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请公子畅饮一番
温初九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脑子里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冒出来,最终拼凑成一个零零碎碎的信息:南疆和亲使臣团要入京了,而凤逆渊到这里来的原因好像就是这个。
这个匕首做得如此小巧,一看就是女子用的,怎么会出现在南诀的藏宝库里?
是南诀认识南疆皇室中的女子还是南诀还囚困了南疆前来和亲的公主?
心里有事,温初九盯着这匕首看的时间有些久,凤逆渊抽出匕首看了两眼,最终塞进温初九手里。
“为什么给我?”
温初九回神,拿着匕首一脸莫名,凤逆渊唇角微扬,像个做了好事求表扬的孩子:“只要你喜欢,我就都送给你。”
“……”
王爷,你真是我见过第一个把借花献佛做得这么自然流畅毫不做作的一个人,而且,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这个了?
“走吧。”
南诀适时地开口,对洞里其他价值连城的东西看都没看一眼,简直是视钱财如粪土的典范。
温初九把匕首往腰间一塞,又抓了一把金叶子,嘴上还不放心的提醒:“主人,要不要把洞封起来,万一有人发现就不好了。”
“有何不好?反正我再也不会回到这个鬼地方,旁人若是想来,来就是了。”
“……”
这洞里装着可以富甲一方的财物,在你眼里怎么就变成鬼地方了?这些财物还招你惹你了?
温初九无语,直把衣服塞得满满的再也装不下什么才恋恋不舍的跟着南诀离开,边走边肉疼,就好像那些财物是她的,然后被人打劫走了一样。
南诀却是不理会温初九如何痛心疾首,走路带风的领着温初九和凤逆渊在地道里穿梭。
半个时辰后,南诀带着温初九从北宿城城郊以北的乱葬岗出来,这里丢弃着不少死尸,有的已经腐烂,味道很大,乍一闻到这个味道,温初九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抬头,正是黎明时分,阳光透过云层淡淡的倾洒而下,虽然还没有照射到他们这里,但已然日出。
南诀负手站在那里,心潮翻涌,眼睛禁不住有些湿润。
阳光,风,自由的空气。
一切的一切,几乎快被他遗忘在记忆最深处,却又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
片刻后,南诀伸出手,做出了个拥抱的姿势,晨风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情,一下子热烈起来,吹得他的衣袍烈烈作响,好像他下一刻就会羽化登仙。
“呵呵。”
南诀低笑两声,笑得有些突兀,温初九感觉自己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有点痒。
“哈哈哈,我出来了!南肇,你恐怕永远都不会想到,我南诀有朝一日还能从这个鬼地方出来,我南诀一定会践行当年的誓言!”
南肇?他不是南疆现任疆主的三儿子么?怎么会和南诀扯上关系?
温初九疑惑,脑袋却不能正常思考,只觉得胳膊越来越痒,是那种往骨头缝钻的那种痒。
忍不住在手上抓了几下,手臂都被抓破了皮,这痒却半点没有止住,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温初九有些烦躁,用力在手上抓了一下,手臂立刻出现五条血淋淋的伤口,她却不觉得痛,反而觉得很畅快。
只因这痛可以抵消那蚀骨般的痒。
舔舔唇,还想再抓,手腕被紧紧扣住,扭头,凤逆渊拧眉不满的看着她。
对上这人清冽的眼眸,温初九愣了一下,随即恢复神智,惊出一身冷汗:她的身体现在很不对劲!
这痒来势汹汹,且十分诡异,绝对不容小觑。
思考的时间,手臂上的刺痒已经蔓延到全身,好像连五脏六腑都跟着痒起来。
难耐的咽了口口水,那痒似乎顺着食道钻到喉咙,连舌头也开始痒起来。
好难受!
温初九咬了一下舌头,嘴里尝到钝钝的铁锈味儿,带着股腥甜,咽下去之后,温初九强撑着仅存的理智,两腿一软跪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开口:“主人,小九好难受!”
说完,铺天盖地的刺痒将神智吞没,只想用手不管不顾的去抓去挠,恨不得能直接抠下身上的肉来。
温初九支撑不住躺在地上打滚,手也不安分的到处乱抓,凤逆渊抓住她的手,捏着她的下颚不让她咬自己的舌头,半跪着压制住她的腿不让她动弹,然后眼神冷厉的看向南诀,冰冷而强势的吐出两个字:“救她!”
南诀好像没有听见凤逆渊的话,只眼神迷离的看着温初九,似乎透过她看见了当年那个面目全非的自己。
南肇,我一定会让你比现在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身体被钳制得无法动弹,身上的痛苦却半点没有消失,温初九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抽搐痉挛,嘴里发出干呕的声音。
她想,她要死了。
而且是那种比被人活剥还要痛苦的死法。
凤逆渊一开始还能压制住温初九,后来身体就开始涌起密密麻麻的刺痛,那痛越来越剧烈,好像是在和温初九呼应。
“唔……”
凤逆渊痛苦的哼了一声,南诀回过神来,眼看凤逆渊的眼眸开始有些泛红,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纯白色的小瓷瓶,倒了一粒墨绿色的药丸掰开温初九的嘴要给她喂进去,下一刻温初九被凤逆渊抢过去紧紧抱在怀里。
男人两眼猩红,充满敌意的瞪着他,如同保护幼崽的孤狼。
“我要救她。”
南诀开口,凤逆渊的眸子闪了闪,南诀知道他听懂了,正好让凤逆渊抱着温初九,把药丸喂进温初九嘴里。
温初九现在没什么理智,一口死死的咬住南诀的手指,手也发狂的到处乱抓,等药效发作,温初九昏厥过去,南诀的脸上也有了两处抓痕,和凤逆渊脸上的差不多,只是要更新鲜一点。
温初九晕过去好半天,凤逆渊的眸色才恢复正常,他有些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抱着温初九不撒手,看上去竟有点像个懵懂无知的少年。
南诀也没有催他离开,索性撩开衣服下摆坐在地上。
温初九那一口咬得很重,手指上的上几乎能看见骨头,狰狞得可怕。
南诀随意从衣摆上撕了块布条缠裹住手指,残留在指缝渐渐干涸的血迹让他的眉梢微微上扬。
这样彻骨的疼痛让他更加清醒的知道,他重获自由了。
凤逆渊一直抱着温初九安静的待在旁边,南诀也没有开口说话,他享受着现在的安宁。
尽管从他面前拂过的微风挟裹着难闻的尸气,尽管越升越高的阳光刺得他眼睛有些发疼,尽管多年不见阳光的皮肤被阳光灼得皲裂,他也觉得眼前的一切很美好。
美好得如同一场虚妄的梦。
温初九是被饿醒的,醒来的时候,她眼前一片漆黑,她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瞎了,动了动脑袋才发现自己被紧紧的按在男人怀里。
天气有些热,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搁脑袋的地方都被打湿了。
倔强地和那只按着自己脑袋的手做了一会儿斗争,温初九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已经是傍晚,她现在在一个乱葬岗,抱着她的男人叫凤逆渊,不远处坐着一个石雕似的男人,温初九稍微想了一下,记起这个人叫南诀,再然后,温初九想起了更多的事。
她是跟着凤君临去地下城的,然后那个小屁孩很过分的为了一幅画把自己丢给南诀了,然后南诀对她施了摄魂术,然后……
中了摄魂术之后的记忆变得模糊混乱,记不真切,唯有晕倒前那似乎要啃噬全身的痒刻骨铭心。
那样的感觉,温初九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有些后怕的抖抖肩膀,立刻被人抱得紧紧的,然后头顶是这人笨拙的安慰:“没事。”
不是你痒你当然没事了!
温初九翻了个白眼,扒开凤逆渊的手走到南诀身边,正琢磨着该怎么称呼他,南诀扭头看着她:“醒了?”
温初九点头,南诀目光柔和,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愉悦:“想起什么了吗?”
“……”
她可以说什么都没有想起么?
温初九呆怔,以不变应万变,以免被南诀套话。
南诀也不戳穿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笑得很是好看:“就算记起来也没关系,你随时都可能会发作,如果没有我在身边,只能肠穿肚烂而亡!”
肠穿肚烂,是一种很难看的死法了。
温初九不怕难看,但很怕死,所以她不敢用自己的性命为赌注,逃跑来验证南诀这句话是真是假。
“公子说的哪里话,我既然自愿留下来,那便是公子的人,怎么会离开公子呢?”
温初九干笑着回答,南诀心情好,并未拆穿她,提步朝前走去,温初九准备跟上,余光瞥见凤逆渊一脸委屈可怜的看着自己,唇角抽了抽。
挤眉弄眼的示意他跟着走,这人却是一动不动。
“娘,要抱抱。”
“……”
让你丫走你特么好撒上娇要抱抱了!抱你大爷!
日后你要是想起来这段记忆,不得秋后算账杀了我灭口以免毁了自己一世英名么!?
温初九腹诽,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十来步,回头看见凤逆渊还站在原地,身后尸体横陈,加上残阳如血,莫名的悲壮。
好像他带了千军万马上阵杀敌,最终所有人都阵亡,唯有他遗世独立。
如鲠在喉,温初九的胳膊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凤逆渊的大腿。
有些丧气的回去,温初九侥幸的想着,也许等摄魂术解除,这大阎王应该也不会恰好记得这么丢脸的事。
敷衍的抱了一下,温初九转身就走,手被抓住,牢牢的包裹在这人燥热的掌心。
回头,对上一张毫无防备的笑脸。
“……”
虽然必须承认这阎王长得很帅,但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和京都西巷那个二傻子也没有两样好吗!
也许是之前被打压得太狠了,温初九很不怕死的冲着凤逆渊喊了一句:“二傻子!”
凤逆渊愣了一下,敛了笑,表情恢复冷硬,那股子傻气消失,只剩下一片冷肃。
温初九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她就叫了一句而已,这人难道就恢复正常了?
“那个……我刚刚说我自己呢,不是在叫你,你别……”
温初九小心的解释,凤逆渊忽然咧开嘴,比刚刚更加灿烂的笑起,开心的应了一声:“哎。”
“……”
他这是在答自己的话么?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温初九又喊了一声:“二傻子?”
“哎!”
“……”
温初九捂脸,名震天下的战神傻乐着接受自己叫‘二傻子’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幻灭了点。
不忍直视,温初九拉着凤逆渊跟上南诀。
南诀走得很慢,走了没多久,温初九便听见他的呼吸重了一些。
温初九有些疑惑,他之前在地下城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走这点路就喘上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南诀停下来捶捶自己的膝盖,温初九看得出,他走不太动了。
南诀也没掩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歇一会儿吧,我走不动了。”
楹蛊是可以废了人的武功,武功越高的人,中了此蛊死得越快。
但南诀中蛊的时候,身上的武功已经被南肇废了,他的武功,是在中蛊之后重新修炼的。
南肇应该没有想到,楹蛊不仅可以抑制人的武功,若是利用得当,还可以让人内力迅速提升,实力提升数倍甚至是数十倍。
楹蛊寄生于南诀的身体,吸收了他身体的养分,加上常年不见日光,他的身体看上去甚至比女子还羸弱,现在突然将楹蛊从他身体里移除,他虽然可以获得自由,但相应的是他之前修炼的武功,一夕之间丢了七成。
加上不久前才接连使用了两次摄魂术,南诀的身体便有些扛不住了,现在的他几乎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差不多。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等楹蛊的余毒全部肃清,再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虽然武功修为不能完全恢复,身体至少会强健许多。
所以,在余毒完全肃清之前,他必须留着温初九和凤逆渊。
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南诀的气息渐渐平复下来,不知不觉,月亮已经挂在天边。
温初九粗略估计了一下,按照南诀现在的脚力,多半他们会被饿死在这荒郊野岭。
为了能尽快吃上热腾腾的饭菜,温初九果断把凤逆渊推出去:“二傻子,把他背起来,我们走!”
凤逆渊颇为嫌恶的看了南诀一眼,站在那里不动,温初九笑出一朵花来:“乖,一会儿给你加个鸡腿!”
凤逆渊眼睛亮了亮,不过还在犹豫,温初九耐心用完,直接一巴掌呼在他胳膊上:“让你去你就去,信不信老娘抽你!”
温初九秒变脸,使出河东狮吼,凤逆渊立刻乖乖的过去把南诀背起来。
凤逆渊虽然失忆了不会施展轻功,但好在身体底子在,大刀阔斧的走路,比南诀慢吞吞的走要快上许多。
翻过两个山坡,一个依山而建的客栈出现在眼前,客栈不大,也就三层楼高,每一层屋檐上都挂着一个红灯笼,隐约可见灯笼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一个大字。
温初九瞪着那灯笼看了好几眼,愣是没认出来那上面写的是个什么字。
“……”
中了摄魂术难道会变成文盲?
温初九有些无语,凤逆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嘴里冒出两个音节,温初九愣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认得这上面的字?”
温初九问,凤逆渊拧眉,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为什么会认得那上面的字?
想不明白,凤逆渊心里有些烦躁,也不回答温初九的问题,背着南诀就往那个客栈走。
越走得近,便越能听见客栈里热闹喧哗的声音,客栈外面拴了很多马匹,虽然开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生意倒是比温初九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外面没有店小二揽客,到了门口,温初九让凤逆渊把南诀放下来,推开门,热闹的喧嚣扑面而来。
温初九感觉自己的头发丝都要被吵得要竖起来了,下一刻,便被凤逆渊扣着肩膀拉到背后。
这动作,倒像是他下意识的想保护她。
摄魂术竟然有这么神奇?竟然把这个大阎罗的性子变成这样了?
温初九有片刻失神,下一刻便被客栈里面热闹的场景吸引了目光。
客栈的装修远比它的外壳去要好看很多,雕梁画柱,高屋建瓴,里面的装饰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别出心裁,即便是京都最好的温柔乡,恐怕也比不上这里。
不过这个客栈让温初九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回想了一下,温初九恍然大悟,这客栈房顶中间嵌满了琉璃灯,折射出迷离的光芒,美得不可胜收,很像南诀住的那个山洞里面的场景。
“这个客栈老板公子认识?”
温初九直白的问,南诀没回答,微微眯着眼睛打量客栈的环境。
客栈里面的人很多,服饰各有不同,应该是这里处于各国交界处,所以往来的人很多,且来历比较复杂。
客栈有舞蹈节目助兴,虽然北宿民风开化女子也可以走南闯北,但客栈里大多数都是些糙汉子,说话声音有些粗,除了劝酒,就是说一些荤段子,再不济就骂骂咧咧两句,搭上颇具异族风格的曲目,让温初九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若是没有这些人,仔细看这个客栈的布局,除了用木头代替了山洞,几乎是一模一样。
莫非这个客栈的老板去过那个山洞?
正想着,房顶突然有大片粉色花瓣飘落,在这场花瓣雨中,一个蒙着面纱,穿着短襟长裙的女子翩然飘落。
短襟很短,露出女子素白的手臂和纤细的腰肢,长裙是由层层叠叠的薄纱组成的,飘落的时候,长裙如花朵般怦然绽放,隐约可见裙底修长白皙的腿。
即便是在北宿城,她这样的装扮也算得上是极大胆的了。
女子脚踝处系了两串铃铛,还在空中便能听到‘叮叮当当’的脆响,给女子凭添了几分灵
美逸动。
女子没有穿鞋,嫩白的脚轻轻点地,然后一个漂亮的旋身,坐在最中间的台子上。
客栈静默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古人云,食色性也。
别说男人,就连温初九看见这一幕,也不由有些心潮澎湃。
扭头去看南诀,却见这人面色平静,竟是毫无波澜,再看凤逆渊,不期然撞进这人干净黑亮的眸。
“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温初九缩缩脖子,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总是害怕这大阎王一个不留神就想起什么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子像极了某种胆小的小动物,特别容易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因为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抱了个满怀。
男人的脑袋狗一样的搁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也就算了,鼻子还不停地嗅着。
温初九忍不住朝凤逆渊的脑袋呼了一巴掌:“你属狗的吗?”
这点力气对凤逆渊来说不疼不痒,他还是抱着温初九没放,像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温初九低头专心和腰上的两只手做着斗争,台上的女子悠悠的开口说话。
“今日有缘与大家聚在一起,清清不胜荣幸,愿找一位良人共度良宵!”
声音空灵动人,如山间溪水,浸人心脾。
“听这声音就是美人,我想去!”
“得了吧!她隔三差五的找良人!不是什么好人!”
“就是!谁不知道她是母夜叉,入了她房的人,恐怕还没爬上她的床,就已经没命了呢!”
“……”
底下的人一阵议论纷纷,台上的女子却半点不受影响,月牙般的眼眸扫视一圈,说出自己的选择条件:“清清的良人很简单,寅丑年七月丑时三刻出生的人即可。”
寅丑年七月丑时三刻?
温初九眼底闪过诧异,这不是她的生辰吗?
这个女子是故意在找这个时候出生的人,难道这个时候出生的人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温初九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画本子里那些妖魔鬼怪吸食特定出生时日的人精血提升自己修为的画面,画面极其血腥,心底一阵恶寒。
台上女子的目光突然落在凤逆渊身上,她站起身,朝凤逆渊盈盈一拜:“清清看公子有缘,可否请公子进房间与清清畅饮一番?”
“……”
姑娘,你当着他老娘的面说这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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