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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乾军压境,再谋议和

盛世红杏出墙来 陆无寂 4966 2021-04-02 21:01

  歌舞乐声戛然而止,喜宴大殿之上无论是曼罗门还是索罗门,顿时都乱作一团。

  高坐凤座的鸢萝太后紧张地向前倾着身子,忘却雍容地质问跪在地上的士兵:“你方才所说可是真的?”

  士兵双手抵着青玉地板,向着鸢萝太后重重磕头,大声回答道:“千真万确!昨日夜里,夏侯衍突然带着军队在边塞三十里开外的地方扎营。眼见形势不对,二王子便立即命令我等快马加鞭回来禀告鸢萝太后与离渊皇上。敢问鸢萝太后,如今该如何是好?”

  这场没日没夜不曾停歇的雨已然让鸢萝太后烦躁不已,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更是让鸢萝太后头痛万分……一时之间,鸢萝太后实在想不出该如何是好。鸢萝太后暂且想不出对策,喜宴大殿之上半醉半醒的曼罗门贵族因此而更加惶恐,他们颤抖着手紧握酒杯,乱作一团地七嘴八舌纷纷议论……突然,某曼罗门贵族愤怒大骂:“夏侯衍不是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议和了吗?为何突然之间又反悔了!?夏侯衍真是反复无常,不讲信用的小人!”

  商樱突然站起身,指着楞在喜宴大殿门侧的黛染,大声指责道:“一定是她!一定是夏侯衍发现我们送去大乾国的曼罗公主并不是真正的曼罗公主!所以夏侯衍才会怒而向我们出兵的!”

  半醉半醒的曼罗门贵族瞪着愤怒大眼,齐刷刷地转脸,齐刷刷地怒瞪黛染。众人愤怒的目光似是无数凶狠的冷箭凶狠地直插黛染的身心……黛染被众人的冷箭插在原地,不敢动弹。

  不忍黛染独受众人的指责,凌霄站起身反指商樱,大骂商樱道:“你分明就是胡说八道!素馨是鸢萝太后亲自册封的货真价实的曼罗公主,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说我们萨释国送去大乾国的不是真正的曼罗公主!再说,素馨已经前往大乾国和亲一年有余,若夏侯衍真是因为素馨终究不是黛染而迁怒我们萨释国,夏侯衍早就该大举进攻我们萨释国了,哪用等到现在?”

  商樱大声道:“那是因为夏侯衍刚刚才发现素馨是素馨,黛染是黛染!”

  凌霄放声道:“你以为夏侯衍和你一样傻吗?!”

  商樱尖声道:“若不是因为黛染,夏侯衍又岂会突然带着军队在我们萨释国的边塞之地扎营?”

  凌霄怒声道:“这还不简单吗?!夏侯衍一定是将我们送到大乾国的金银财帛用光了,于是便又想再让我们给他送去金银财宝!”

  喜宴大殿之上的曼罗门贵族继续七嘴八舌惊恐不安地纷纷议论,有的人后悔当初没有一了百了地把黛染送到大乾国,有的人大骂夏侯衍贪得无厌,有的人大骂夏侯衍不守信用,有的人则惶惶不可终日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闫怀突然站起身,与商樱一同指着僵在原地的黛染道:“无论如何,黛染与此事一定脱不了关系!这次我们一定要把黛染连同金银财帛一同送去大乾国!”

  凌霄隔空狠狠地瞪着闫怀,冲着闫怀不屑地大笑:“若萨释国真要再把什么人送到大乾国,第一个该送到大乾国的正是菩德!”

  闫怀指着凌霄破口大骂:“大胆!菩德可是离渊皇上的长子,贵为长子岂容你随意开玩笑!”

  无视闫怀的盛怒,凌霄冷笑一声,转身对喜宴大殿之上所有半醉半醒的曼罗门贵族说:“自菩德出生那日开始,萨释国便开始不曾停歇地下雨!今日乃菩德的半岁生辰,刚好又传来大乾国欲进军我们萨释国的噩耗!此番种种迹象,无不是在昭示,菩德乃我们萨释国的不祥之人!若我们萨释国想要趋吉避凶,最应该做的,当然就是把不祥之人拱手送给敌人了!”

  听了凌霄的话,半醉半醒的曼罗门贵族迅速将凶狠的目光转移到菩德身上。

  于这群半醉半醒的曼罗门贵族愤怒的杀人目光之下,菩德突发洪声大哭……这群曼罗门贵族本已将满腹的怨气迁怒菩德,如今菩德一哭,这群曼罗门贵族更是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菩德扔到门外的狂风暴雨之中!

  初樱将众人对菩德的恶意都看在了眼里,她惊恐地从奶娘的手中夺回菩德,双手瑟瑟发抖地将菩德牢牢抱紧怀中……也许是因为初樱用力过猛,也许是因为感受到初樱的恐惧,菩德哭得更加大声了。

  某位曼罗门贵族担忧地大声说:“就算我们欲将菩德送给夏侯衍,那也得夏侯衍愿意才行啊!”

  听了这位曼罗门贵族的话,其余曼罗门贵族纷纷附和着点头如捣蒜。

  黛染失笑地看着这群点头如捣蒜曼罗门贵族……凌霄刚才所言,很明显只是一逞口舌之快而已。这群曼罗门贵族居然还当真了?只能说,这群曼罗门贵族果真是智商堪忧啊!

  闫怀愤怒地指着凌霄大骂:“你妖言惑众!菩德贵为福泽绵长的长子,岂会是不祥之人?!你若敢继续在这里造谣,我必要请求离渊皇上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听到要治凌霄大不敬之罪,一直沉默的文丞公萼文也不淡定了。

  文丞公萼文站起身,冷眼看着自以为不可一世的闫怀,冷漠地对闫怀说:“如今大敌当前,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和小辈逞口舌之快!?而且,关于菩德之事到底是造谣还是事实,公道自在人心!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免得更招人厌烦!”

  闫怀恼羞成怒地怒瞪文丞公萼文,“你!”

  “不要再胡闹了!”鸢萝太后于高台之上怒目闫怀,“大敌当前,你除了懂得大声吵闹之外,还会做些什么?!你赶紧给我闭嘴!坐下!”

  纵使心中怒气翻涌,闫怀也只能听命地坐回原位。愤恨地喝了一大口酒,努力将怒气咽回肚子里……闫怀不怀好意地抬头看向高台之上的鸢萝太后,坐等鸢萝太后能做出什么“英明”的抉择!

  思量许久,鸢萝太后才强装雍容地对文丞公萼文说:“这次又得麻烦文丞公派使节到夏侯衍的军营一趟了。告诉夏侯衍,只要夏侯衍答应议和,无论他想要什么,我们萨释国都能答应……不论是要我们的黛染皇后,还是我们的长子菩德,都可!”

  半醉半醒的曼罗门贵族均为鸢萝太后的决断而拍手称赞。

  凌霄等人和商樱等人难得默契地一同下跪,一同祈求,“鸢萝太后……”

  “你们都给我闭嘴!”鸢萝太后凌厉地打断凌霄等人和商樱等人嘴边的祈求,“现在到底是萨释国重要,还是你们的私心重要?若你们再敢为任何一个人求情,我就要把你们一同送到大乾国!若大乾国不愿意接受你们!我就将你们派到边塞驻守!”

  鸢萝太后的话语中没有一丝让步的余地,于是,无论是凌霄等人还是商樱等人都不敢再说话。

  文丞公萼文急匆匆地离开喜宴大殿,安排议和的事宜去了……文丞公萼文的后脚才刚离开喜宴大殿,奏乐佳人便再度奏响靡靡宫廷乐,舞蹈美人便再度曼扭纤纤杨柳腰。前一刻还处于大军压境的恐惧之中的半醉半醒的曼罗门贵族,下一刻便再度沉醉在笙歌醉梦之中继续醉生梦死去了。

  纵使萨释国内,正是朝有寒雨晚有雷的飘摇之境。

  纵使萨释国外,正有大乾国虎视眈眈地欲将萨释国推往万劫不复之地。

  但是这群只知道纸醉金迷的曼罗门贵族根本就不知道内忧外患为何物,他们只看到眼前喜宴大殿内的锦衣玉食和声色旖旎,他们只想到饮饱喝醉之后等待他们的是黄金宫殿和轻纱软幔。

  黛染在五彩宫娥的搀扶簇拥下,心有余悸地坐在高台之左的第二桌。

  菩德仍在初樱的怀中咆哮大哭,初樱求救似地转身看向黛染,黛染习惯性地接过菩德……过去半年,每当菩德在饮宴上哭闹不休,初樱都会将菩德交由黛染抱一会儿。直到菩德在黛染的怀中乖乖地睡着了,黛染才将菩德交还给初樱,这次亦是一样。菩德乖巧地在黛染的怀中沉沉入睡后,黛染才将菩德还给初樱。

  紧紧地怀抱着不哭不闹的菩德,初樱怯生生地小声问黛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黛染轻摇摇头,小声回问:“什么怎么办?我们还能怎么办?”

  初樱咬着下唇,哽咽着说:“我是绝对不会将菩德送到大乾国的!”

  黛染微微一笑,试探着问:“若夏侯衍当真执意要菩德,难道你还能反对?”

  初樱从未如此坚定地点头,“虽则我现在仍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就算是拼尽最后一口气,我也绝对不会将菩德送到大乾国的!”

  看着初樱难得的坚定,黛染居然感到很欣慰……看来“女子虽弱,为母则强”这句话是真的。黛染欣慰地笑着开解初樱道:“你放心吧!夏侯衍又不傻,无缘无故的,他要一个与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婴儿有何用?”

  初樱静心一想,发现黛染所言甚是有理。初樱重重地松了口气,随即,初樱睁着无辜大眼问黛染:“那你呢?”

  黛染故意躲闪:“我怎么了?”

  初樱刨根问底:“如果夏侯衍再次坚持要你,你又该如何?你要知道,这次不会再有素馨替代你远赴大乾国了!”

  黛染复杂地摇了摇头。

  离寒说过,他是绝对不会让黛染去和亲的。为了黛染,离寒甚至愿意奔赴九死一生的战场,与夏侯衍决一死战。虽则轲倪不曾说过,但是黛染相信轲倪亦不会舍得她远赴大乾国和亲。

  但是……

  如果黛染不去和亲,难道萨释国那筹建不过一年的军队真能打败大乾国的精锐部队?

  如果萨释国打败了,那萨释国岂不是要亡国了吗?

  如果萨释国因此而亡国,那她岂不是成为了亡国的祸水?

  种种如果,纵横交错,在黛染的眼前缠绕不休……初樱说得对,再也不会有素馨替代黛染前往大乾国和亲了。就算真有别人愿意替代黛染前往大乾国,鸢萝太后也不会再同意了。因为如今的黛染只是鸢萝太后的一只弃子,鸢萝太后犯不着为了一只弃子而冒再度惹怒夏侯衍的风险。

  越想越心悸。

  黛染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

  因为归根到底,一切都在夏侯衍……黛染突然意识到,萨释国面临最大的问题,正是没有人愿意直面夏侯衍的野心,没有人愿意直面夏侯衍的挑衅。

  黛染如坐针毡地坐等别人酒过三巡。

  别人酒过三巡后,黛染便借口身体不适,在五彩宫娥的搀扶簇拥下离开了喜宴大殿。

  天地之间,风雨大作。冰冷的雨,狡黠地绕过五彩宫娥小心谨慎地撑着的把把油纸伞,丝丝钻进黛染的身心,直把黛染的身心染得冰冷发抖。

  回到栖凤殿,进入寝殿。

  部分宫娥恭敬细致地为黛染卸下被暴雨沾湿的曼罗盛装,部分宫娥恭敬贴心地为黛染呈上温热的姜汤。卸了盛装,喝过姜汤,黛染把汤碗递回给宫娥,一众宫娥这才恭敬地退出了寝殿。

  黛染靠坐在温软的床上。

  就着指甲大小的夜明珠的璀璨光芒,黛染习惯性地翻看就要被她翻得烂熟的兵书……过去,翻看兵书总能让黛染更容易地入睡。今夜,翻看兵书却让黛染越发烦躁。想得太多,如果太多,假设太多,担忧太多,恐惧太多……各种“太多”在黛染的脑中心间盘踞不下……黛染心烦气躁地合上兵书,将兵书重重地重压在金带枕之下。

  躺下,头枕金带枕。

  那扰人心智的兵书隔着高高的金带枕,持续扰乱黛染的心神。

  恍惚之中,黛染仿佛听到了战场之上惊悚骇人的风声鹤唳和兵戎相接的厮杀哀嚎。闭目之间,黛染仿佛看到了尸横遍野和血流成河。

  心绪不宁,惶恐不安。

  抱着黄金绣被在软塌之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辗转反侧,反侧辗转……身下高床软塌仿佛布满尖针,刺得黛染全身发疼。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幻象夹杂窗外真实存在的狂风暴雨,将黛染肆虐得越发惊恐难安……实在无法再忍受此般煎熬,黛染猛然睁开眼,翻身坐在床上。

  此时此刻,黛染的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她要见轲倪!

  冲动湮灭了一切!

  黛染一手掀开黄金绣被,移坐床边,快速穿好金缕绣花鞋,站起身,伸手取过挂在一旁的玄色披风……突然,一阵熟悉的檀香香气从黛染的身后,暗涌。

  黛染惊愕地转身。

  但见,寝殿一角,黑暗之中,掩映着一袭被暴风雨染湿的黑紫袈裟!

  “轲倪!”

  黛染低声惊呼着小跑至轲倪身前,一头扎进轲倪被风雨染湿的怀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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