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繁华烬,贺圣诞1
离若寒一把火,烧烬了他的皇宫,他的天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百官尊离若宸为帝,离若宸即位,立水氏灵月为皇后。
而灵月,仍昏睡着。
太医说,她是不愿醒过来。
离若宸忙于国事,夜里伴着灵月,灵月不醒,他却也睡不着。
“月儿啊,醒醒好吗?”离若宸握着灵月手,把她抱在怀中,宫外风雪飘飘,这宫中,只是他们两人,“月儿,如今你是后宫之主了,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得了你啊!”吻着灵月脸颊,她为何还不醒?
凤鸾殿里,从此就是宸月二人了。
“我把宫人们都遣下去,你不喜欢那些人,明日里,我便都换了!”当了皇帝,可还是一袭青色龙袍,就连锦被,都是浅青色。
“灵月,看我一眼可好?”离若宸握着她手,柔弱得很。
可是那女子秀眸紧闭着,看不见她的夫君。
梦里,还是那片火海,火中还是那个男子,“灵月,天下是四哥的,还他天下,本是该的。而你,本也是他的,应该好好陪他啊!”
“他那般伤我,还如何与他相伴?”灵月摇头,不可能的了。
“你是深爱他的,又何必与他这般呢?”白衣男子微微笑着。
又何必?
听到了他的呼唤声,听到了他一遍一遍的“月儿……”可是,她不想再听。
睡吧,再沉沉睡去。
任风雪再大,任繁华再盛,她也不愿了。
梦中,似是握到那一双宽厚的手,守候着的温柔不曾变过,可是心成了冰。
利用着自己,把自己名声毁了,让天下人都指着水灵月说,那个妖女,那个女子是祸水,引得天下大乱。苦痛纠缠,夜夜挣扎,如何再去相信他?
若他再一次伤害自己,自己拿什么活?
把对他的情,全冰封起来,把自己锁起来,再也不见。
紧握着她手,悲欢与共。
“月儿,我下朝了,你今日可有想我?”
离若宸回到凤鸾殿,一入殿,便换下了金黄龙袍,在灵月身边,他只是她的夫君。
“太医今日怎么说?”离若宸抱着灵月,问子陌。
这个子陌,不知为什么,总是静静的不喜欢说话。
此时便是答:“回皇上,太医说,娘娘玉体安康。”说着,便退下了。
又是玉体安康,可为何灵月还不醒来?
“你在恨着我?”离若宸喂着灵月喝下参汤,自灵月昏迷后,离若宸不让宫人们服侍灵月,万事都由他来。
待那参汤喂下去后,离若宸又拿帕子轻轻拭去了她唇边的汤汁,“把自己禁锢着,就是不想看到我?”日日陪着灵月说话,“灵月,要怎么做,才肯原谅我?”吻上灵月唇瓣,柔柔的,软软的,话语绵绵,一定会一丝一丝透到灵月心底,“月儿,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是不是就这样惩罚我?”
天下人人都说当今皇上痴情,守着那个昏迷不醒的皇后,连臣子们上书,要请皇上广纳妃嫔以充后宫,皇上都只驳回一句话,朕后宫,只水灵月一个女子!
水灵月,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惹得离若寒为她丢了天下?惹得当今皇上后宫里只有她一人。
离若宸吻着灵月,说着,“他们都说,如果皇后再不醒过来,便要请皇上再纳妃子,你是要把我推到其他女子身边去吗?”灵月,你还在乎我的吗?
泪,滑出,钻进离若宸唇中,无味。
离若宸一怔,泪无味却入了骨的痛,“灵月,我不会的,不会的!”连连说着,抱紧了她,“离若宸怎么会有其他女人?只有灵月一个啊!”柔弱的身子,承不起谁的伤。
泪越涌越多,积蓄的伤心能与谁说?
只是,不愿意醒来。
他的话,她都听得到。
他还想纳别的女人?还想借这个来逼自己醒来?
离若宸,你终究还是自私?泪止,再不痛。
“月儿,月儿!”离若宸又惊又喜,“你醒了,你是不是醒了?你听到了?”握着灵月手,吻着灵月眼,汲取着泪,不让她再落泪了,“月儿,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传太医!”
碧水蓝天间,一片云悠悠。
离若宸处理了国事,带着灵月到了烟雨阁。
冬日的暖阳,洒在了灵月面上,细细碎碎。灵月睡在软榻上,面容如水,恬静安巧,暖阳洒在脸上,连那唇畔梨涡都浅浅隐着。
那日太医说,皇后娘娘心结打不开,便会一直这样睡下去。可是如果睡得久了,只怕皇后娘娘意志力撑不了那么久,就难说了。
太医说这番话,是拎着脑袋说的,知道皇上对皇后极其用情,如果一个不小心,惹怒了皇上,这命都会丢的了。
可是,离若宸没有怒,只是静静的摆手让太医下去了。
对于灵月,更是用心待着。
灵月在屋子里呆得久了,离若宸趁着今天天气好,便带了她出来,兴许晒晒太阳,对她会身子会有好处的。
“月儿,知道你是恨我,可是,用什么方法都行,就别伤害你自己好吗?你这样昏迷着,对你自己没好处啊!”帮灵月掩着被子,“月儿,我们怎么回到从前呢?”
什么都回不去了吗?
灵月,你为何不跟我闹了?为何要以这种沉默来伤害我?
承不起的伤害,什么伤害都不想承受了。
“我们走到这一步了,要怎么回去?”握着她的手,眼酸涩着,孤孤单单的一生,零落了谁的红尘?
烟雨阁的景致到了冬日里,一片残。
而那暖阳,微微温着人心。为何心寒起来?
子陌突然过来,“皇上,楚将军求见!”子陌行礼,看到灵月时,不由转了头。
离若宸点头,“让他进来!”楚暄与自己一向相知的,自从知道自己还活着,两人便合计着要去设计让耶律颜落入他们的圈套中。
楚暄进来,行礼,“臣楚暄见过皇上!”今日里,楚暄这一家族已经是相当显赫了。
离若宸点头,“何事?”眉微扬起,龙目精光隐隐,他为君,这架势不是离若寒能较的,便是当初离析,也没有他那君临天下的气度。
楚暄站起来,“回皇上,是为皇后娘娘的事!”楚暄与灵心知道灵月这般时,都是急。
“有什么办法?”
当今皇上为救皇后这昏迷不醒之症,已经遍请名医了,朝里也是悬了重金,谁若能治得了皇后,便赐田百亩,赏金千两。
虽有不少人来,但都无法唤醒皇后。
此时,楚暄这般信心满满,不禁令离若宸心里又有了希望。
楚暄答:“皇上可记得玉姬公主?古田国多有秘法,而玉姬公主更是其中佼佼者,臣想请玉姬公主过来,好歹试一试!”
离若宸记得,当初玉姬说,古田女子有通灵之术。
如果请玉姬过大明来,倒不失为一个方法。
只是,玉姬现在并不在古田,大明与北辽之战,玉姬曾率古田军队助大明,而北辽败后,玉姬便不知所踪。
“玉姬现只怕难寻了!”前些日子传来说,玉姬在江南与若诗在一起,但现在已经不在江南了。
这个玉姬,竟也喜欢起江南烟雨来,学着灵月,每隔一段日子便会跑去醉心楼。
楚暄笑道:“皇上,不难寻!”说着,拍拍手,远远见着玉姬一袭湖兰宫装过来。
玉姬笑,高声道:“皇上,玉姬难寻,可玉姬从不让人寻啊!”声音娇俏,一如最初那般。玉姬还是个爽朗的女子,从未变过。
如果,当初玉姬也陷入灵月与离若宸之间,只怕会伤得很痛,连灵月都伤得那般,更何况她呢!只是,玉姬是个聪明人,不会搅进那里面,早早便离得远远的。有些情,动时也不过是好玩。知道不好玩时,赶紧着抽身。
离若宸望着玉姬,唇边一丝淡笑,“寻不到,便不会去寻!”她不是灵月,不会去强寻,如果是灵月,离若宸不会认命,只是,“我信你会来!”因为,玉姬对于灵月,很是上心。
“自然要来了!难得有个能对我玉姬心的女子!”玉姬笑着,娇媚如花。
走了过来,也不再行礼,玉姬生来便是如此,当看到灵月静静睡着时,不禁叹声,“你这又是何苦呢?”人生一世,苦苦追寻的,为何到了手,都不珍惜呢?
修眉淡淡,绿丝云鬓,面容仿若湖水,静且幽。
肌肤如雪,吹弹可破,明明是个美人无双,却点点滴滴让人心痛。
柔弱羽睫扑着,沾上了滴小泪珠。
若是那双眸不这般阂时,会有如何的风景?是伤,是痛,或是淡?
“皇后娘娘……”玉姬唤着,“皇上天天盼着您醒过来呢!您受了那么些苦,不就是为了皇上才撑着了吗?为何,皇上把天下都平定了下来,您却不愿醒来了?”轻轻替灵月梳理着云丝,又道:“您不是最爱皇上的吗?怎么会舍得他这样?”都知灵月对离若宸情深,她如何舍得对他如此?
可那女子,沉沉睡着。千呼万唤,难再醒。她心如那已成灰烬的宫殿,不为离若寒,不为离若宸,只为她自己。这一生里,何曾自私过?为了离若宸,伤了谁?最终伤得最深的,竟还是自己。
还有一死。
要离开他,还有一死。
可是,舍不得,因为死,要死很久的。千千万万年后,又去哪里找他?而他,身边还会有谁?灵月自私一回,却是痴了。
若不死,又如何见到他?纠纠缠缠的痛,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吗?
或许,这样睡着,就很好了。侬本痴情,怨了谁?
隐隐间,一片迷雾,乱了方向。
乱奔着,瞎走着,却遥遥见着那前方走来一高一矮两人。
“那缕情思如今可归了位了?”是高者说。
而矮者却道:“别说了,那情思啊,又误了自己!好容易寻刚到了无情之人,让其有情,可她自己却无情了!反误了呢!”声音仍是沙哑着,只叹着。
“这也难怪,这世间之人,有情无情都那么回事,有情的,故作无情,无情的,寻花问柳!”沙哑再道着。
高矮二者皆叹嗟着,歌声起,“大屋套小屋,门前恶鬼哭。他哭归他哭,我享我的福!金钩帐,素纱缦,来来往往几处痴魂怨魄因情散?但求世人多情,偏奈自身无情……”
灵月急,这二人,曾几何时梦里见过。
追了过去,“二位仙人,二位仙人……”连声唤了起来。
那二人却转身离去,越走越快,竟是足不沾尘,“误一回,你不知,误两回,你还不知,误了这一世,你竟还不知!人有个几世能误的?有几个人能让你误的?”
不是歌声,却是责备声。
反而那高者摇头,叹,“若知,还能如何?生性如此,岂是你我能渡的?”
灵月怔在原地,何意?
但见远处一片花开,花间蝶舞,只,那蝶全是半翼。
“这蝶……”不禁奇怪了。
那高者回头,看了灵月一眼,“世间人,就如那蝶,都只半翼,来那世上,就是为寻失去的那半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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