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水家女儿,嫁娶自由
“啊?”这回离若宸轻声寻问不解。
“离茂然却爱她痴狂,不惜以江山搏美人一笑。那位公主在离茂然成了皇帝之后,嫁与水亦水,便是你水家那位先人。”他看向了灵月,见灵月眼里很是惊讶,摇头又道:“这便是为何水家一直能在大明王朝拥有这般地位。”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灵月问他。
可那人却道:“太祖当了五年皇帝后,便让位给其弟离焕然,也就是你爷爷。离焕然当了二十年皇帝,无疾而终。你父皇离析即位,而今也有二十多年了。”
“你是何人?”离若宸也惊了,这人对自己家族了如指掌,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只笑道:“我不过一过客而已。”不理会离若宸与灵月的眼光,道:“离茂然曾为那位公主下过一旨,自然也是那位公主请的。”
“何旨?”灵月问道。
“水家女儿嫁娶自由!”他冷声道。
“水家女儿嫁娶自由?”灵月喃喃起来,有这一旨,是不是代表自己可以不受任何人威胁去嫁给谁?
那人站起身来,认真看了看离若宸与灵月,眼里看不出在想着什么,终是道:“你们去查太祖曾下过的旨便知是真是假。”末了哈哈大笑,出了山洞去。都不曾看清他的身形,那人早已不见。
隐隐约约间,传来伤痛的歌声:“一杯酒,两盏残烛,三堆枯木,至此是人间陌路,只道故人从此少。”
歌声伴着雨声,叫人听得心里好不凄凉。
歌声遥遥仍在,雨声淅淅沥沥。
离若宸看了灵月一眼,道:“睡吧,明日去退了这婚。”便再也无话了。
静水深溪,溪上青青草盛。
溪水里的阳光照在那人脸上,溅在她脸上的是清澈的溪水,只如露珠沾在鲜花。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青衫男子,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倒显得有些凛冽。
“灵月!”终于开口了,“一起回京。”这是他的话,也是他现在所想。
“一起回京!”灵月点头,并不笑。
将来会如何,真不知道,只知这一路走下去,不会那么好走。
“与我一道,你准备好了吗?”离若宸问她。
回眸一眼,目光交错,浅笑,只道:“一道,一起。”
所有话语,全在那一道与一起中。
不管是一起回京,一道走下将来的路,都是定了的。此番回去,两人的关系更为微妙,再不说他们不肯承认的话,只从陌路崖上落下无事这一节,便无从说起了。
“昨夜想了一夜,你我都不是无担当之人。”离若宸冷清的声音一如既往,“昨晚前辈不是说了吗?咱们天生一对孤星。”离若宸看了看灵月,见她并无太多动容。
灵月站起来,走到离若宸身边,淡淡而道:“既如此,便孤星又如何?”在灵月眼中,似乎一切都那么不经意的,一切都在她心上落不下痕迹。
此时离若宸想的便是这般,扫了灵月一眼,只道:“如你所言,便孤星又如何?”
金銮殿,肃穆而庄重。
灵月第一次进宫,只觉得那一片金黄压得人心里都很阴郁。与离若宸一道跪在殿中,等待着龙椅上那人发话。
看着下面那两人,一个清冷,一个孤傲,离析心里倒是叹了口气:好一对冷玉为魂、清冰为魄的人。离析咳了声,方道:“老五回来了?”他这话,不是问离若宸,也不是问灵月,是问站在一旁的离若宇。
离若宇仍是那暗红色的锦袍,听离析这般问自己时,便答道:“他现在还在陌路山下寻人,不过儿臣已经派人去了!”
离若寒回京的事离析并不知道,此时又听说他仍在陌路山,心中难免有气。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倒是一片热心!”
正说着时,就听到宫人来报寒王到了。
离析点头,示意让他进来。
离若寒进来时,灵月只觉一片暖风吹入了心,只是不敢去看他。
白袍上有些泥水,他不以为意,跪下给离析行礼:“儿臣拜见父皇!”目不斜视,看着离析时也没有丝毫的闪躲。
“几年不见,你还是那般!”离析话里带不出一丝感情,或许坐上那个位子的人都是这般了吧。“何时回京的?”离析又问道。
“回了两三日了!”离若寒答道,不敢多话,因为看到离析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离析嗯了一声,缓缓道:“两三日了,都不进宫来见朕,可是恨了朕?”
“儿臣不敢!”离若寒道,“只是,听说父皇给二哥指了婚,便想去看看有何礼好送。”离若寒见离析脸色有所缓和,便又道:“儿臣对水家二小姐心生好奇,所以又潜在那三百禁卫里,后面的事,想来父皇也听说了。”离若寒也不掩着什么,他知道有些事还不如实话实说的好。
离析扫了离若寒一眼,又看了看离若宸,“你为何又反悔了?”他是问离若宸那要兵权不要灵月的事,离若宸一言既出,从未食言过,这回有些让他意外。而离若寒的话很诚实,他很满意,他只需要听实话,不想听那转了几个弯肠子的话。
离若宸脸色依旧不变,只是道:“儿臣没有反悔!”
“那为何会去跟她还有关系?”离析问。灵月这个名字,他不想提,因为这个女子让他很头痛。虽然是第一次见,可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灵月,不会那么简单。
那边离若宇已经按捺不住了,急急道:“父皇,就这么一个女子,您还将她赐婚与儿臣,您要儿臣以后如何见人?”离若宇最在乎的是他的面子,另外,他也不敢娶灵月。这个女子,只消看一眼,便足够了。
灵月抬眸,看向离若宇,那一眼里,没有生气,没有哀怨,一片空明,不曾惹上一点尘。直看得离若宇停了说话,灵月才不紧不慢的道:“皇上,灵月要解除与宇王爷的婚事。”声音不大不小,一字是一字,似是说定了一般,不容人有丝毫反驳。
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
灵月话完,只看着离析,等着那个宝座上的人的话。
而另外三个人,离若宸脸色依旧,离若宇颇为意外,离若寒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灵月。那个女子,沉静如水。
离析笑了,是讽刺之笑,看向灵月的眼中有些不可理喻,“朕的话,从不会收回。”他是皇帝,是天子,说出去的话,一言九鼎。
灵月微微低头,行了礼,只淡淡道:“皇上的话,自是收不回。”若比冷静,比镇定,灵月就只败在离若宸的手下过,其他人,从来都不曾让她乱了分寸,天子也一样。
好个镇定自若的女子,离析心里叹。“你与宇王的婚事,一如从前。”事出了,就当过了,只要局面还是他预定的,这就是离析。不讲过程,不讲感情,只要结果,而且那个结果必须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离若宇唤了起来:“父皇!”他急了,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时机,只要自己父皇点头,那便可以退了与灵月的婚事,这桩婚姻,本来就是一场笑话。只是当离析的眼看向自己时,有些畏惧的把后面要说的话都吞回了喉咙中,咽了下去。
清幽的声音再度响起:“太祖曾下过一旨,女家女儿嫁娶自由。不知可是真?”
惊诧、疑惑全涌上了离析心头,只是眼里还是一片深沉的墨。为帝多年,已经习惯了隐藏自己。“你说的可是真?”大明国极重孝道,便是帝王,也是要尊重太祖的旨意的,看了看灵月,再看了看离若宸,猜他们也绝计不敢撒谎。
那边离若宇长长吁了口气,再看灵月时,有些失落,这样的女子竟不是自己能有的。
而离若寒则道:“父皇,不如请史官查一下太祖有没有下过这旨,一切便清楚了。”他见离析久久不答,心知他是有所疑虑,便出此言。
离析点头赞同,若真有那么一道旨,他便要依旨而行,天下人不会说他出尔反尔,反会说他是个孝道之人;若万一是离若宸与灵月为退婚事而捏造出来的,也可堵了他们的嘴。于是便传召史官进宫。
史官这一职,一向是司马家世代为史官,离析当朝时,史官为司马青。
司马青先是去查了太祖的所下过的所有旨意,才来回离析。
“弘初五年三月十六日,凤鸾殿,大明武圣太祖下旨:水家女儿嫁娶自由。”司马青念完,便对离析道:“皇上,有此旨!”
离若宇不等离析开口,便道:“父皇,既有此旨,那便只能依她了!”
离若寒也道:“父皇,您看如何?”
离析缓闭眼,只道:“既然太祖有此旨,那水灵月,你自便吧!”这片宫殿,如何感觉有些寒意?忘了龙榻本在最高处,不胜寒。
灵月俯身,行了大礼,“灵月谢皇上恩典!”
摆手,只道:“都下去吧!”再看一眼离若宸,无奈摇头,道:“宸儿,你留下!”
只余下离若宸一人,其他人便都退出了这大殿。
走下金銮,走到离若宸身边,拍上他肩头,“好小子,不悔自己话,还是得到自己要的东西。朕,小看了你!”离析笑了,看离若宸的眼中,有些柔和。
微微低头,声音一如从前,“儿臣只是顺了自己的心。”要兵权,是顺了自己平天下的心;救灵月,是顺了自己孤寂的心;他做的就只有这些而已。
“朕还是那句话,朕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为一个女子而发生什么,若真如此,朕会杀了她!”在离析眼中,兄弟和睦才是最重要的。他一直就向往着自己父亲与伯父之间的手足情,自然也希望看到自己儿子们也是那么兄友弟恭。“寒儿对她,看样子有些动心。”离析道。
离若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采,他道:“她惹不起两个人!”
“最好如此,本应如此!”离析点头,那个水家,看来真不可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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