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蓁目光微微眨动,目光不住在那被守的严严实实的房门上流转了一圈。
兴许是因为在云蓁身上栽了跟斗的缘故,现下这位陵兰世子落下了深深的阴影,身侧不跟个十个八个护卫,都不敢出门。
只是到底这乃是在旁人的地盘上,要有所收敛,故而兰世子斟酌了片刻,还是挑选了两个功夫不错的两名侍卫呆在身侧。
就算来这种风花雪月的场合,那两人也死死坚守在房门口。
故而云蓁就算是想要偷听些什么,也是办不到。
云蓁斟酌了片刻,瞧了一眼,身形堙没在暗处的白契,低声问道。“你可能够潜进去听听?”
云蓁能够明显察觉到,白契从暗处投来的视线。“这两名侍卫,不过是表明上的而已。”
听闻白契如此说,云蓁也大抵明白,若是想要潜入进去,怕是没戏了。
云蓁斟酌了片刻,觉着若是自己潜入进去倒是无不可,只是也不过短短一个照面而已,自己面上裹着层面具,就算当真那位安瑞王,便是与她朝夕相处了五年之久的李景瑞,怕一时也是认不出自己的。
唯一怕就怕,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引起了安瑞王的警觉,那这一切便等同于白费了。
只是这个念头不过在她的脑中转了一圈。
她便当即思忖了片刻,身子微倾,凑近些,在白契耳畔低语了几句什么。
白契目光微微闪动,不过片刻功夫,人影便已经堙没在了阴影之中。
而一炷香之后,云蓁便换了一身翠绿薄纱长裙,手中稳稳的端着托盘,在另外一名丫鬟的推搡间,踏进了些。
“干什么的?”那两名男子的目光在云蓁的身上流转了一圈,而后停留在云蓁的面上,目光微微一眯。
推搡着云蓁的那个丫鬟口中还在不断的拜托着云蓁万万要替自己送进去,一面对着守门的两名侍卫笑着解释了两句。
门口那两名侍卫有那丫鬟对付,云蓁端着托盘便迎进了房门。
她手中端着两壶清酒,目光故作不经意的环视了房间内一圈。
这个包厢极大,分为内外两间,内间里头还有一座小小的台阶,上头铺上了一层薄薄纯白细腻的皮毛,外圈放置着一些细碎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百合,瞧来甚是美丽。
除了房内传出的悠扬古筝外,云蓁几乎听不到任何杂音。
云蓁将手中端着的酒盏恭敬的放置在桌案上。
八仙桌边各坐着三名男子与两名女子,正对着她的男子侧着身子,唇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与不久之前,云蓁曾有缘见过一面,从楼上摔下去的男子有几分相似,只是现在这名正主,比那名书生瞧来更有神韵,更加丰神俊朗一些。
已过三十的年纪,为他添了不少沉稳气质,此刻正专注的瞧向内间轻盈起舞的女子,一动不动的。
安瑞王相比于一旁亦正亦邪坐姿万般懒散,听见动静还抬头瞧了云蓁一眼的兰泽,要沉稳的许多。
而最后一道身影体重极其的鲜明,云蓁几乎不用抬头,便能瞧见他浑身上下颤动的白花花的肉层。
云蓁眉梢微微一挑,心中万般讶异,下意识便将头低的更低了。
先前她未曾瞧见陈玉王进来了。
若是她知晓这个胖子进来了,她自然会斟酌片刻,毕竟这胖子是见过自己的,被拆穿的几率极其大。
只是好在陈玉王此刻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那跳舞的女子给吸引了过去,分不出一丝精力在云蓁身上。
云蓁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个兰泽便要让她万般小心了,这怎么又摊上个陈玉王。
云蓁略略退了一些,刻意避开那胖子的角度,小心翼翼的去观察此刻显得十分专注的安瑞王。
只是毕竟离的远了一些,这房内也不好多加停留,云蓁未曾接近,转身便决定离去。
她转身之时,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了那一抹跳舞的轻盈身影。
女子身形纤纤状若拂柳,柔软而纤细的腰肢此刻划动出动人心魄的弧度,刚柔并济的舞动让人完全无法挪开目光,随着古筝逐渐柔和虚化,女子虽带着面巾掩盖去了容貌,但一双眸子生的极为璀璨。
半遮半掩下,有种独特的韵味,难怪将这一屋子的男子给瞧成这样。
只是云蓁总觉得女子的身形有些眼熟。
南唐女子大多身高修长,这名女子却是比她还要纤瘦些,这个体型,若是放到泠国算是正常,但是在这南唐便显得十分娇小可人了。
云蓁讶异之间一舞将罢,女子动作逐渐柔和下来。
云蓁眉梢微微一挑,无意之间与女子对视了个正着,眸底浮出一抹大骇。
那双眸子,竟是万分像是....
女子气喘茵茵,额角鼻尖都冒出了细密了汗珠,汗水将她面上覆着的面巾打湿,显露出底下绝美的轮廓。
只此一眼,云蓁那只将要跨出去的脚,便是再也跨不出去了。
一曲将罢,女子身形在空中灵巧浮动。
只是便在房内所有人将注意力凝聚在女子身上之时,外头突然传进吵嚷之声。
随即而来的,便是房门被人猛地从外头踢开。
露出女子骄傲而倔强的面容,女子在一阵喧嚣之中猛地闯了进来,正好与云蓁对上。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甩着手中的鞭子,迎面便向着云蓁面上抽去。
云蓁耳力极佳,原本觉着这脚步来的匆忙,总觉得有些来者不善,而后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没想到这两步救了她,否则,按照先前那个距离,怕是被女子这力气直接抽的毁容。
“贱人!你居然还敢躲!”没想到云蓁竟是偏身躲了开去,那女子微微一怔,而后不敢置信的尖叫道。
她本来就怒上心头,原本算的上娟秀的面庞,因为怒火中烧,导致有些扭曲起来。
没想到这突然冲进来的女子不依不饶的追着自己,云蓁身形一晃,目光浮出一抹恼意。
毕竟任由谁人都瞧得出来,她端着托盘,明显是要出门的模样,这人却不管不顾上来就是一顿鞭挞。
云蓁眸光微冷,顺势躲过了那女子的鞭子,方才有时间去瞧那一副捉奸摸样急匆匆奔进来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这乍眼一瞧,云蓁心中登时了然,知晓了这名女子到底是奔着谁人而来。
都所谓是无巧不成书。
这么急匆匆,以如此暴力姿态强势打入这房间内的,敢在这南唐国都内如此撒野的,除了那位云蓁前些日子见过。
直接逼的人男子从三楼坠下去的承欢郡主,又有哪个。
眼见云蓁竟是还敢躲,承欢郡主火气直冒,竟是直接举着鞭子就追着云蓁不断抽打。
云蓁一瞧便知晓承欢并无内力,但这一手鞭子倒是甩的不错,至少,没有个三五年功夫,是做不到现下如此灵活的。
故而,云蓁就算是再机敏,也到底受了几鞭子。
“贱人!”承欢郡主面上神色几近扭曲。“我让你再躲,看你还敢躲。”
云蓁眸光微微一冷,眼见承欢面上神情已经如此,也不知是将给谁人的情绪发泄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眸光微微眨动。
好在这房间也不大,云蓁不过转悠了一圈,便极有技巧,故作慌张的扑到了安瑞王身后。
只是这做得太过逼真,也不知脚下怎的一个踉跄。
云蓁竟是猛地向前一扑,竟是险些扑倒在了那胖子身上,好在云蓁临时反应极快。
当即便跌在了桌上,将桌上摆放着那些碟碗都给撞到了地上。
承欢眼见云蓁已经跌在了安瑞王身后的桌边,不知为何突然冷静了下来,瞪着一双眼睛瞧着安瑞王,目光在这被她自己糟蹋了一番的房间内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那还踏着双雪白小足,静静立在那台子中央的白衣女子身上。
面上浮出一抹冷笑。
只是先前承欢来的极快,再加上承欢郡主追的鞭打的不过是个小丫鬟而已,安瑞王等人虽然觉得头大,但到底还是任由承欢发泄。
此刻眼见这小丫鬟还有几分聪明,躲了过来。
而承欢的目标显而易见的已经转移开去。
安瑞王面上神色一冷,三步并作两步的大跨步向前,在承欢郡主的鞭子落在那女子前,死死抓住了承欢郡主的手。
安瑞王毕竟已经是年过三十的男子,岁月的沉淀下来,尚有几分气势。
只是承欢郡主的脾气秉性,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此刻眼见安瑞王如此护着这名女子,她更是怒不可遏,难以抑制的挣扎,想要从安瑞王手中挣脱开。
“你给我放手!”
“闹够了么?”安瑞王却不理会她的挣扎。
承欢郡主虽说性格嚣张跋扈,但到底不过是个十五六七的姑娘家家,力气哪里比的过安瑞王。
安瑞王暴怒之下,自然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死死掐住承欢郡主的手腕,直至承欢郡主的手腕变的青紫,也不曾松手。
“你居然护着那名贱人!”承欢郡主气急败坏的指着那白衣女子骂道。“她不过是个下三滥的下作女子!你竟然是为了她吼我。”
安瑞王冷冷的瞧着承欢郡主撒泼,他保养的不错,瞧来不过像是个二十五六的年纪,与承欢郡主站在一处倒是显得相得益彰,当然,若是忽略过他眸中鲜明的厌恶的话。
“郡主自重!”安瑞王到底是名男子,被承欢郡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了面子,这心情不好,神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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