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远,身后的王管事怯怯的问到:“王妃,您可还好?”
我极力拉回自己漂浮不定的思绪,压制住衣袖里有点抖的双手:“没事,管事有事可以说,没事就可以去歇一会了,我待会去书房继续看账。今日有劳管事了。”
我不能在他人面前露出怯懦的一面,任何人都不行,稍有不慎我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王婶和惜因在府中也还算好,府里的人也待她们还好,没有什么人嚼舌根,小月这几日也并没有露出向林相传递消息的意思,我暂且还是放心的。唯一担心的是如何将这件事告知楚皓天,毕竟如若揭发有损皇家颜面,堂堂平王正妃竟是庶出,生母还是一介下人。不仅如此,我心里总感觉楚皓天他信任我,而我却不曾告知他一丝半点关于我和林府的实情,的确是不应该。近日奇怪的是也不曾收到他的书信,若是边关告急,都城朝堂上宫廷里不曾有一丝关于战事告急的消息,自从上次捷报之后再无任何消息,我内心莫名的有隐隐不安的情绪升起,又或许只是我想多了,说起来我也该找个时间进宫看看辛贵妃了。
庆城的冬天已经到了,只是还不是很冷,察觉不到冬天的气息,算起来楚皓天也走了五个多月了,年关将近,近来没有消息的他不知道年底可否回来。
我乘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宫门外,带着玉和和小月以及备好的礼品去了辛贵妃的住处。虽不太冷,但宫里还是早早燃气了新炭,一副暖呼呼的气息。
“采薇见过母妃!”辛贵妃翻了一半的书放在案头,示意我离她近点,那里的位置靠近火炉有点热。
“采薇啊,你许久未来了,府中可好?”
“府中一切都好,劳母妃挂念。”
“近日可是天儿来了书信,我许久未听到他的消息,边关战事的消息虽有传来但也未听到关于天儿的。唉,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宫中有战事的消息,我在府中不曾听闻,想必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只是听辛贵妃如此说,楚皓天确实是许久没有消息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是我还不能表露出来:“嗯,王爷来信寥寥数语,只说勿念,想必战事忙碌不便多言,母妃莫要太过担心。要顾惜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那就好那就好!今日你来宫里,我还有一事要叮嘱你,眼看年关将近,按礼各个王府是要给皇亲准备礼物的,今年你和天儿头婚,你是第一次准备,回府后且先备置,不至于到跟前慌张。”
“是,多谢母妃提点。今日入宫前带了些花茶,有利于缓解脾胃虚寒,如今入冬偏冷,母妃可泡来尝尝。”
絮絮的说了会话,我就退了出来。宫中也没有楚皓天的消息,着实让人有些担心,且罢,回府还有事务要忙,这年关的礼物还得要好好准备,得要麻烦王管事在旁协助,不可马虎,毕竟事关平王府的颜面。
回府后,将事情给王管事安排了下去,又命人给翠玉园的王婶和惜因添置了取暖的事物,这才有时间坐下来想着要不要给楚皓天写封书信,最终还是提笔写了少许,压在了案头上,待明日让人寄出去。
只是,府中的书信还未寄出去,隔日一大早的王管事就报府外有人求见。匆匆的洗漱好,才发现是赵军离赵公子,满面的风尘:“赵公子怎么这般情形,小月,上热茶!”
我刚走到前厅,吩咐小月下去备茶,赵公子就迎面而跪:“王妃,王爷出事了!”
楚皓天出事了,怎么会这样?我来不及多想,立即带他去了书房,吩咐管事不得任何人靠近,一进书房就问:“什么时候的事,你说的清楚点?”
赵军离有些哽咽的道:“我走时王爷已经昏迷了三天,期间不曾醒来,到今日大概是七天了。七天前我军与天域国的敌军厮杀期间,敌军不知何方射来一支毒箭,本来是射向辛将军的,王爷发现了就挡了一下,箭就射中了王爷,一回营帐,王爷虽强行封住了血脉,但还有部分余毒入体,导致王爷昏迷,军医束手难策,军中暂时由辛将军稳定军心,但天域多次叫嚣,若无王爷镇军,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辛将军才安排我出来回京寻求王妃帮助。”
我心里担心之余,更多的是不解:“这么长时间了,军医无策,我能有什么办法?”
“辛将军飞鸽传书给辛公子,辛公子说他当初送给王妃的药说不定有效果,这才来找王妃。”
“对了,辰月也无法解此毒吗?”
“辛公子说,他得当面查看说不定可以解毒,只是从玉隐山到天域边界得有一月,时间赶不上,所以……”
我大概了解了情况,不等他说完我就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好了,我知道了,此次我和你一同前去,不知可否?”
“这恐怕不妥吧,军中不让女子进入。”赵军离有些为难。
我自知有所不妥,但我还是想亲自去看一眼:“我以男子身份进入,只求你为我保密,我想见见王爷,若他无事我立即返回。”
“这……也好,我定当护王妃安好!”
是日,与管事商议我以去灵山寺祈福为由,带着玉和即刻出发,让玉和掩护我在房间里诵经以遮耳目,留管事照看府中,让小月照看王婶惜因,如此若有取舍小月定会选择在王婶惜因这里套消息,如此尚且能够瞒住消息。
是日夜,我就着楚皓天旧衣袍与赵军离赶往边关,胯下的马是楚皓天所送的清明,速度倒也不失战马。
路上,我与赵军离约好我以王府王爷内侍的身份进入军营,这样既有理由留在王爷账中,也不会让人怀疑我一男子看起来有些文气,约定好之后,就快马加鞭赶往军营,日夜无休,一路几乎畅通无阻,不出三天已经接近了军营之地。想着尽量尽快赶到营地,楚皓天的毒不能再拖了,多拖一天就会多一分危险,在第三日的晚上终于赶到了营地。
进入军营比较顺利,在赵军离的带领下顺利的到了楚皓天的营帐,此时的营帐里没有一个人,只有楚皓天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唇色极为苍白,我刚刚探查完楚皓天的气息,赵军离就带着辛将军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将军。
“奴才是王爷在王府的内侍,奉王妃之命前来照顾王爷直到康复。”所幸其他人对我并不熟悉,我就先他们一步表明身份。辛将军盯着我看了一会,让我有些紧张,手心里渐渐的出了点汗,就听到辛将军说:“药带了吗?”
“回将军,带了!”我边说边从怀里掏出玉瓶。
辛将军结果去看了一眼又还给我:“那就好,你现在这里服侍王爷,我去让人按照前几日晨月寄来的药方煎药,和此药一同服下,只需一粒就好。我们还要商议军情,你且先照看着。”
“是,奴才遵命。”说罢辛将军带着一干将军走出了营帐,寂静的营帐里又只剩下我和楚皓天两个人,我便找了些水来为他擦拭裸露在外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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