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深宫处青衫隐5
“老四!老四!”离若宇突然抓着离若宸衣袖,“你听我说,你马上就是储君了,跟父皇说说好话,说说好话好吗?”当初,因东州赈灾银两之事被贬,可那事并不是他做的啊!
离若宸不语,只沉思着。
“你也是知道的,那事本来就不是我做的!大哥已经关了起来,就应该还我一个公道啊!”离若宇又接着道,“你要是愿意,我把我表妹如嫣许给你!”
叶如嫣?离若宸凝紧了眸子,凉薄唇里吐出字来,“灵月不喜欢!”离若宸还会娶别人?笑话!如果任何人都可以替代了灵月,那他离若宸成什么了?
他带离若宇进宫,不过是想让叶贵妃出来跟卫后争争,这后宫近来,太平静了!
陌路崖上,孤零零的一座坟,没有立碑,就只是山头的一个土堆而已。
偶尔有两只昏鸦落在那坟头,哀鸣两声,天空里,一片寂然。有声还不如静的好!
“月儿!”孤傲的宸王站在坟前,坟里睡着的是他最深爱的女子。
“我答应过你,会好好活下去,我们都不是承不起痛的人!可是,”冷俊的面容上有了几分心酸,那剑眉里也微微痛着,“可是啊,还是痛!”闭了眼,这样才不会触目之处都那么惹得自己难受了。
“是不是,该让你看到我不在乎的一面?这样,你才会安心?才会来我梦里?连梦里,你都不来啊!”她走了那么久,而自己却从未梦到过她。或者说,自己没有睡过,没有睡,又哪来的梦?
“你好狠的心,连见我都不愿了?”茫然叹息,“我该怎么找你?你在哪?”心疼起,转身看,那人何在?只余一座孤坟。
“世人都只道我要皇位,却不知,我更想要你。灵月啊,月儿啊,回来可好?”这崖,生死两遭,那时只是气盛,只是想逼着灵月承认喜欢自己。
那一时,曾问,“你这心里,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容下?是不是不会为任何人停下?”是问灵月,其实,她为何不知那时自己便已经动了心?
灵月冷笑答,“这世间那么多事物,我哪能都容得?我容得他们,谁会为我停下?”
灵月啊,你太自私!
你不知,我离若宸已经为你停下了?
可傲气的离若宸啊,一步一步逼紧着,“那便别停!”你不停,我为何要拉你?
灵月退后,却落了空,跌下山崖去。可她不会喊救命,只有一句:“我不会停!”
“灵月!”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触手可及,只是伸了手,才惊觉,已经恍如隔世了。
“哈哈哈哈……”仰天大笑,不是说,笑,能够让心情变好些吗?
可为何,越来越苦?
“呵呵呵呵……”漫无边际的苦涩将他淹没,埋了头,这世上还为谁?
喉头哽着,话不成,“月儿……月儿……”惟有将她名字唤了千回万回,真的放不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是谁在吟苏东坡的那首《江城子》?
“离若宸!”那声音,似曾听过。
离若宸抬头,见着那人,“是你!”记得他,当初在山洞里,就是他说的,水家有道圣旨,水家女儿,嫁娶自由。
“离若宸,”那人点头,他的面具,一眼看得出。“人死不能复生的!何苦再伤?”
离若宸于他,总有分感激,“谢前辈,我知道的!”心痛是固然的,只是离若宸不愿让别人看到。独自咽下痛楚,纵是难。
那人看了看这坟,摇头叹气,“水灵月,当初,我便说了她无福!你纵是将来为了帝,她为了后,也是孤苦!”这世上,有些人,总注定要受苦。
离若宸却是不信,“是我害了她!”如果,真有那样的说法,那也只是他离若宸连累了她。
“呵呵!”那人笑,“敢问王爷,若是水灵月在世,让你放手,不要那高高在上的龙榻!你该如何?”问离若宸,这世上,美人天下,实在两难!
可离若宸却答,“灵月不会让我选的!天下,我要得到!而灵月,只是我的!”霸气如斯,这天下有几人敢如此说?
“那你为何拒了离析要立你为储?”不解,这离若宸想做什么?
“还没乱够!”离若宸答,不知为何,面对眼前那人,他不想过多隐瞒。
那人微一惊,“你,幸好生在太平之世!若是乱世,只怕你家太祖,都不是你的敌手!”如此高的评论,只因对方是离若宸。世人皆知,大明太祖离茂然算是一个千古奇伟人物了。而离若宸,不过是个冷面无情人罢了。
“不敢!”离若宸道,“前辈于我离氏之事,倒是颇为了解!”这个人,究竟是谁?
“水灵月与你,只怕还未完啊!”叹气,这世上,若不痴情,该多好?那人摇着头,飘然远去。
“前辈!”再三喊,这崖上回声一片。
细想他刚刚的话,是何意?离若宸反复着那一句“水灵月与你,只怕还未完啊!”
“灵月,你还会回来吗?”不信这世上鬼神之说,只是现在有几分想信了。
雪正飘着,一身深蓝锦袍映入眼中,微一惊,那是叶贵妃?浅汐奇怪着,这么晚了,又飘着雪,叶贵妃来这为何?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您有事,明天再说可好?”暖阁外浅汐说着。
而阁内,听到浅汐这般话时,“叶清琼?”卫后有些冷笑自眼底升起,只是没人见到罢了。
“知道本宫是贵妃?”叶贵妃冷笑着问,“还认得本宫?”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真的已经歇下了!”浅汐低着头,叶贵妃已经不是当日那盛宠的女子,何必怕她。
叶贵妃听得又是这样一句话,哼了声,“本宫只当没眼的!还不去通报?”连个奴才都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二十年在宫里,算是白呆了。
浅汐却不动,“还是请贵妃娘娘先回去吧!”这话,放半年前,没人敢说,只如今,所有人都看着,离析对叶贵妃已经不闻不问了。
“混账!”叶贵妃怒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这么跟本宫说话?”说着,一脚踢开浅汐,便往凤鸾殿里闯去。
“娘娘,使不得啊!”几个宫人都拦了上去,叶贵妃性子太急,而皇帝又在,可不敢惊了驾。
“卫锦芸,你给我出来!”叶贵妃发了疯似的,冲着殿里喊了起来,“你做的那些事,你不怕皇上知道?你瞒得了多久?你还想着忆妃会帮你隐着?”
“卫锦芸,人在做,天在看,你有胆子做,就没胆子出来跟我对质吗?”叶贵妃想通了,自己是得不了宠了,想方设法也得拉卫锦芸下台。
“娘娘!”是还琼宫里的人来了,“娘娘,咱们回去吧!”宫女拉着叶贵妃,“惹恼了皇上,就不好了啊!”
“哈哈!”叶贵妃大笑了起来,“原来,怪不得!我说怎么就那么好,帮我把忆妃打入了冷宫,全是为她自己的丑事掩了!”
“吱”一声,紧闭的宫殿门慢慢开了,有些沉重的声音。
卫后一身凤袍,居高临下的望着在下面撒泼的叶贵妃,眼里有些不屑,但别人看不出来的,“雪下得大了,你不在你宫里好好呆着,跑本宫这来,闹什么?”淡淡话声,如那飘着的飞雪。
“卫锦芸!”叶贵妃冲上去,却被宫人们拉住,左右挣扎着,许久终于歇了下来,只静静站在风雪中,望着上面那个后宫之主。终于冷笑了起来,“你不配穿那身衣服,不配站那里!”
卫后点头,“不管配不配,总该有个人站在这里的!只可惜,现在站着的,是本宫!”脸上,全是傲然之态,后宫之主,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哈哈!”叶贵妃摇头大笑起,“你很会演戏!难怪会看中水家那个水灵月,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与水灵月何干?“若是为离若宇的事,本宫劝你还是回去的好!皇上那,可以为你说两句好话!离若宇只要安分,一切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卫后说的话,一向很平静。叶清琼这时候来闹,也无非就是为离若宇的事。
“宇儿的事,与你无关!”可叶贵妃却这样道,“卫锦芸,算来,你进宫也二十余年了吧!”盯着那凤袍,不该由她穿的。
“是有二十七年了!”算算,红颜易老,而今,自己也感叹,走到这一步,该付出多少。再看着叶贵妃,“你也二十几年了啊!”宫里,来的去的,数不清了,而今,从开始,到现在留在这片深宫中,只有三个女子,一个被废于冷宫,一个已经失宠,一个则是自己。
“我是该感谢你这二十年来对我的手下留情,还是,该恨你将我玩弄于你股掌中?”笑意,越发的凄凉起来,只如那天上月。
“我不明白你说的!”有些冷了,身上穿得很厚了,这冷,是从心底生起的。叶清琼那样一个女子,有这般的笑意,该是怎么?
“让我去跟忆妃争宠,忆妃那般绝美,我如何争得过她?可偏偏,我争赢了!”脚下微一动,却还在原地,“你是真怕忆妃抢了你的荣耀?还是怕忆妃夺了你的后冠?”顿了会,似看到卫后眼中一抹惊诧,又满意的笑着,“你都不怕!你只是怕,忆妃知道得太多了!”
“你说什么!”有几分不安,而那不安,是一种带着狠决的不安。
“离若穹!”叶贵妃冷冷吐出这三个字来。
高处那女人似有一颤,但终究归于平静,一步一步走下来,寒总在最高的地方。走近叶贵妃,眼里平淡不减最初,却映上了雪里的冷意,“本宫不与你计较,且回去!”
“哼!”叶贵妃不屑着,突然道,“你给皇上戴着顶绿帽子啊!”
“啪”一耳光甩在了叶清琼脸上,顿时红肿了起来,“本宫不容你污蔑半点!”
“哈哈!”叶贵妃似乎没感觉着,只是道:“你敢指天示日的说,离若穹不是你跟别人的私生子!你敢发誓说,离若穹是皇上的亲生骨肉?”
雪渐紧了些,夹着的风,似刀。
卫后裹紧了几分凤袍,仰脸望着正飞舞的雪花,落于脸上,冰凉入心。那一时,似只听到飞雪簌簌的声音。
“来人!”卫后冷声道,“请贵妃娘娘回宫!”扬手时,侍卫已经将叶贵妃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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