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

　　曹清轩上前一步，想朝着她走过去。

　　“你站住！”苏凝儿喊住了他。

　　曹清轩硬生生地站在原地，微微叹息一声：“好，我站住，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苏凝儿目光紧盯着他：“你的病是否和卫玠有关？”

　　曹清轩缓缓地点头；“是，卫玠命中注定四年前是他的大限，是我用禁术帮他维系了几年性命，但是我与天命对抗本就是逆天而为，也遭到了身体上的反噬，每月十五便放佛置身于寒冰之中，全身疼痛难忍，痛不欲生。”

　　苏凝儿暗吸一口气，心头有些痛，她不想让曹清轩承认这些，但是她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想让自己被蒙于鼓掌之中。

　　她问道：“那么你的命数中你是没有帝王之命的，你想利用我特殊的命格逆天改命，改变自己命格，从你第一次见我，便有意图地接近我，最后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收留我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你的步步算计，你对我千般好万般关心，只是想留我在你身边帮你，我只想问你，是或不是？”

　　曹清轩沉默了一下，并未回答。

　　但是苏凝儿却明白了。

　　她的心变得彻底地冰冷。

　　她沉浸在他的温柔和柔情之中，她甚至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好，原来这好竟然只是她对他有用处。

　　如果她对曹清轩没有用的话，他大概连看自己一眼都不会看的吧。

　　她苏凝儿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利用和欺骗，但是她却信了一个利用自己，欺骗自己的人，她还喜欢上了他。

　　曹清轩眸光闪过一丝心疼，他解释道：“阿凝，你相信我，并非完全是这样……”

　　苏凝儿后退一步，她冷笑道：“相信你？事到如今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是受了卫玠之托照顾我，你并非完全利用我，也有卫玠的原因？这些你偏偏小孩子还差不多，如果我不是一个命格特殊对你有用的人，你看我一言都觉得奢侈吧？更别说将我带在身边了。”

　　“不是这样的，我是真心想娶你的。”曹清轩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想到苏凝儿的身边。

　　苏凝儿直接拿出随身的匕首放在自己脖间：“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自杀。”

　　曹清轩身体一僵，停了下来：“阿凝，你千万不可做傻事，你快把匕首给放下，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慢慢地跟你详说。”

　　“伤害已经造成，再解释又有什么用？你拿刀捅了别人，难道伤疤好了就能否认你捅过别人的事实吗？你想娶我也是为了将我彻底留在你身边不会再有别的念头吧，上你一次当已经够了，我以后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你以后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苏凝儿放下匕首。

　　“我们走！”她拉起桓澈就要往外走。

　　曹清轩在苏凝儿经过的时候拽住了她的衣袖，他声音带着一丝不可抑制的颤抖：“阿凝，不要走……”

　　“放开！”苏凝儿拿起匕首砍断了曹清轩拽住她的衣袖。

　　断掉的衣袖飘在空中，随风打了一个卷落在地上。

　　苏凝儿拉着桓澈快步离去。

　　直到看不到曹清轩的身影，苏凝儿才松开桓澈。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官路旁的一片森林。

　　离大路也只有千米的距离。

　　“桓澈，你我就此分别吧。”苏凝儿说完之后，抬步就走。

　　桓澈惊讶了一下，他皱眉道：“你不跟我一起走吗？如今晋帝投降，北方已无我们的立足之地，你跟我回建康，你还是你尊贵的公主。”

　　苏凝儿看向桓澈，眸光有些冷：“桓澈，你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想方设法地让我离开曹清轩，不就是想控制我，让我为你所用吗？这样的你和曹清轩又有什么区别？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想杀我就动手吧。”

　　桓澈摇头：“我不会再杀你，你一个女孩子在这乱世中总归不安全，你想去哪，我送你。”

　　苏凝儿背对着他：“我不用你送，王羲之应该还在等你吧，你和他一起回建康吧，我一个人是生是死那要看我自己的命了。”

　　她抬脚便走，桓澈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走了一段路之后，为防止桓澈继续跟着她，苏凝儿故意在她沿途的路上洒上一些不太明显的药粉。

　　桓澈没走几步，就感觉头脑一阵昏沉，意识变得开始模糊。

　　他忙盘膝而坐运功逼出自己体内的毒药。

　　当他运完功之后，再找苏凝儿，发现他已经找不到她了。

　　现在的苏凝儿跟着曹清轩学了很多本事。

　　她用特殊的药物掩盖了自己的气息。

　　他再想找到她就难了。

　　他刚想起身。

　　一阵脚步声响起。

　　一柄长剑抵在了他的后背之上：“阿凝在何处？”

　　桓澈唇角浮现一抹笑：“清轩，你把苏凝儿当做你的徒弟来教，对她事无巨细，倾囊相授，你就没有担心过万一她学会了你的本事用来对付你吗？”

　　曹清轩瞧了桓澈一眼，收回自己手中的长剑，转身就走。

　　空气中有一种特殊的气味。

　　苏凝儿用她研制的毒药粉用在了桓澈的身上甩开了他。

　　再问他也没有什么用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是因为苏凝儿的命格而接近她，也正是有了接近她的机会，他才会喜欢她，被她所吸引，若苏凝儿没有特殊的可以帮他改命的命格，他是不会留有任何苏凝儿走进他眼中的机会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开始，什么原因，他既然喜欢了苏凝儿，就不会再放任她离开。

　　只要她心中还有他，必然会舍不得离开他。

　　她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

　　可是她那么决绝的一个人啊！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有的时候倔强地跟一头驴似的，认定的事情谁也说不定。

　　即便等他找到她，好好地跟她解释，用自己的真心去打动她，她也不一定会回心转意。

　　他料定了所有的事情，唯独没有算漏了自己的心。

　　他握紧双手，修长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直跳。

　　阿凝，你究竟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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