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本来以为回到紫恒宫,她就要遭殃了,但意外的,元飒什么都没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分明看见他方才眼里的阴冷,此刻他越是无动于衷,芍药越是惴惴不安。她就像是刑场上的犯人,等着那奎之手的刀下来,可是等来等去,这刀就是不下来。
芍药沏了一杯茶,看着还在写字的元飒,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问,“皇上,要喝点茶吗?”
元飒不回答,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芍药站在一边,不好再打扰,放下茶杯,静静的等着。
元飒写了一会儿,放下了笔。走到圆桌那,倒了杯茶。
芍药看着书桌的茶杯,他这是当她不存在。芍药慢悠悠的跟到圆桌那,刚走近,元飒又离开了。芍药加快几步,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皇上。”
元飒拨开她的手,依旧不说话,直接离开了书房。
这是算什么?芍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若是骂人,她还能反驳几句,这样无视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定罪了没。
芍药走到桌子前,元飒刚才写的字有些潦草,显然心不在焉,与他一言不发的样子不太匹配。
芍药走了出去,看见元飒在吃饭,她怔怔的站在一边,低声问,“皇上,臣妾可以一起吃吗?”
元飒依然不回答她,自顾自的吃着。
芍药吸了一口气,有些受不了了。这无声的压迫感比激烈的争执来得更折磨些。
反正她有免死金牌,不能等了。
芍药坐下,拿起筷子。元飒夹哪个,她就夹哪个。她就不信了,这样还能忍着不说话。
元飒没有看她一眼,放下了筷子,又走了。
芍药急了,跑过去拉住他的手,“皇上,皇上你说句话吧。”
元飒停住了,抬眼满是怒火,转头看了她一眼,吓得芍药放开了手。然后元飒转过身,不发一言的离开了紫恒宫。
芍药无措了,走到卓全身边,问,“卓公公,你说,皇上是不是生气了?”
卓全点点头。
芍药继续问,“那怎么不说话?”
卓全镇静的回答,“那该是十分生气了。”
“可是,皇上平日话也不多啊?”芍药自我安慰的笑着说。
“皇上平日话虽不多,但也是有的。”卓全回答。
芍药想了想,又问,“那他上一次这么生气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卓全思索了片刻,“上一次,该是罪臣元英辱骂吕后,皇上当时也是不说话。”
芍药吸了口冷气,捂住胸口,当年的太子元英是凌迟处死的,足足割了四千多刀啊。
芍药退了两步,回头冲出了紫恒宫。一路乱跑,跑了许久才看见元飒坐在一个亭子里,闭目养神。背靠在柱子上,一条腿踩着亭子里的凳子上,手搭在上面,看着很放松。
芍药跑得急,气有些不顺,缓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她知道他一定醒着,于是说,“容晓柔的孩子还在,我承认,是我要陷害楚雨彤,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皇后怕容晓柔生了孩子后会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找了王皓暗中下药。我之前找段艺开药方,不是给我自己的喝的,是为了换掉容晓柔那些有问题的药。我想你现在也不能对皇后怎么样,又不能让容晓柔的孩子真的掉了,如果楚雨彤获罪,皇后必定不敢再轻举妄动了,这事也就解决了。我话说完了,你信不信随便。”
元飒缓缓睁开眼,静静的看着芍药。
芍药受不了了,“你说话啊!信或不信,总该有句话吧!究竟气什么,也不说清楚。我又没有害你的孩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和元英一个待遇吧!你要是真的担心,之前就该让你的心腹段艺给容晓柔保胎啊。”
元飒站了起来,一步步靠近芍药。
芍药吓得往后退,直到没有退路了,才不得不停下来。
元飒一拳打在旁边的柱子上,吓得芍药抖了抖,“你敢利用朕?谁给你的胆子?下次又是什么?直接挑战朕吗?”
芍药使劲摇头,“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再也不自作主张了。”说完紧紧抱着元飒的腰,一边低声说,“对不起,下次臣妾一定不瞒着皇上了。”
元飒深深的沉了沉气,把火压下来了。他不信她的说辞,每一次都是这么保证的,下次总有新鲜事,再来挑战他的底线。但若是不把火压下去,他又怕无意伤了她。
芍药偷看了元飒一眼,发觉他脸色好些了,才说,“皇上,容晓柔的孩子没事,只是为了躲过皇后娘娘的耳目。这次彻查的事闹大了,臣妾想就是皇后再有心害人,都不敢了。”
元飒听了她这话,心中一软,她比他还在乎那个孩子,俯身在芍药耳边轻声说,“朕不喜欢那个孩子。朕不喜欢皇后的孩子,不喜欢赵国的孩子,不喜欢楚国的孩子,不喜欢贪官的孩子,那些妃子,那些人,朕全都不喜欢。”
芍药怔怔的听着,有些傻眼了。他说他不喜欢那个孩子,可那是他的骨肉,他怎么能说不喜欢呢!就算是讨厌赵国的势力,也未免太冷血了一些。
元飒把手放在芍药头后面,划着圈揉着她的秀发,嘴贴在芍药耳边说,“朕只喜欢朕喜欢的人生的孩子。”
芍药耳朵痒,往旁边躲开,元飒顺势扣住了她的头,然后嘴唇压下去,舌头撬开她的口腔,把芍药压在自己身上。
芍药被吻得生疼,又推不动他,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轻轻扯动。
直到感到有些缺氧,元飒才松开了芍药,喘着气温声低语,“朕不需要你为朕做任何事情,你只要乖乖的呆着就行了。”
好心没好报,真是狼心狗肺。芍药不太能接受他方才说的那句不喜欢,难道他的意思是,就算孩子被害死了,他也无所谓?所以他一开始就不打算保那个孩子的命?那她绞尽脑汁的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芍药退后一步,瞪着他,“皇上说的乖乖呆着就是每天在关雎阁里面等着侍寝?皇上是心怀天下的大英雄,臣妾就该是深闺中不见人的贤妻?若是这样,皇上还是放臣妾出宫吧,臣妾满足不了皇上的愿望,皇上看着也是生气。”
出宫?
元飒的怒气又被撩了起来,压着声音说,“你非得扭曲朕的意思吗?出宫?就是你死了也不可能出去。葬也得跟朕葬在一起。”
芍药别过头去,使劲推开他。可气力不足,对方纹丝不动。
“放开我。我不要和你呆在一起。”芍药便说便跺脚,嘟着嘴一直推他。
元飒被她锤了几下,正欲说些什么,又突然发觉这争吵并无意义,她都入宫了,怎么可能还出去。近来他常常陷入与她无意义的争执当中,该是刚刚气昏了头,才陪着她发傻。她若是喜欢出去玩,偶尔带她出去,也无妨。
“朕可以带你出宫玩。”元飒不愿再和她争辩,抛出友好的橄榄枝。
芍药不知他又打什么主意,怀疑的看着他,“你能有那么好心。”
他怎么就不能好心了?
元飒咬了咬牙,良久才蹦出一个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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