说。

　　韩文姝又将这事儿跟周旭中说了，周旭中当即就让张五凤停药。

　　不过张五凤却觉得韩文姝是故意想阻止她生不出来孩子，亏得她还好心把方子给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为此张五凤还跟周旭中吵了一架，张五凤对韩文姝也愈发厌恶的很，所有阻止她有孩子的都不是好东西。

　　韩文姝正打着算盘算计年底的账目，她粗略的算上一遍，周文中负责核实。

　　忙了一天才结束，医馆的倒是没有亏，还盈利了不少，再加上韩文姝时而上山，碰到的好药材，都卖到镇上去了，还有周文中有时会帮忙写信的银钱，零零散散加起来，还真是不少。

　　“过两日咱们去镇上买点年货去，快过年也没什么伤病，咱们就关门好好在家歇息几日。”韩文姝道，“咱们家的对联你来写怎么样。”

　　“我吗？会不会写不好。”

　　“怎么会呢，对联还是自己写热闹的很，到时候我多买点红纸。”韩文姝道，“怎么样，我也跟你一起写。”

　　“那好。”韩文姝点头，“不知道到时候爹他们要添置什么，到时候咱们去问问，一并买了。”

　　“我都听你的。”

　　**********************

　　年三十的时候，周家一家人没有往老宅去吃团圆饭，今年徐丽娘是新丧，第一年都不走动人家的。

　　一到过年，周涛反而是格外的惆怅，时常拿出徐丽娘的东西怀念，看的旁人也是连带着一些心酸。

　　人死如灯灭，却是人抚不去的伤痛。

　　“爹，您吃点蝴蝶酥，您也吃。”周文中往周涛嘴里塞了一块点心，“我也很想娘，但是娘要是知道了我们天天为她伤心，娘也会不开心的。”

　　周涛被蝴蝶酥塞了一嘴，瞪了一眼小儿子，拍拍他的头，“你这个臭小子啊，爹老了，想不了太多以后的事情，只能想想以前的事情了，我这大半辈子都是跟你娘在一起啊，你说咋能不想她呢。”

　　“我也想娘，很想很想。”周文中认真的点点头，“可是我总觉得娘一直在身边，看着我们。”

　　屋外响起了喊吃饭的声音，父子两个人都从炕上站了起来，周文中摸摸小肚子，“吃了好多点心，爹，你别跟姝姝说，要不然她又要训我了。”

　　“哼，没出息。”周涛率先走出去。

　　“您以前不也这样么。”周文中撇撇嘴。

　　“臭小子，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张五凤不冷不热的，韩文姝也没在意，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也就罢了，也懒得再跟张五凤说些什么，倒是有些费神的很。

　　韩文姝将最后一盘子菜端在桌子上，一桌子菜倒也是非常丰盛的，只是却少了以往的欢声笑语。

　　吃过年夜饭就各自散去了，韩文姝跟周文中也一起回了医馆而去。

　　已经有不少的人在这雪地里放炮仗，噼里啪啦的声音倒是热闹得很。

　　韩文姝周文中手拉着手在雪地里慢慢的晃悠回家，时不时的躲着点正在放的鞭炮，碰到熟识的人说声新年好。

　　“今晚你可不能睡着了，每天晚上你都睡得我喊都喊不醒。”韩文姝关上医馆的门，“快去把烟花拿出来，咱们在后院里放烟花。”

　　之前在镇上买了不少的烟花，都是周文中央着要买的，当然韩文姝心里也有些痒痒，她也没怎么放过烟花。

　　现在他们小夫妻两个住在一起，当然自在一些，也无所顾忌一些。

　　“火折子拿好了，你可别手抖。”

　　“姝姝，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吧，你才小心一点，你刚刚放烟花差点就把它扔出去了。”周文中做了个鬼脸，“姝姝笨。”

　　“你敢笑我，看我不揍你。”韩文姝举着拳头，可是却没有真打上去，轻轻的捶了一下，“不跟你争执了，你快放那个大的，我想看。”

　　“好，姝姝，你离远点。”周文中拿着火折子就跑过去点火。

　　五彩缤纷的烟花在院子里绽开，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两个欢声笑语，周文中有时候假装扔小炮竹，来吓唬韩文姝，韩文姝每每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之后韩文姝不免被揪着耳朵，可周文中脸上还是乐呵呵的，觉得好玩的很。

　　等烟花炮竹全部放完了之后，两个人就回屋中了，缩在被窝之中。

　　“姝姝...”

　　“好了，好了，不为难你了，你先睡吧。”韩文姝给周文中盖好被子，“我等会儿再睡。”

　　“可是姝姝不睡，我也睡不着啊。”周文中搂住韩文姝的腰，“不如咱么做点其他的事情吧。”

　　“做什么。”韩文姝问道。

　　周文中笑道，“做羞羞的事情啊，新年第一次。”

　　“这个借口可真好，我竟然无法反驳。”

　　大年初一的早上，韩文姝跟周文中两个人换了一声新衣服，做了一大锅饺子。

　　“你别吃这么多呀，咱们待会儿还得去爹那边再吃一趟早饭呢。”韩文姝看周文中一口一个饺子往嘴里塞，不禁失笑，“你慢点可。”

　　“我待会还能吃的下，姝姝，你就放心吧。”周文中这句话还说的自信满满，“再来一大碗我都能吃的下。”

　　“.....”韩文姝拽过他的碗，“吃完还得吃午饭呢，你都不吃啦，到时候再喊肚子胀我就让你吐出来，在吃进去。”

　　周文中不免想了想此情此景，不禁苦着脸，突然没了食欲，“姝姝...你别在我吃饭的时候说这些...”

　　“哈哈哈。”韩文姝大笑了起来，“让你吃都吃不下，看你怎么办。”

　　“姝姝真坏。”

　　“大年初一不许乱说。”韩文姝捏捏周文中的脸，“要不然我就坏上一年给你看了。”

　　“那，那不要，姝姝还是对我好比较好。”周文中想了想，“永远都对我很好很好，我也对姝姝很好很好。”

　　外面又开始飘起了小雪花，门外的炮竹噼里啪啦的一直到晌午都没有停歇过。

　　今年周家不需要迎来送往的，所以非常的清闲。

　　下午，周涛带着周旭中，周文中，韩文姝跟张五凤一起去祭拜徐丽娘，也有些许家下去去上坟。

　　韩文姝从出家门就觉得张五凤不太对劲，神色有些恍惚，好像前去祭拜有些不情不愿的。

　　“弟妹，我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前去了。”张五凤道，“你帮我跟爹说一说。”

　　“大嫂刚刚不是好好的吗。”韩文姝看了张五凤一下，张五凤有些不自在，“再说今年是娘头祭年，一家人前去理所应当，要不然不止爹怕是大哥心里也不高兴的，如若大嫂身体真有不舒服，我这就去跟爹说一说。”

　　张五凤又慌忙摇头，“我没事了，没事了，我跟着去也是可以的，只是从没去过墓林，有些害怕。”

　　“那是娘的坟墓，又有何害怕呢。”韩文姝道，“娘生平是最温和的。”

　　张五凤在家就很少提起徐丽娘，几乎是压根不提，不知道是不太亲近还是何故，偶尔提起徐丽娘都堪堪不提。

　　等烧过纸钱，磕头跪拜过后，周涛就让他们先回去，他想自己在这里一个人待一会儿。

　　“走吧。”周旭中发话，领着在前头离开了墓林，独留周涛坐在徐丽娘墓前。

　　回去的路上，韩文姝道，“爹对娘真是用情至深。”

　　想以前听得多了，那些新丧不到一个月的就娶了新人，过年走街串巷的哪里还记得墓中躺着的结发妻子。

　　年中，周老太太还打发人，让周涛带子女过来老宅一趟，本来周涛以徐丽娘新丧推辞国门，谁知道周老太太强势，周老太爷也发了话，所以周涛不得不带着儿子，儿媳妇一起去了周家。

　　韩文姝本来还以为周老太太跟周老太爷二人只是想阖家团圆一下，谁知道真正的目的却是...相亲呢。

　　韩文姝却觉得有些好笑了，这周涛这么大的年纪，还不免被周老太太逼着相亲，这就有点滑稽了，这周老太太的心目之中到底是儿子重要，还是控制在手里的几亩地重要。

　　“这是你们的表姑，洪玉霞，你们叫她玉霞姑姑。”周老太太笑眯眯的跟张五凤和韩文姝两个人介绍，拉着洪玉霞的手，倒是比对她们还亲热些。

　　张五凤跟韩文姝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均叫了一声玉霞姑姑。

　　洪玉霞拿着帕子捂着嘴，“这两个孩子倒是听话的很呢，我就是喜欢听话的孩子。”

　　周老太太也就只是让二人认识一下，就打发她们才出去了。

　　一出门，张五凤的嘴脸就变了，不屑的撇撇嘴，“这哪是给我们介绍什么姑姑，是介绍后娘还差不多，看着这个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爹肯定不会让她进门的。”

　　韩文姝笑而未答，不过心中对洪玉霞的那番作态，也并没有什么好感。

　　之后吃午饭的时候，周老太太还特地让张五凤跟韩文姝两个人给洪玉霞敬酒，洪玉霞坐在座位上安安稳稳的受了，还对她们说了什么做媳妇的要孝顺，听话等这些颠三倒四的话。

　　“这都怕是真把自己当成你婆婆了。”杨林双私底下跟韩文姝谈道，“看她那做派。”

　　“她倒是想，我爹还不愿意呢。”韩文姝道，“有时候我爹固执起来，就算是祖父都是没辙的。”

　　“以前你娘也常说呢。”杨林双叹了口气，拍拍韩文姝的手，“不过你爹还要活个二三十年呢，身边没个人也是不行的。”

　　“这事儿只能爹自己愿意了，且不说我们这些做媳妇，做子女的，就连老太太不也是没办法的吗。”韩文姝道，“您说这祖母怎么就老是抓着我爹不放呢，看的我都累了。”

　　杨林双看了韩文姝一眼，随即笑笑，“谁知道呢，或许只是老太太太闲了一些。”

　　等周涛，周湖进了内院，杨林双拽拽韩文姝的手，“我们进去，你且看看，又有什么好戏上演了。”

　　“叔母，以前我可没看出来你这么爱看热闹呢。”话虽这么说着，韩文姝还是跟着杨林双一起进屋里去了。

　　洪玉霞一副娇羞的模样，看着还真有些....

　　杨林双拿着帕子捂着嘴偷偷暗笑，“这真是谁都消福不起。”

　　韩文姝忍不住翘起嘴角，颇觉得有趣。

　　周老太太极力跟儿子推荐洪玉霞，不过周涛的态度都是淡淡的，自说过话之后，就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洪玉霞又是倒茶，又是请周涛吃点心的，周涛也都只是嗯了一声，纯粹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葛桂兰撇撇嘴，“这都是什么作态，反正我可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你们知道表姑还有个一双儿女吗。”

　　“还有个一双儿女？我不大清楚。”杨林双摇头，“也就今儿我才知道还有这么个表姑，以前逢年过节的我都没见过。”

　　“前几日才刚投奔来的，不是咱们当地人。”葛桂兰道，“我说咱这老太太怎么突然好心的救济人，平常巴不得每人少吃一口饭省粮食呢。”

　　杨林双听了她的话，轻笑出声，“这不盯上二哥了，哎，这老太爷也不管管。”

　　“你见老太爷平常管过太太什么，别看咱们老太爷面上一副精明，其实内里也是糊涂着呢。”葛桂兰道。

　　她们几个人说着话，那边周老太太道，，“你们也别忙着说话，快来跟你们表妹说说话，说不定哪天就成一家人了。”

　　葛桂兰跟杨林双对视一眼，不得不上前去了，韩文姝坐着纹丝不动的品茶。

　　没过多会儿，周旭中跟周文中两个进来了，身后跟着张五凤，显然刚刚张五凤已经跟周旭中汇报了一下这里面是什么情况。

　　周旭中的面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远远的就打量了一下洪玉霞，显然印象并不是很好。

　　周文中就直接奔着韩文姝去了，“姝姝。。”

　　韩文姝笑着给他塞了一块糕点，“你怎么过来了。”

　　“我跟着哥哥一起过来的。”周文中咽下嘴里的糕点，又张口，韩文姝又给他喂了一块。

　　洪玉霞一看见周旭中跟周文中就夸张的笑起来，“哎呦，表哥的两个儿子真是...瞧我这嘴，我这一看到他们，高兴的都说不出来话了，真真是一表人才，尤其是文中听说是个秀才呢，哪儿看得出还是个傻子哟。”

　　这话一说出来，神色各异，周涛的脸色也不好看。

　　周老太太瞪了洪玉霞一眼，洪玉霞还不自知，一个劲儿说着，这种刷好感的行为偏偏让人有些反感。

　　洪玉霞滔滔不绝的聒噪，一直说个不停，周老太太还在旁边时不时的附和着，过了半会儿，周三菊来了，几个人一唱一和的跟唱大戏一样。

　　“姝姝，她们好吵。”周文中孩子气捂上耳朵，“我们能不能出去。”

　　韩文姝拽下他的手，“等会儿咱们就走，你看多热闹，多好玩不是。”

　　“哪里好玩了。”周文中嘟着嘴，“吵死了。”

　　“你乖乖的，这里还有东西吃呢，今天让你吃个够。”韩文姝道，“好不好。”

　　面对美食的诱惑，周文中妥协了，继续听她们接着聒噪。

　　周涛跟周湖几次要走，都被周老太太拦下来了，不过周湖是附属品，这也跑不掉。

　　一直到下午，周家一家人才能离开，要不是周涛喝醉了酒，不省人事，怕是周老太太还是要留到晚上的。

　　这还是周老太太第一次这么热情。

　　“弟妹，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成啊。”张五凤问道，“这咱们家真的要有个后娘了？我看旭中的样子就不愿意，爹肯定也不愿意的。”

　　“这事儿谁知道呢。”韩文姝摇摇头，“不过看起来有些悬。”

　　“但是这事儿有老太太在这撑着呢，爹也不能不听老太太的。”张五凤又开始八卦起来，说着可能性跟不可能，“可是这又是爹的私事，咱们也说不好。”

　　其实从私心来说，张五凤可是不愿意继母进门的，最主要的是这个继母还有个儿子，那以后可就是要一起分家产的，这多一个人可就是少分一些，让张五凤可不愿意，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继母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韩文姝估计这件事不一定能成，不过这周老太太若是强势，这事儿还真是棘手的很。

　　韩文姝跟周文中回了医馆，门口有个孩子蹲着，似乎都快睡着了，头点地跟小鸡啄米一般。

　　“他生病了？”周文中指指那个小孩子，奇怪的望着他，“你看他要昏倒了。”

　　“.....”韩文姝打开门锁，“问问他在医馆门口做什么。”

　　“哦。”周文中前去，轻轻一推，本想把他弄醒，结果手推得一重，小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重心不稳，直接被一周文中推得摔在地上。

　　周文中有些紧张，慌忙的就跑进医馆里面去了。

　　小孩子被摔醒了，还晕晕乎乎的，趴在地上，一脸茫然。

　　韩文姝见周文中跑进来，问道，“怎么了？那个小孩儿呢。”

　　“不，不知道。”周文中摇头，“他，他在地上。”

　　“什么？”韩文姝刚想问问，那小孩子就跑进来了。

　　“大大大大夫，我我我我，我我我来....”小孩子咽了嘴里的口水，“我我我，你你你，大大大夫。”

　　“你，你慢点说。”韩文姝看着都有些不忍心了，“文中，你去倒杯水给他喝。”

　　“哦，我就去。”

　　又听他说了几句话，韩文姝才知道，这孩子是个结巴，不同于之前的第一次见到周文中的结巴不同，这孩子说一句话别人都能说十句话了。

　　韩文姝听她说话，都听得有些累，不过还是坐在一边耐心的听着。

　　那孩子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我我我我，是，是，结巴，你你你你别，嫌弃，嫌弃我。”

　　“我没有嫌弃你。”韩文姝见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鼻子留着鼻涕，小脸全是泪痕，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韩文姝有些不忍心，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周文中小时候的模样。

　　韩文姝拿了帕子给他擦擦脸，“别哭了，你可是小男子汉，怎么能在女孩子面前流眼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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