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那些人被这变故惊吓住,但那些人也心知此刻不可喧哗,一阵讶异下,齐齐将惊讶给咽了回去。
只是那彤姨娘目光微微一滞,回过神后,欣喜若狂的扒开那些人,抓着栏杆,像是恨不得从栏杆之中挤出去一般。
“你,你们是来救我们出去的么?”
“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我们给救出去?”
那名狱卒微微抬头,露出一张俊美的面庞,荣故眼波淡淡扫过那不断叫嚣着的彤姨娘。
环视了四周的牢房一圈,最终走至那仅仅披着一件衣袍,一声不吭的审视着自己的赵少齐牢房前,从腰间摸出一柄寒冰匕首,那匕首削铁如泥。
荣故手下一个翻转便已经将牢门踢开,一把将赵少齐的铁链给削断后,低声道。
“赵少爷,想来那字条你已经瞧过了。”
赵少齐活动了一下手腕,瞧着荣故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不由忙点头道。“我清楚。”
“如此甚好。”荣故快速道。“赵府男丁众多,想来会水的应当不少,这些女眷,便交由你自己好生安排。”
说着,荣故的眼神,微微向着彤姨娘那方瞧了一眼。“当然,有些聒噪的,若是有所妨碍,便丢弃了就是。”
荣故这话声音未曾可以压制,此刻彤姨娘接受道荣故的视线后,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一时之间竟是不敢再开口说话。
赵少齐瞧向彤姨娘的目光微微一凝。
便又听荣故道。“一路向东,赵少爷应当知晓赵老被困之地,那处自然会有人接应。”
“往东?”赵少齐不由微微一愣,他在这缚虎牢中待得时间也不短了,自然是听闻了那东北角机关重重。
荣故瞥了他一眼,似乎清楚他到底在惧怕些什么一般,低声道。“那东北角的机关已破,赵少爷尽管放心就是。”
便是因为要破解那机关,他方才来晚了一些。
听闻此番,赵少齐心中大石方才落了一般,忙开口道谢。
“多谢。”
听见赵少齐的道谢,荣故却是摇了摇头道。“现下道谢还未时过早。”
他顿了顿,又道。
“再者,赵少爷要谢的,不是我。”
赵少齐的动作不由微微一滞,但现下着实不是思索这些之时,他出了牢门后,目光一个个扫视过那些赵家人的脸。
“先前这位先生所说之话,你们应当听清楚了。”
“你们若是想要获取一线生机,便统统给我闭嘴。”
“若是不听劝告。”
说罢,他的目光还特意停留在彤姨娘的脸上,一字一句的警告道。“就莫要怪我了。”
彤姨娘不由缩了缩脖子,赵少齐这话已经在明明白白的警告她了。
她不由咬了咬牙,垂下眸子,都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下还是保命要紧!
待到赵少齐带着赵府众人离开,荣故冷着一张面,手下一挥。
“烧了。”
尾随着荣故前来的那两名侍卫,登时微微点头道。“是。”
云蓁先前定下的计划便是,先是点起西南角的火,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而后为了救火,这守备便会散乱一些,如此便有可趁之机。
而后再由荣故清扫掉东北角的所有机关,顺带一路将那些散乱的守备清理干净。
让赵少齐带着赵府众人去往水牢,由水牢出湖水,自然有人接应。
但这计划之中最大的一个漏洞便是需要拖延时间。
若是一旦让人发觉,或者是那狱司反应过来,那这计划便会大打折扣。
而荣故此番想法,便是,既然这缚虎牢已经烧了一次了,那么再烧一次,又有何妨?
这块地方接近水牢,但毕竟不是水牢,只要带够了十足的硝石,要点着,也不是很难。
“狱司。”西南角刑房内的火焰好不容易被扑灭掉。
那火势虽说已经被控制的很好,但也烧了两间牢房。
狱司此刻正推开围在刑房烧断的木门前的几名狱卒,跨了进去。
不大的刑房内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狱司不由用袖掩鼻,眯着眼四处扫视了一圈被烧的乌黑乌黑的刑房内。
刑房内原本摆放着的各色刑具已经糊成一团,有些东西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而那刑房中间原本该搁置的一张木桌已经被烧的只剩下几根桌脚,那堆木屑之中。
趴着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狱司走进了瞧了瞧,那具尸体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瞧不出长相,看起来令人万分作呕。
狱司瞧着这人的惨状,不敢太过接近,只得远远瞧了瞧,便是如此,他也觉得额角不断在抽痛着。
他用脚拨了拨那具尸骨边上碎的瓦片,那瓦片一瞧便知乃是些烈酒。
不过竟是一瓶烈酒?便会引发如此大火?
狱司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眼皮在不安的跳动着。
像是为了印证他心中的不安,又有一人奔了来,站在他面前。
此刻不等他开口喝问,便听那人开口道。“东北角方向,也起了火。”
人言道,事不过三,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是狱司觉得这其中还未曾有关联,那他便是白活了这么些年。
他一时之间险些喘不过气来,好在那人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他。
“狱司,狱司,你没事吧?”
现下狱司唯一庆幸的便是,他先前竟是如此机智的让人去通禀了殿下。
那人轻轻替他舒缓着气,狱司大口大口喘着气,方才未曾被自己一口气给噎死。
他勉力撑着身子,低声喝道。“快!包围东北角,守住缚虎牢门,在援兵未到之时,死守!”
想起华子敬离去之前那句阴森森的话,狱司便只觉额角冷汗不住潺潺流出。
“啊?”张牢头不明所以的抬头瞧着狱司,什么都还未说,便只见狱司抬头瞪了过来,“还不快去!”
“若是人犯出了什么岔子!拿你一家老小来赔?”
张牢头一听此话,登时面色一变,也不多说什么,登时调转头便出了去。
狱司站稳脚,能坐上狱司这个位置,他自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只是今日被这些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的打击的心力交瘁,故而有一瞬间的呆滞。
他喝问道。“那火势,乃是从何处蔓延而起?”
那人赶忙答道。“乃是从原先关押重犯的那些牢子里燃起的。”
狱司沉思了片刻,既然那火起源于那方,那么那一大群人,只有两条道。
这缚虎牢乃是四处通环的设计,便是堵了一方,但只要反应过来,往另外一边绕着去,只是时间多一些罢了。
如此下来,那人为何要费尽心思的放这把火引起自己的注意?
那狱司心中觉得甚是奇怪,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缘由乃是他未曾想通的。
......
小九甚是聪慧,竟是这些蛛丝马迹之中,将缘由尽数猜了出来,云蓁一时觉得心情甚是复杂,对上小九复杂的神色,一时竟是不知如何开口。
“郡主。”小九瞧着云蓁的神色,眉头竟是不自觉微微蹙在一起。
“你即是如此揣度,那便应当心中清楚,十七为何要瞒着你们。”被小九炙热的目光盯得,云蓁只觉得心中神不是滋味,她模棱两可的开口道。
其实她也能理解,为何这么久,十七都压着这些,不让这些人知晓。
毕竟就算这十七隐卫乃是陛下为了华桑公主设立,但那是为了守护华卿凰,泠国的直系血脉。
现下华桑公主已死,泠国唯一的直系血脉已断,这些人便唯有等待下去,等待桑主令再次出现,他们再次拜主。
便是不效忠于现下的这个太子殿下,与这个太子有所隔阂。
但毕竟,现下的太子乃是陛下亲手设立,若没有下台。
他们这些隐卫,便是弑君。
便是不忠不孝。
十七乃是这群隐卫的首领,自然是不能让这十七隐卫背上如此骂名,这动又动不得,自然唯有隐忍下去。
许久之后,小九方才略略垂头,低声道。“小人明白了。”
云蓁略略点了点头,稍稍揭开车帘向外头探去,定睛瞧去,似乎那缚虎牢方向隐约之间冒出淡淡黑烟。
云蓁心中微微一动,不由抬头瞧了一眼外头天色,勉强估算了一下时间。
现下赵沁绣尚在这车上,若是被人发觉,便得不偿失。
瞧着天色差不多了,在此地逗留无益,云蓁沉声道。“走!”
外头马夫抽出马鞭正要甩出,便只见一名侍卫突然冒了出来,手中还拎着一人。
云蓁从车窗之中瞧了出去,眼瞧着那名先前被她指示着去探情况的侍卫手中拎着的那人身穿着缚虎牢中的官服。
一瞧便是牢头级别的人,她不由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牢头被侍卫打晕过去,此刻人事不省。
那名侍卫忙开口应声道。“属下在门口守了许久,眼瞧着这人从缚虎牢中骑了马奔出来,跟了一段,发觉乃是去皇宫方向,便擅自擒下了他。”
云蓁目光微微一凝,似乎想起什么一般,让那名侍卫将那牢头藏好。
方才让那侍卫凑近了一些,低声嘱咐了他几句。
那侍卫当即领命,便转身离去了。
小九坐在一旁,云蓁声音便是再小,也未曾逃过他的耳朵,听到最后,他的目光不自觉在云蓁身上逗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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