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待终日,可有悔4
灵月唇边扯出一丝笑容,梨涡好像遗忘在了哪里。
“是啊,散朝了!”
孩子,谢谢你,谢谢你不闹,你安安静静的伴着母后上了这早朝。
原来,离若宸曾那么辛苦。
子陌扶着灵月出了君仪殿,转身看时,那片繁华处,原是一场梦。而此时,她真真正正的在梦里了。
“子陌,你好像一个人!”灵月坐在凤辇上对子陌说着,像谁呢?像一个在好多年前,便已经失落了的人。
子陌微微一笑,“娘娘,子陌只求着能一直照料着皇后娘娘,至于说像谁,娘娘觉得子陌像谁便是谁吧!”子陌谁也不是,只是一个想陪着皇后娘娘的女子。
生来时,便是想如此。灵月待她,从来很好。所以,子陌愿意,当她觉得是谁的谁。
灵月望那子陌,曾经,也有个人这么跟自己说过,只是后来,自己丢了她。
“书蝶……”相伴了那么多年,却一直放不下。
灵月问,“子陌,你是书蝶吗?”书蝶已经死了,早就死了。
子陌还是那样笑着,“娘娘,您觉得是,便是吧!”她不是书蝶,书蝶会武功,而她不会,如果她会的话,一定会保护好皇后娘娘的,不会让娘娘受一点伤的。
离若宸,还在睡着,灵月回来了,问太医,“皇上如何?”
太医答:“回娘娘话,皇上身上盅毒没有发作!”
没有发作,便好。
灵月苦笑,只能这样了。
让太医下去了,自己缓缓坐到离若宸榻前,仍是握起他的手,“宸,月儿回来了!”把他手放在自己脸上,让他捧着,让他感觉着自己。
“你还不起来?你让我一个人去面对那些国事?我哪里应付得来啊?”真的应付不来啊!
“我拿了你的兵符,我知道的,今天去朝中,会有不少人与我为难的。所以,我只有这样做了,我把叶际远、卫锦时贬为庶民了,从此,大明几大仕族里,就少了一个叶卫两家了,叶卫两家这一回,真的连根除了!”灵月笑笑,“可能,是我自己想要这样吧,因为叶际远曾经上书过,要你纳妃的。我这样自作主张,你会不会很不喜欢?”离若宸会不喜欢吗?
他眉微微皱着,灵月笑了,“不喜欢的话,你就起来啊!”越笑,越空洞,越心酸,到最后,泪竟然笑了出来,“他们又得骂我祸水了,说我祸国害民,把持朝政,天下的人,又要把水灵月说成妖女了,这回,又是你把我推到那风口浪尖的啊!”泪尽数落到离若宸掌心里,“离若宸啊,你又一次成功的伤了我!你为什么,总能伤着我呢?为什么我就伤你一次都伤不到呢?我伤你,可结果,我总会舍不得,你为什么就这么狠心呢?”
你为什么就这么狠心呢?
“若言可能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当初,我答应卫皇后,说一定要护好她的子女,结果,一个都没有做到。宸,你知道吗?”贴紧着他的掌,语声里浸透了伤,如那月一般,今晚的月,再也不会圆了。
“宸,我在卫皇后面前,发过毒誓的,如果,她的子女出了事,我们一生都不会在一起。现在,你真想让这誓言成真吗?”他的掌心,他的心跳,他的呼吸,还如前一般,可是,那人,可望,不可及,“你总是那样伤我。我昏迷时,恨不得马上醒来,因为,我不想让你伤心,可你,为什么舍得我伤心?”
自言自语,离若宸,你醒醒好不好?
“你若不在了,这世上,再也没人伤我了。”真的,离若宸不在了,还有谁能伤得了她?
可是,“却也再没有爱我的你了!”
如果,你不在了,这世上,再无人能伤我,却也无人爱我。
再无人能爱。
明日里,朝堂上,该如何?
梦里,似见着那人醒来,告诉她,要怎么样去处理朝事。
朝里的人,对于皇上龙体中毒之事,隐隐间已经传了起来。
而毒,无药可解,也是传着。
这天下,好像又要变天了。
只是,如今,皇后手持兵符,她虽是女儿身,却也把朝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每每批阅奏折,更是如离若宸一般,灵月的字,本来就像离若宸的。
皇后把持着朝政,而四疆也开始动乱起来,而北疆耶律颜更是为首。
灵月在朝中,除了那群文武百官之外,再无人可用。
楚暄曾说过,如果耶律颜敢乱动的话,他第一个带兵去。
可是灵月,不想再生战事。
文武百官上的折子,越来越粉饰太平,全是一些无用之话,真正的事,几乎没有几件。
那日在朝堂之上,灵月没有批阅折子,反是将百官的奏折都原封不动的退了下去。
百官们奇怪,而灵月只说一句,“本宫虽是女儿身,却也知,天下,不单单是各位上了奏折,皇上批阅了便可。皇上曾跟本宫说过,他当初去江南暗访民情,便是因为,他想看看,天下到底跟各位大人所上的奏折上,有几分相似!”顿了话时,眸子扫过那些百官,最后又道:“所以,本宫想听听大人们说,而不是各位大人经过了百般推敲的奏折!”
百官们经过那一回,便知,这个皇后娘娘不是好相与的,别看着她不动声色的,可那手段竟狠辣而且不着痕迹。像当初卫后处理后宫,又像离若宸处理国事。这个女子,幸而生得是个女子,若是男子,当是只怕又将是一个离若宸。
可是谁都不知,皇后娘娘本是看透世事之人,只是有些事,局中而迷。她不追权贵烟云,所以,于那些事,早便看透。
木醉香领着水家隐卫也在暗中护国,明里,人家看着皇后娘娘孤立无援,却不知,她手上还有几支奇兵,还有几步奇棋。
东州等几州发生商货哄抢,灵月命人送了信去给离若穹,请他帮忙。
离若穹若论起来,也是有能耐之人,且他如今经商,又因着跟王苑之曾是夫妻,所以,商业上的事,离若穹绝对可以。
而离若穹得知了灵月现在的情况后,二话不说,便去了。
灵月是他的妹妹,所以,他会尽心帮灵月的。
荆楚水患,灵月便送信给若诗,若诗在江南,在得到灵月的密信时,便命她手下的数路人马都去了荆楚之地。
暗中,还另有离茂然相助着。
灵月代离若宸理朝政,没有乱的。
自那太祖处,终于得知为何乔公主不会入后宫了,这后宫里,有太多太多望穿秋水的哀怨。姹紫嫣红后,却是苍白无力。
朝中,虽看着没有皇帝,可是,皇后撑着,朝中人人都不敢有二心。
子陌说,耶律颜这些天似有些不安份。
而灵月的孩子,就这月里要生了。
那日里,耶律颜还送来信,说什么,依着他们北辽的风俗,若是兄弟没了,其妻便可改嫁其他兄弟。
耶律颜信中,尽是不堪入目之话,甚至用了句大明的民间俗语,说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信,耶律颜居然是以国书送来的。
满朝文武皆是怒,耶律颜还是大明的北疆王爷,他如此,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甚至,有人说,立即发兵去攻打耶律颜。
灵月冷静,只是说,人家现在是大明的王爷,你去打他,不正是给了他反的理由了吗?
臣子们有气,却不知该如何撒。
灵月摇头,只得回书一封。
是以家书。
信上说,她夫很好,不劳耶律颜担忧。而耶律颜既是知大明的俗语,便也懂得大明风俗,如今,已经没有北辽了,而是大明。
客客气气,却一字不让。
据说,耶律颜接到那封信时,还叹了,说天下女子,怎么可以有如此的!
耶律颜很快便到了京城,而灵月,以礼相待。
灵月望那殿外,似有个黑影进来,认出了,那是耶律颜。
“该来的,会来,该醒的,却不醒。”
子陌听不明白,越听越糊涂。
而灵月又淡淡道:“有些人,总以为,命是自己的,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却不知,因缘际会,谋事在人,成事却是老天定的!”最后的话,是说给耶律颜听的。
耶律颜行礼,“臣见过皇后娘娘!”
“北疆王爷免礼!”灵月坐于凤椅上,仪态万方。
待耶律颜谢了恩后,灵月微笑,“王爷固守北疆,是我大明一道护国长城,皇上经常跟本宫提起,说北疆有王爷,大明王朝才会固若金汤。”
耶律颜笑道:“娘娘言重了,本王所做,全是为天下人!”
离若宸当初诈骗耶律颜,只怕此事在耶律颜心里已经埋下了恨。
灵月漫不经心的“哦”了声,给耶律颜赐了座,让子陌给耶律颜斟上一盏酒。
酒香起初淡淡,而后,竟浓郁了起来。可是,那酒香浓是浓,却是恰到好处的浓。
辽人性情豪爽,都擅饮酒,只是他们是大碗大碗的喝,这小杯小杯的品,有些让他们瞧不起。
耶律颜因而对灵月道:“娘娘,如何得小气起来,要是喝酒,自然得尽欢,这样小家子气,只怕失了大明的面子呢!”话里,竟透着些对大明的不满。
子陌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望着灵月。
只见灵月微微笑,“请王爷先品了再说如何?”酒,在灵月看来,是品,而非一醉。
耶律颜不含糊,端起那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什么酒?这样子的!”酒,不像酒,甜甜糯糯的,竟像是喝糖水一般。
灵月抬眸望子陌,让子陌再给他斟上一盏,“王爷,此酒,名为醉心!”微微一笑,耶律颜这人,还不是无药可救。
酒盏一跌,碎了。
“大胆!”子陌喝了起来,耶律颜如此失态,是为什么?
“醉心酒?”耶律颜反问着,终是认真看起了高处的那个女子。
全天下人,都知道醉心酒,更知道,醉心酒的厉害不在于酒醉人,还在于酒醉心。
灵月又让子陌去给耶律颜端上茶来,“王爷,请品品茶!”辽人大多喝奶茶,这中原茶道,也只是王孙贵族才有的享受,对他们而言那是相当奢侈的。
茶香,似有若无。
耶律颜对汉文化很是看重,他从中原请过几位汉人去教他汉文化,所以,于茶道,也有些了解。
这茶,茶好,水好,煮的时间也刚刚好。
品上一口,淡薄而绵长。
“好茶!”耶律颜赞道。
灵月微笑,“这是楚州洞庭的老君眉。”
耶律颜慢慢啜着那茶,虽是五大三粗的草原汉子,却也有柔情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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