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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我记住你了

王爷,请按套路出牌 寒江雪 7446 2021-04-02 21:02

  “动作很熟练,之前还帮谁束过发?”

  “……”

  这种被严刑拷问的既视感是怎么来的?

  未免不小心戳中这大阎王的某根神经,温初九小心的在心里组织语言:“小的说了不会的,自然没有帮别人束过发,只是刚刚突然想起沐灵姑娘之前帮王爷束发的场景,所以模仿着绑了一下。”

  温初九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这头发梳在后面,这阎王再怎么能也不可能后脑勺再长一双眼睛看见自己的发型,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这只是温初九个人的美好想象,对于一个从小就自立自主为自己束发的王爷来说,就是有人不小心拔了他一根头发丝儿,他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温初九的话他一听就能知道是真是假。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很好糊弄?”

  凤逆渊问,声音冷了下去,经过多日的相处,温初九已经能敏锐的感知到,这是这人要发怒的前兆,心里一虚,直接跪下去:“小的绝对没有糊弄王爷的意思,以前我大哥经常帮我二哥束发,所以我看得多了就学会了。”

  “所以在我之前你还帮谁束过发?”

  “……”

  这个难道才是问题的关键么?她还以为这阎王要治自己一个欺上瞒下的罪名呢。

  “没有谁,这是我第一次帮人束发,应该是我天资聪颖,所以才会让王爷觉得我是个中老手。”

  “是吗?”凤逆渊勾唇,回头定定的看着温初九的手,锐眼如刀,一寸寸剜过温初九的手腕:“日后若是让本王知道你还替旁人束发,本王便剁了你的手!”

  “……”

  这人敢不敢再不讲理一点?这样的要求对一个随侍来说会不会太严格了一点?

  心里虽然不满,温初九面上却半点不敢表露出来,只笑着回答:“好好好,小的都听王爷的。”

  得了满意的回答,凤逆渊的眉眼柔和了些,朝温初九招了招手。

  “干嘛?”

  温初九戒备的问,凤逆渊眼睛微微眯起:“过来。”

  过来做什么?刚刚的问题不是都已经回答完了吗?难不成还要动手?

  身体紧绷着一点点挪过去,肩膀被按着坐在凳子上,然后手里的木梳被抢了过去。

  “王爷!?”

  温初九诧异,想拿回梳子被凤逆渊按得无法动弹。

  “别动!”

  简短有力的命令让温初九老实了,随便缠了一下的头发被解开,还没完全干透,男人大掌运力,有热量源源不断的从他掌心涌出,头发很快就烘干了。

  烘干之后,凤逆渊用木梳帮她梳头,然后眉头皱在一起:“你的头发怎么跟枯草一样?”

  “……”

  你特么要是也整天风里去雨里来,还总是饮食不规律,用干巴巴的干粮填肚子,头发不变成这样就见鬼了!

  默默腹诽,温初九扯唇笑笑:“王爷,我先天不足,后天家里穷又没什么吃的,所以头发就枯躁了些,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让这阎王梳一次头发,能掉一撮,要是多梳几次,估计能直接把她送进佛堂跟老王妃作伴!

  温初九笑着去拿木梳,被凤逆渊避开,直接动手用木梳把她有些打结的头发暴力梳理开。

  “嘶……”

  温初九倒吸了两口冷气,不敢和这阎王对着干了,连忙求饶:“求王爷手下留情!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做秃子!!”

  听见‘秃子’两个字,凤逆渊唇角抽了抽,面色不怎么好看,手上的动作却是温和了些。

  凤逆渊的动作比温初九刚刚更为熟练一些,梳好后,温初九下意识的摸摸头发,竟然和她刚才弄的发式一模一样!

  “……”

  所以她刚刚撒谎的时候,这阎王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个……”

  温初九正想着该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内心的尴尬,房间门被推开,张一斧从外面冲进来。

  “王爷,属……”

  说话声戛然而止,张一斧瞪大眼睛看着温初九,然后又看看凤逆渊,这个弱鸡为什么会在房间里?还坐在王爷面前?王爷手里面为什么会拿着木梳?难道王爷刚刚是在帮这个弱鸡束发!?

  张校尉活了二十多年,人生观在开门短短的时间里,受到了毁灭性的碾压,碎成了渣,且呈现出一种捡都捡不起来的状态。

  温初九的脑袋也难得有一瞬间的空白,她该怎么合理的解释她出现在这里并且让这个大阎王为自己束发的事实?难道说他有特别的癖好,就是想帮人束发?

  温初九和张一斧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凤逆渊面不改色的放下木梳,单手背在身后,踱步走到桌边坐下,沉声开口:“发生何事,如此慌张?”

  简单有力的一句话拉回张一斧的思绪,他快步走到凤逆渊面前,微微垂首:“北宿城主派人到驿馆来了,说要请王爷去城主府赴宴,王爷去吗?”

  张一斧有刻意压低声音,但他天生嗓门大,即便是耳语,也足以让温初九听得清清楚楚。

  北宿城主竟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难道已经发现他们的身份?不过就算他们的身份没有被曝光,怎么看这个宴会,都像是一场鸿门宴。

  既然是鸿门宴,去的话自然是有很多风险的,但现在城门已关,就算不想去,也没有后路可退了,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般想着,温初九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凤逆渊身上。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凤逆渊扭头朝她看过来:“既是北宿城主诚邀,怎能拂了城主的面子?自然是要去的。”

  这句自然说得十分坦荡,一下子将温初九心里那点不安扫荡一空。

  是了,这是名震天下的南麟王,有他在,即便是只身深入别人腹地又有何妨?

  这个男人,总是有本事让别人信服依赖。

  张一斧眼神古怪的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最终拱手表明自己的态度:“属下听王爷安排!”

  “待会儿去了城主府,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凤逆渊开口,张一斧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一句:“属下遵命!”

  温初九跟着点头:“王爷放心,小的一定会随机行事,绝对不给南麟王府和南横军抹黑!”

  她说的是随机行事,并没有说一定会听他的安排,耍了点小心思偷换概念,凤逆渊闻言多看了她一眼,却没有点破。

  从楼上下来,远远的便看见驿站外面站了一群带刀的官兵,为首的是一个和张一斧长得差不多,满脸络腮胡的男子,身上穿着短衫布衣,一身硬鼓鼓的肌肉,光是看外形是和张一斧旗鼓相当的。

  温初九下意识的往张一斧那边靠了靠,小声嘀咕:“大斧哥,你和他谁比较厉害?”

  “哼!”张一斧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反正比你这个弱鸡强。”

  “……”

  不想回答就不回答,人身攻击做什么?

  温初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上前一步扶着凤逆渊,有模有样的开口:“公子,仔细台阶。”

  张一斧眼睛瞪得如铜铃,这弱鸡好生大胆,竟敢擅自动王爷的尊躯贵体!

  刚要发怒,却见凤逆渊借势靠在温初九身上,甚至还配合的掩唇轻咳了一声。

  “……”

  默默咽下到嘴边的呵斥,张一斧忍不住抓抓脑袋,是他最近脑袋不够用了吗?为什么感觉这弱鸡和王爷之间不知何时形成了一种旁人无法明了的默契?

  “就是你们?”

  领头的人问,声音粗声粗气,和张一斧没两样,温初九习惯的笑起:“是的,官爷,就是我们,没想到城主这么热情好客,竟然还要亲自宴请我们公子。”

  “……”

  领头的人看温初九的表情宛如看着一个智障,有点眼力见的人都应该看出来这不是真的要请他们吃饭这么简单的事吧!

  没理会温初九的话,领头的转而看向凤逆渊,按照温初九的叫法称他一声‘公子’。

  “公子,请,城主已恭候多时!”

  说完,主动退到一边,把路让出来,凤逆渊自然没有推辞,任由温初九扶着向前走去。

  走出驿站,外面有马车接送,看上去虽然不怎么豪华,掀开帘子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的配置十分有心。

  里面铺满了软绵绵的垫子,中间还摆放着茶水和糕点,而且还有一股独特的淡雅的香味,坐在里面怎么看都不输于偃月国任何一个大家闺秀出门坐的马车。

  坐了三天硬邦邦的马车,突然坐到这样的车上,温初九不自觉的东摸摸西看看。

  有专人驾马车,张一斧自然也是坐马车里面,他人高马大的,蹲在马车里,看上去竟有些莫名的憋屈,温初九忍不住笑了一声。

  张一斧眼睛又瞪大了些,似乎要把温初九吃进肚子里:“你笑什么,没坐过马车吗?土包子!”

  “……”

  如果可以,温初九很想抽出腰间的软剑跟他干一架!

  什么叫土包子?她好歹也是在皇城当差的!别说马车,就是碗大的夜明珠她看见了也不会惊讶好吗!

  大眼瞪小眼的较着劲,马车外突然一阵喧哗,温初九立刻扭头撩开马车帘子朝外看过去。

  两边的街道三三两两的有人出来,好奇的看着他们的马车,眼底带着期盼,有人甚至追着马车在后面跑。

  温初九诧异,钻出马车蹲在车辕上和驾车的车夫攀谈。

  “哥们儿,这些人怎么都盯着我们看?莫不是他们知道我家公子风华绝代,想要招我家公子做上门女婿?”

  张一斧:“……”

  我呸!我家王爷顶天立地,才不会去做什么倒插门的上门女婿呢!

  车夫也是一阵无语,很是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小兄弟你想太多,这是城主出行专用的马车,他们只是在看这辆马车而已。”

  城主专用的马车?

  温初九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辆马车,这才发现马车的四个角上都挂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宿’字。

  用这辆马车来亲自接人,算不算在传达一种善意?

  对这位北宿城主,温初九倒是有所耳闻。

  听说他是北锌王凤珩宿在路边捡的一个小乞丐。

  坊间传闻,凤珩宿在到达封地第一天,被一个小乞丐当街刺杀,而小乞丐用的武器是一个碎瓦罐片,凤珩宿毫发无损,并没有怪罪这个小乞丐,反而把他养在身边,给他起名凤珩衍,悉心教养,告诉他用什么样的兵器才能最快最准最狠的要了敌人的性命。

  后来,凤珩宿和小乞丐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如果小乞丐有朝一日能杀掉凤珩宿,北锌王的王位便由他继承,如果不能,这小乞丐便要一辈子做凤珩宿的护卫。

  这个约定是真是假温初九无从知晓,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在凤珩宿血溅朝堂之后,便是这个小乞丐凤珩衍揭竿起义,带着北疆百姓脱离偃月国的治辖,成立了如今的北宿。

  这个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会不会和张一斧一样粗犷高大甚至带着点莽撞?还是像凤逆渊这样,风华绝代,有种与生俱来的贵胄之气?抑或是长相平平,并不惹眼,腹中却大有乾坤?

  一路猜测着,马车停下来,温初九率先跳下车,然后把凤逆渊扶下来。

  城主府虽不如南麟王府气派,但门口蹲着两个巨大的祥瑞,看上去也是很大气的。

  领头的上前引路,温初九扶着凤逆渊跟在后面。

  从大门进去,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片茂盛的青翠的竹林,恰好有风拂过,几片竹叶随风飘散,竟有种文人特别喜爱的风雅。

  温初九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些,只觉得讶异,竹子一般生在南方,北宿地处北疆,在凤珩宿成为北锌王执掌这里之前,只是蛮荒之地,可以说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竹子在这里存活?

  竹子掩映交错,从下面的鹅暖石铺成的小径穿过,然后便到了一处茶园,茶园的茶树刚冒出嫩芽,正是采摘的好时候,时不时还有馥郁的茶香袭来。

  温初九更是疑惑,这个时节,南方有雨前龙井还可以说得过去,北方怎么会有茶树?还长得这么好,未免太诡异了一点?

  穿过茶园,城主府的主屋出现在眼前,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北宿城城主的主屋,是用竹子做的,不同于封洛天的竹屋那样闲适,这个竹屋完全是按照王府大院的样子建造的。

  整个竹屋看上去十分的气派,但又透着几分雅致,并不会让人觉得过度的骄奢,反而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什么样的人才会把城主府建造成这个样子呢?

  温初九越发的好奇起来,眼神也不自觉的到处看。

  正看得出神,一道略显稚嫩的低喝传来:“站住!给本城主跪下!”

  本城主?

  循声望去,一个十三四的少年出现在眼前。

  少年身上穿着一件朱红色的锦衣,衣服料子很好,上面用金丝绣着祥云和骏马的图腾,腰间别着马鞭还有鹿皮做的酒袋,是很典型的北方汉子装束。

  然而少年生得唇红齿白,一双眼睛明亮闪烁,身形颀长却并不特别壮实,反而透着几分南方孩子的秀气,乍一看竟和凤逆渊年少时的画像有几分相似。

  这孩子难道就是北宿城城主?

  不可能吧,从他的相貌来看,十年前凤珩宿血溅朝堂的时候,他顶多也就是个三四岁的孩子而已,他能带着北宿民众揭竿起义?

  兀自想着,温初九看上去有些呆,少年抽出腰间的马鞭朝温初九挥了一下:“本城主让你跪下,你耳聋了?”

  这一鞭不怎么重,只是成功拉回了温初九的思绪。

  低头,对上少年干净的眸,温初九不知为何有些想笑,不过还是拱手行礼:“小的见过城主大人。”

  “本城主让你跪下!”

  少年不依不饶,抬手再次挥鞭,鞭子却没落在温初九身上,而是被凤逆渊伸手抓住。

  “这是我的人,好像没有理由给你下跪。”

  “大胆!”

  没想到会被忤逆,少年瞪大眼睛怒喝一声,凤逆渊眉梢微挑:“冒充北宿城城主,你不是更大胆?”

  “你……”

  少年气结,白皙的脸上染上些许红,似乎是被人当众戳穿有些尴尬。

  少年还想为自己辩驳两句,身后传来一声轻斥:“君临!不得无礼!”少年唇瓣嗫嚅了两下,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跑回竹屋,拱手跪下:“君临知错。”

  随着这一生道歉,一个缠着玄色锦衣,穿着男子装束的女子走出来。

  女子看上去应该有二三十的样子,虽是做男子打扮,但身上自有一股成熟的韵味,可见已为人妇。

  她身上其实并没有任何女子的柔婉,身形比一般女子要高大,整个人看上去甚至比男子还要有阳刚之气,就算没有借助任何的外物变装,一般人也不会认为她是女子。

  温初九之所以会在第一时间认出来,只是因为直觉,同样身为女子的直觉。

  “属下见过城主!”

  领头的人上前跪拜,温初九这才跟着跪下见礼:“小的见过城主,我家渊公子先天有疾,如今是来北宿求医的,惊动城主亲自设宴接待,真是受宠若惊!”

  一番话,把凤逆渊的身份和来意都点出来,尽管只是假的,至少场面上是过去了。

  女人的目光落在凤逆渊身上,目光坦荡的和他对视,片刻后淡淡的开口:“渊公子看上去器宇不凡,怎可屈居在驿站,我这就派人去驿站帮你们把行李拿到城主府来,既要求医,待会儿在城中贴个告示,重金悬赏之下,自会有人到城主府来为渊公子诊断,这样也不用你们到处寻医,减少奔波,渊公子觉得可好?”

  这一番话倒是句句都为别人考虑,明明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最后还要问一句可好,叫人挑不出任何错处,也找不出理由反驳。

  “多谢城主照拂。”凤逆渊拱手道谢,说完状似随意的扫了温初九一眼:“城主,我的随侍可以起来了么?”

  “自然。”

  女人点头,温初九应声站起来,老老实实的站在凤逆渊身后,从踏进城主府开始,受到的震惊就一波接一波。

  北宿城城主凤珩衍,当年被北锌王凤珩宿救下来的小乞丐,竟然是个女子!

  就是这女子,沿袭了凤珩宿的主张,将北宿一步步发展壮大到如今的局面,也是这个女子,率领北宿民众,一次次抵抗住偃月国各大将帅发起的攻击,守住了北宿的城池不曾动摇。

  史书记载的女子从军甚至领兵的事迹不少,当朝巾帼不让须眉的也大有人在,但耳闻和亲眼看见完全是两回事。

  这样一个奇女子,她身上并没有太多的血腥和杀戮,甚至没有过多的威压,她的背脊只是挺得比一般女子要直,她的眼神更多的是坚定。

  她的身上,没有强者的威慑,更多的是强者的淡泊与宁静,好像万千变化,皆在胸中。

  没有什么可以让她畏惧,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心中惊起波澜。

  “一个随侍而已,就是让他跪着又如何?”

  少年不服气的插嘴,一脸不爽的瞪着温初九,好像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温初九把头埋得更低,并不打算和少年发生正面冲突。

  “凤君临!”

  凤珩衍加重了语气,连名带姓的喊他,少年眼神变了变,最终垂下肩膀,扯着凤珩衍的衣袖撒娇:“娘,我错了。”

  “……”

  娘!?

  北宿城主不仅是个女子,还有了个十三四的儿子!那么问题来了,这孩子的爹是谁?

  温初九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北锌王凤珩宿温润如玉的脸,那个男子,遗世而独立,若是遗传了他的容貌,少年长成这样,似乎也不足为过。

  只是,北锌王在路边捡了个小乞丐,然后养了几年发现这乞丐是个女孩子,最后和这个女孩子有了个娃,这事儿听起来怎么都有些像话本子里面的事。

  “自己去抄书。”

  “娘,我已经知错了,可以不抄书么?”

  少年继续撒娇,凤珩衍不为所动,少年知道没戏,只能撒手,愤愤不平的往一边走去,走了没两步突然转身冲温初九做了个鬼脸:“我记住你了!”

  “……”

  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少年,你记住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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