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当朝皇帝暴虐无道，四处起义，其中以湖州王宁沅辰为首。

　　“你就是慕沧？”宁沅辰高坐在一个披了虎皮的座椅上，长年劫富济贫的生活把他的五官磨砺得充满了锐利，高大结实的身材即使是布衣也难掩英武。

　　“是在下。”慕沧拱手，他虽然也有练武，不过比起宁沅辰只能用纤弱来形容，他生的又是一副风流无比的好容貌，看起来就是个文弱书生。

　　“就是你抢了那个狗皇帝的贵妃？”宁沅辰嘴角带上戏谑的笑。

　　“我与阿卿是两情相悦，是……那个狗皇帝非要强拆我们。”慕沧直视宁沅辰的双眼。“还有慕家上下275条人命。”

　　“对！狗皇帝暴虐无道，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宁沅辰闻言，走下来扶起慕沧，“你是想来投靠我？”

　　“素闻湖州王最好打抱不平，我想您应该需要我。”慕沧不卑不亢。

　　“需要？有趣，怎么个需要法？”宁沅辰一挑眉。

　　“大王手下能人异士辈出，但可惜大多数都出身乡野，对付着狗皇帝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慕沧说到这里故意一顿，“我却能让您的一切所作所为，名正言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宁沅辰大笑，“你若是做不到，便要任我处置！”

　　慕沧又一拱手，眉眼乖顺，“悉听尊便。”

　　【贰】

　　狗皇帝的军队节节败退，起义军中几派共存。

　　慕沧在演武场上与宁沅辰过招。

　　“阿沧，我看你瘦瘦弱弱的，想不到武功倒是不低。”宁沅辰手中一杆银蛇长枪，每一次挥击都会想起破风声。

　　慕沧手中一柄软剑，轻巧又刁钻，“是舅舅所教，我父亲不会武功，只传授了知识。”

　　宁沅辰知道他舅舅和父亲都被狗皇帝所杀，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又提起别人伤心事了，有心补救，把枪一收，慕沧也收剑，他伸手夺过他慕沧手上那柄软剑，丢到一旁，揽住他的肩膀，“我记得有人送过我一柄剑，我不好用剑，如今看来，倒是与你颇为相配。”

　　慕沧微微一笑，随他一起去了。

　　宁沅辰的书房极为杂乱，他在这方面又不如其他事情那么勤快，东西一丢就找不到了。

　　“我记得我是放在这里了啊。”

　　慕沧清楚他的脾性，把地上的书册放回书架之后，果然出现了一个匣子，“是这个吗？”

　　“嗯，对！”宁沅辰点头。

　　慕沧打开匣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柄冰蓝色的长剑，剑身如同薄冰，锋锐无比，他拿起来挥舞了两下，就觉得爱不释手。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宁沅辰在一旁双手抱胸，颇有些得意。

　　“这剑有名字吗？”慕沧问他。

　　“沅冰。”就是因为有一字与他的名字相同，才会有呈上来的。

　　“那这名字可得改一改。”

　　“为何？”

　　“因为你座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后，这剑的名字可不犯了你的讳？”慕沧笑吟吟地把剑给收了回去。

　　直到最后，这柄剑的名字依旧没有改。

　　【叁】

　　起义军内战，香火鼎盛的清定寺也受到波及，只剩下几个小沙弥。

　　一个小沙弥被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吓了一大跳。

　　慕沧把沅冰剑背到身后，走到这个小沙弥的面前，“我有一事想拜托大师。”

　　“寺里的主持不在，施主你找错人。”小沙弥被他浑身的气势所摄，跪在地上不住颤抖。

　　“我找的就是你，清定寺的宏道大师。”慕沧微笑，“宁沅辰是天命所归，必登大位，还望大师记住，并且让更多人知道。”

　　“你……”

　　“是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沙弥，还是被人人称赞的大师，你自己选吧。”慕沧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小沙弥握紧拳头，翻出住持留下的衣物穿戴好，下山去了。

　　湖州王宁沅辰是天命所归的言论开始在民间流传。

　　【肆】

　　慕沧的王妃秋梓卿已怀孕三月有余。

　　“若是王妃生下的是个女儿，我们边做儿女亲家如何，阿沧？”已是宁皇的宁沅辰抱着自己的大皇子，“炜儿，以后娶你慕叔叔的女儿好不好？”

　　宁炜看了一眼慕沧，“慕叔叔和婶婶都是钟灵毓秀的人，是儿子占了便宜了。”

　　“哈哈哈。”宁沅辰闻言大悦，“占便宜便对了！”

　　“还不知道是儿子，女儿呢？”慕沧拉住秋梓卿的手，“若是个儿子，便叫炜儿失望了。”

　　“是儿子便叫他们俩做好兄弟，如你我一样，都由你来教！”宁沅辰一句话便定下了慕沧帝师的地位。

　　慕沧与秋梓卿相视一笑，“皇上倒是喜欢使唤我。”

　　【伍】

　　宁沅辰病重，太子年幼，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阿沧，我大概是真的要不行了。”宁沅辰躺在床上，已经不见往日英武，伸出的一只手瘦可见骨。

　　慕沧握住他的手，“皇上说什么傻话呢？战场上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一点小病痛而已。”其实他知道这话不过是宽慰之言而已。

　　“阿沧，我登基之后，你就不再想以前那样唤我了。”这一句话就带起一阵心撕裂肺的咳嗽声。

　　“皇……阿辰。”慕沧想起自己是有很久不曾这样叫过他了，不过在心里，早已叫过了千百遍。

　　宁沅辰点点头，面上突然变得红润，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慕沧瞪大了眼睛，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阿沧，你……怎么哭了？”宁沅辰手足无措地去拭他的眼泪，他还以为自从秋梓卿去世后，慕沧就不会再为谁哭了，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种待遇，他不禁笑了起来。“阿沧，我求你……”

　　“我知道。”慕沧低着头，“我会好好把宁炜带大，我会好好守护好大宁国。”

　　啊，我又占你的便宜了。宁沅辰想，这辈子还不完了，到下辈子吧。

　　皇上殡天，举国大丧。

　　【陆】

　　“慕沧！秋梓卿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你还放不下她？”太后是宁沅辰在结发妻子死后娶的一位世家小姐。

　　“太后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微臣就告退了。”慕沧神色淡淡。

　　“我不信你不想坐那张龙椅，凭你的影响力，再加上我们家的势力，宁炜那个小孩子值得你为他处处周旋吗？！”太后横身拦住他。

　　“我答应过阿辰，会替他把他无法完成的事情做完做好，这江山是他的，我会替他守护好，直到可以交给他的儿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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