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柳青青觉得云蓁这话说的着实没头没脑,不知所谓之时。
便听云蓁面色突然沉寂下来,眉梢微微一扬。“大皇姐体质甚是敏感,从小便碰不得这些毛茸茸的物件。”
注意到德怀王投来的甚是疑惑的目光,云蓁略略偏过身子,低声道。“父王离京时间长,不知晓这个倒也是正常。”
德怀王仔细思忖了许久,恍惚之间好似真是想起,华桑从小到大,别说是碰这些东西,便是冬日里狐裘之类也是穿的甚少。
却不想,竟是因为这个?
“敢问柳小姐,大皇姐体质如此特殊,如何会去碰触你的这只小猫?”
柳青青倒是未曾想到这一节,被云蓁再次逼问,不由便有些懵。“这。”
静侧妃眼瞧着柳青青怔愣当场,忙开口道。“你也说是华桑公主体质特殊,但说不准华桑公主便是因为体质特殊,无法接近这类,方才觉得甚是喜爱?”
被静侧妃强行圆了回去,云蓁也不去与她多做争辩。
云蓁淡淡扫了静侧妃一眼,而后方才将目光重新落在柳青青的面上。“那按照柳小姐的意思便是,这猫一定是本郡主所害的?”
她的目光在宝蓝那裸露在外的手掌上,那不过拇指粗细的竹筒上。“这竹筒,也是从本郡主的包裹之中搜出来的?”
柳青青反应也是极快,将险些出口的是给强行咽了回去,摆了摆手道。“郡主这说的什么话。”
“我又怎敢如此说?”
“既然静侧妃一口咬定,这竹筒乃是本郡主的,本郡主也不多说些什么了。”云蓁意味深长的道。“这竹筒,说不准还真是本郡主的。”
听到云蓁突然应了下来,静侧妃心中不由大喜。
便是连一旁的叶姨娘也觉得云蓁这话甚是奇怪,不由抬头向着云蓁这瞧来一眼。
叶姨娘心中不由浮出一抹疑惑,她原先以为云蓁让人寻了她过来,乃是为了证明那药乃是静侧妃陷害于她。
此刻听到云蓁竟是一口承认下来,她不由觉得甚是奇怪。
只是叶姨娘对云蓁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故而她的目光仅仅是在云蓁的面上转了一圈后,瞧见云蓁对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后,便安定了下来。
柳青青却觉得甚是古怪,不由抬头瞧了瞧云蓁。
云蓁先前不肯承认,她费尽心思的想要云蓁承认,但云蓁如此爽快的承认下来,她却又觉得云蓁这行为甚是古怪。
注意到这里众人的目光甚是古怪。
云蓁也实在懒得与柳青青她们计较些什么,偏过头问一旁的环儿。“人可来了?”
环儿抬头瞧了柳青青一眼。
那一眼实在是有些难以捉摸,柳青青正觉得甚是不安之时。
顺着云蓁的视线扫了过去,方才发觉原先跟在云蓁身侧的另一个丫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迹。
“郡主。”
也未曾让她等上多久,那原本离去的小丫鬟身后便带了一人前来。
带来的那人乃是个中年和尚,穿着朴净的黄色僧衣,手中挂着一串佛珠,一过来便对德怀王行了行礼。
“阿弥陀佛,见过王爷。”
德怀王忙回礼道。“师父怎么过来了?”
那和尚慈眉善目的笑了笑,望了望一旁引着他前来的苏和,瞧见苏和站在了云蓁身后,方才略有深意的开口道。
“这位施主有事相邀,贫僧便唯有走上一遭了。”
那和尚的目光如炬,云蓁能够发觉和尚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转了一圈。
等到他跟德怀王相互寒暄完毕,她方才恭敬的上前,略略躬身。
“见过大师。”
“不敢不敢。”那和尚立即还礼。“不知郡主寻贫僧前来所谓何事?”
云蓁心中暗道这个和尚眼力不错,甚是聪慧,她恭敬的开口道。“这污秽之物,本该不该辱了大师慧眼。”
“但是此事若是不审个干净,怕是不得安宁,还望大师瞧上一瞧。”
那和尚略略点头的一瞬,便已经瞧见了那地上的白猫。
因为被搬来搬去的缘故,那白猫身上染了一层重重的灰尘,毛色也没有先前的水亮,孤零零的放置在那处,无人动弹,瞧来甚是可怜。
说罢,云蓁便摆了摆手,苏和立马上前,面无表情的一把伸手将宝蓝手中的竹筒呈送到了和尚的面前。
和尚低头瞧了一眼,沉吟了片刻。
云蓁眉头微微一蹙,不知和尚所谓何意,不由开口试探的问道。“大师?”
那和尚方才动了,缓缓抬手将那竹筒取在手中,打开,晃了晃里头的粉末,轻轻辨别了里头的东西。
抬头沉吟了片刻,不由开口问道。
“不知可是哪位施主身上受了伤?”
众人被这话说的微微一愣,并未反应过来,这和尚是什么意思。
便又听那和尚缓缓开口道。“这倒是上好的金创药,只是不该用这竹筒装置才是。”
静侧妃微微怔然,注意到柳青青移动过来的目光,她下意识摇头。“不。”
那和尚似乎不曾想到,会有人反应如此激烈,他沉吟了片刻,出于谨慎状态,还是取了一些,放在手中研磨了一阵,而后轻轻盖上盖子,送还给苏和。
“贫僧在寺庙之中,只能瞧些小病小痛,着实瞧不出内有什么乾坤。”
那和尚道了一句佛号后,对着德怀王略略躬身,方才离去了。
德怀王不由偏头瞧了静侧妃一眼,那眼神瞧得静侧妃心头一凉。
还不待她说些什么弥补,德怀王便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了。
“恩。”云蓁将那竹筒取在手中,似笑非笑的在静侧妃的瞩目之下,缓缓抹了一些在自己的手背上。
“原是上好的金疮药,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处。”
“即是如此,柳小姐可还要说,这白猫,乃是本郡主毒害?”
柳青青此刻哪里能够不知晓,这乃是哪里出了问题,狠狠的瞧了静侧妃一眼,抿紧唇,转身便走了。
云蓁眉梢微微一扬,声音略略提高了一些,诧异的开口道。“怎么?”
“柳小姐不是极为喜爱这猫么?”
“怎么不带走这猫?”
柳小姐的背影一顿,身后跟着的丫鬟立马转过身,一把将那白猫给用布随意拢了拢,一溜小跑便走了。
云蓁嘲讽一笑,竟是发觉静侧妃一双眸子还盯着自己的手瞧,她眉梢微微一扬,伸手抬高一些。
当着静侧妃两母女的面将药给敷好,随手将那竹筒一甩。
“我们走。”
仅留静侧妃两母女怔怔站在原地。
华云悠伸手拉了拉静侧妃。“母亲,现下怎么办?”
静侧妃咬了咬牙,从齿缝之间挤出三个字道。
“华云蓁!”
柳小姐并未想到,虽说后院被德怀王下令围着,但这出了后院,竟是还有这么多人在外头瞧着。
柳青青微微怔愣了片刻,恍然之间,在人群之中瞧见几个相熟的面孔。
瞧见她们身上的穿着,再想了想自己今日一番精心打扮过,竟是最后糟蹋成这样子。
柳青青就对华云蓁恨之入骨,想起静侧妃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心中不由暗骂她,这么多年的饭都吃进狗肚子里了。
搞不定华云蓁一个小丫头便也就罢了,还害的她如此丢脸。
柳青青想着想着,险些将银牙给咬碎。
但是她现下十分清楚如果靠自己与静侧妃那个蠢女人,是绝对动摇不了那个华云蓁的。
她在瞧见静侧妃如此无能的模样之时,不由悔得肠子的青了,母亲选了静侧妃,不过是瞧她在德怀王身边待了这么些年,甚至是给德怀王生下了一个男童。
再加上,静侧妃与母亲又有一丝血亲,沾亲带故的,比旁人也要好控制一些。
却没想,静侧妃这在封地过的顺风顺水,将德怀王府后院的那些女人压制的不能出头。
一到这京都里头,便处处被华云蓁给压制。
若是母亲早知道静侧妃是如此扶不起的阿斗,母亲是绝不会将赌注给压在静侧妃的身上的。
柳青青在心中仔细思忖了一阵,若是未曾发生今日的这些事情,她们柳府与华云蓁还能勉强表面修好。
要知晓华云蓁与华云修乃是双生子,两人之间明明相隔了十余年未曾见面,却感情深厚到此番。
德怀王子嗣稀少,出众的便只有华云修一人,若是华云修日后得了势。
那她们柳府便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行!
思及此,柳青青心中便不住的开始衡量,绝对不能将这赌注压在静侧妃身上了,毕竟静侧妃这模样一瞧便是靠不住的。
要掌控德怀王府,必定要从华云修身上下手了。
若是能够离间华云修与华云蓁之间的关系最好。
若是不能,那便唯有选择再扶持一个静侧妃了。
便让那个蠢女人做白日梦去吧。
柳青青的眸底不自觉的浮出一抹冷芒。“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
活该落到如此下场。
身后跟着过来的丫鬟一时未曾听见柳青青的话,上前几步,略显茫然的开口道。“小姐,你说些什么?”
柳青青此刻回眸无意之间,竟是发觉她手中还抱着那死猫,不自觉的便退了几步。
厌恶的瞪了那丫鬟一眼。“你干什么?”
“怎么还抱着这晦气东西?”
也不知怎的,被华云蓁先前那么一说,柳青青瞧着这东西,越瞧越觉得不甚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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