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着灵月，唇畔隐隐笑意起来，“听话！”离若宸何曾这么温柔起来？全是昨晚水灵月那般，终于明白了这个水灵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如此想想，唇边笑意越发深了些。

　　“你笑什么？”蓦的，感觉离若宸有点反常，“不早了，去吧！”怕他又再突然兴起的，那自己可就吃不消了。

　　才近着她，便如此？亲亲她耳垂，呢喃语声，“灵月，初雪才下，等我回来陪你！”都说瑞雪照丰年，看来瑞雪还能带来好运，带来好心情。好心情？离若宸微一回神，自心里道：与灵月成婚来，好多事，压在头上，却不觉得有丝毫惧怕，原来，心早被柔情填满。

　　灵月微闭上眼，轻应声，“嗯！”话只一字，自是值了千言万语。随他所在，原来，京里，也如江南。

　　院外，似有人声，灵月睡得浅，听到那声音，似是书蝶，便唤道：“书蝶，什么人？”

　　书蝶在外应了声，“王妃，没事！”

　　隐隐传来灵玉的声音，“书蝶，我是过来看二姐的，二姐在啊！”

　　“寒王妃，我家王爷说了，除了他，王妃今天谁也不见！”书蝶今天不知为何，说话如此。“再说了，寒王妃现在有着身子的，要有个闪失，我们可担不起！”一向识大体的书蝶对于灵玉，居然会如此，倒有些叫人意外了。

　　灵月听了这些，已经起来了，推开门，见院里一片白雪，居然无痕。一笑，明白了离若宸。院中树早落了叶，现在银装素裹着，看来，倒另有一番纯意。再看着灵玉，挺着个大肚子，眉一皱，离若寒怎么也不管管她，就让她来这？

　　“二姐！”灵玉见着灵月开了门，便喊了起来，“灵玉记得二姐喜欢看雪，今日便过来了！”说着，便不管书蝶的阻拦，往院里走去。

　　才走去，雪上便留下浅浅脚印。

　　书蝶喊了起来：“你站住，别踩坏了雪！”说着时，飞身过去，却掠倒了灵玉。

　　“啊！”灵玉尖叫了起来，身子已经扑倒在了雪地里。

　　灵月心一紧，书蝶这是怎么了？来不及去想别的，忙跑过去扶起灵玉，“书蝶，”回头对愣着的书蝶喊起来，“还不快去找无心过来！”这些日子，莫无心和莫无情一直在宸王府呆着。

　　“灵玉，怎么样？”灵月扶着灵玉进屋子，雪上踩着，咯吱轻响着，以前一直喜欢听这个声音，只是今天，不想听了。

　　灵玉摇头，“姐姐，我没事啊！”雪里，有些凉凉的，只是，好像真没事。摸摸腹上，孩子，还好好。

　　无心过来了，替灵玉把了脉，没好气的说道：“不过摔下罢了，又没啥大不了的。”再看着灵月，见她那般焦急的，不由得再加一句，“你为人家操心什么？她好端端的一点事也没有！”

　　无心说着，不理会灵玉，自己出去了。书蝶进来，轻轻对灵月道：“王妃，王爷说，今日会晚点回来！”

　　“去吧！”

　　“二姐，”屋内没有别人了，灵玉终于对灵月道了，“二姐，灵玉不该学你！”轻垂首，只见发上那支紫玉钗微微颤着，“灵玉今日过来，只是想求二姐一件事！”抬眸望向灵月，眼里隐隐升起些水雾，但话，却不及眼中流动得快。

　　有些意外，浅浅笑，“玉儿，有什么事，就说！”欠了灵玉的，那日若非自己任性逃婚，又怎么会让灵玉代自己出嫁？又如何会有今日这些事？

　　灵玉起身，走到灵月面前，一步一步着，就如刚刚入院那般。“二姐，寒王是真喜欢你，玉儿没办法。只求二姐，能尽量为玉儿想想，告诉玉儿，该怎么做？”咬着唇，灵玉从来不会求人的，从来认为，没有不会为自己动心的男子。可居然，有那么两个。

　　灵月有那么一时间的痛楚，却是为灵玉。握住灵玉的手，那手背，肉乎乎的，都说这样的人，命好。灵玉，对离若寒是动了真心了吗？

　　“玉儿，”自小到大，爹爹叫灵玉总是“玉儿”的，而今，自己也学上了。“告诉二姐，是真爱上寒王了吗？”

　　离若寒，丝毫不逊色于离若宸，灵玉正值花样年华的，日夜相对，不可能不动心。只是，这个妹妹，自己是知道的，见一个喜欢一个，见着谁，都认定对方会爱上自己，却总找不到自己的心。如今，只盼着她能真正认清自己的心。

　　几乎不曾迟疑，“玉儿想，成婚那晚，便有心于他了！”新婚那晚，离若寒揭起盖头时，那一笑，让她几乎忘了自己是代姐出嫁。只因那一笑里，全是浓情，满是宠溺，溺得她从此陷身下去。明知自己得不到他心，可还是下了药，只愿，他能得了自己后，会把那笑常常留于自己。

　　似是看到当日的自己，只是，离若寒会是离若宸吗？灵月失神了。

　　“二姐，你能帮我吗？”是灵玉弱弱的声音。

　　灵月犹未听到。

　　“二姐，二姐！”灵玉连声唤着。

　　“呃……”

　　灵玉见灵月似不理自己，只当灵月心里还计较着上回的事，便又道了，“二姐，上回的毒，真不是玉儿下的。”

　　“什么毒？”灵月有些疑惑。

　　灵玉见灵月如此，认定灵月还是气自己，便急急道：“二姐，就是上回那青梅啊，玉儿真的没有下毒让二姐流了孩子的，玉儿都不知道二姐有身孕的！”灵玉叽叽呱呱的说着，却没见到灵月脸上已经变了神色。

　　脸上苍白着，待灵玉走了后，仍止不住的心痛着。等着离若宸，等他回来跟自己说清楚。

　　“二姐，你怎么了？”是灵玉看到灵月神情不对后，问的。

　　话说出口时，有些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你放心，你对寒王用了心，他会感觉得到的。二姐，能帮你的，只是……”只是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已经近晚饭时候了，离若宸还未回来，想起书蝶所说，他今天会晚些回来。无奈，让书蝶撤了晚饭，只是说，等离若宸回来再吃。

　　离若宸没有跟灵月说过孩子的事，原来只当是怕惹彼此伤心，却没想到另有原由。

　　天渐黑了起来，映着雪，倒有些苍凉的感觉。

　　灵月苦苦一笑，身边书蝶轻声道：“王妃，王爷怕是很晚才回来，你先吃点东西吧！”

　　“书蝶，你也知道毒的事？”书蝶，应该知道的，只为何，她也瞒了自己？

　　“书蝶怕王妃知道了伤心！”书蝶答道。

　　“所有人都知道了，是吗？”灵月问着，“就我一个？”就我一个不知道？离若宸，我何曾承受不起了？为何，连你，都不敢将事实告诉于我？终于明白为何离若宸会几日不见自己了，以离若宸的性情，是不敢来见自己的。何苦如此？

　　灵玉出了宸王府，浅清正迎着她。浅清扶着灵玉上了马车，笑道：“王妃如此，看来，宸王妃是答应了不再与王爷纠缠了？”捧起灵玉的手，捂着慢慢暖着。

　　离若宸回来时，灵月正在案前写着什么。

　　“写什么呢？”离若宸轻声问了起来，这么用心的去写？倒让他有些好奇心了，连自己进屋来都不知道。

　　素纸上，灵月娟秀的字体写着尽是“离”，而后面，空着。

　　“灵月……”轻唤着，“雪停了！”想回来陪她看雪，“雪夜里的月色，很美的！”圈她入怀，靠近她耳边，轻语着，“雪上的灵月，也很美的！”

　　灵月顿笔，回首，望入离若宸眼底，只望着，不说一句话。

　　她的眼中，藏着对离若宸深深的眷恋，离若宸心中满是柔柔的情意，“灵月，为何如此看着我？”今日，她是怎么了？手指抚上她那秋水眸，“想我了？”

　　灵月摇头，惹得离若宸一阵心慌，“呃？”

　　抱住他腰，深深埋入他怀中，半天不吭声。

　　“灵月！”离若宸声音有些低沉了起来，“不过是回得晚了些，朝里有些事要处理。”抚摸着灵月青丝，青丝缠上指尖，却只觉缠绕着自己的心。

　　“宸……”多久后，灵月才闷闷出声了，拥离若宸更紧了，“孩子叫什么名字？”离若宸一直想要孩子，想来，也早就想好了名字吧。

　　离若宸心一痛，“孩子？”

　　“为何你要瞒了我呢？”灵月柔柔的说着，纤指慢慢移上离若宸心口，“我从来不是那种经不起事的人啊！灵月，何曾想过要在你的身后，依靠着你的保护而活？你又何必一人去承受？”孩子，没了就没了吧，只要离若宸无事便好。

　　离若宸搂着灵月紧了几分，一手抬起她下颔，唇畔那梨涡，越浅，越是坚决。“灵月啊，在一切都没有结果之前，我拿什么向你交待？我又如何去面对你？”

　　“所以，你就让我一个人，让你自己一个人？哪怕，明知我会乱想，也不肯跟我说实话？”灵月不怪离若宸，只是静静的说着她的话。

　　他似是点了头，又似是道了，“哪怕疑我，我也还会那般的。”心里却在说着，若是灵月能疑他，该是好事，至少，放在了心上。

　　“等了一天，就为等你这句话。”灵月起身，却还未站好，已经让离若宸抱入怀中了，“宸，你的怀里，很暖……”低低声，却信落入了离若宸心上。

　　“今日灵玉过来了？”问的话，有些不满，可是声音，却如水般柔。

　　灵月点头，灵玉嘴不牢，什么话都容易往外蹦的。一手扬起，轻刮着离若宸那笔挺的鼻梁，“你总不放心我！”微怨着，笑意越深，清亮眼眸里，尽是浓然情。

　　灵月娇嗔声来，离若宸听着，心里有些飘荡起来，“灵月……”埋头欲覆上她柔唇，已经想了一天了，越来越沉迷。人总说，得到了，就会不珍惜，就会厌了，就会弃了。其实，是没有去用心去爱过。灵月，用尽此生情，如何会厌？又如何会去弃？相反，总是觉得，还不够。

　　灵月轻笑起来，玉指轻滑过离若宸薄唇，似不经意的有过停驻，灵月又道着，“宸，我还没吃晚饭呢！”娇柔如花的是那不染凡尘的笑靥。

　　“`我们……”似有不舍，离若宸细细品尝着女儿娇唇。

　　寻求彼此的渴望，真心相许，原来，如此美妙。

　　只愿一生能不变，你我情深，应是，良辰美景。

　　雪，又飘洒了起来，只是，室内那两人，浑然不知。

　　“王爷！”外面一声唤起，却是莫无情的声音。

　　离若宸身子一紧，望着怀中灵月，却是满脸绯红。“何事？”离若宸高声问，放灵月到床榻上，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灵月唇上漫漫而来，“可能我还要出去。”有些抱歉，还有几分不舍。

　　不知为何，离若宸那般的话语，却让灵月心里有些不安，“这么晚了，你去哪？”少有的，离若宸向来都是把事办完才回来，为何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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