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自带着一股子不容抗拒的威仪,就连坐在马上的卓力格图听了也是一颤,然后一挥手,示意着他的人马都停下来。
真的是厉害,千军万马呀,可是夕沫之前听到的却不是他带着这么多的人来的,所来,又是为着什么呢?
看着马上的那张脸,莫名的竟是有些熟悉的感觉,不知道是鼻子眼睛还是嘴巴什么的,反正就是觉得哪里有点熟悉,“六王爷,你想要我怎么样?”听到拓瑞的名字,卓力格图立刻就软了下来,这世上,最能打动人的是亲情,而也唯有亲情才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举措,因为,谁也不想失去自己的亲人,这大汗比起他们中原的人来说倒是好得多,他在意他的女儿,而在烈焰国里,为女儿身的女子又有多少是被在意的呢?
很少很少。
“我觉得大汗只需退兵到一边等着好消息就好了,不然,这样的打杀真的不是送给拓瑞的结婚大礼,你说是不是?”
夕沫还是趴在燕墨的肩头,可是此刻,当她想要再抬高些头仔细的看看卓力格图的时候,她却发现她全身都开始软了下来,竟是不能动了。
骇然的趴着,张张唇,也说不出半个字,她竟不知是在何时被燕墨点了穴道。
抬不起头了,头垂在他的肩头,寒风吹着身子,不住的打着寒颤,“六王爷,你放下拓瑞,这么冷的天她怎么一动不动的在你的肩头上呢?”
夕沫的心头一惊,她身上是一件红袄,那是依着烈焰火的传统做的红袄,此刻方才想起来似乎是只有新娘子才会穿这样的红袄,可是她现在却穿在了身上,卓木格图是把她当成了拓瑞吧。
她无力说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其实一切,早在最初最初的时候就掌控在了燕墨的手中,他说他只是想要知道珍妃的尸首在哪里,可那么一具也许早已经风干了的尸首真的会让他如此的用心去算计吗?
她被算计了进来,她被哈瓦的大汗当成了是拓瑞,此刻,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人靠近燕墨想要对他不利了,因为,他只要手指一点,那些草原上的人就害怕他们的拓瑞公主从此一命呜呼了。
“六王爷,你想让我怎么做?”果然是最爱着自己的女儿的,卓木格图开始妥协了,真快呀,快得让夕沫不可思议,燕墨还真是了解卓木格图。
“谁也不帮。”
“就这样?”似乎是不相信燕墨给他的要求会这么简单的。
“是的。”
“可是……”卓木格图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大汗有什么要求尽管说,燕墨一定会遵办的。”
明明是他在威胁着别人,此刻却又象是谦卑着,夕沫读不懂他的心,只是静静的趴在他的肩头听着他说过的每一个字,这男人,诚府太深,深不可测,可她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相锦臣,她该随着他离开的,被利用了这一次,也许就还有下一次。
依他从前的性子,他不可能这么痛快的就放过她的,真想问他还爱她吗?
可她,却已经不能说话了。
他的承诺,此刻就象是云烟,飘渺在过去的记忆里一点也不真实。
身子真软,软如水一样。
“六王爷,我停兵不动可以,可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很郑重的声音,却带着一些焦虑。
“你说。”
一翻身就下了马,夕沫看不到那张脸,却可以看到卓木格图翻身下马的影子,年纪应该也是很大了,却是那么的轻盈,就象是年轻的壮汉一样。
卓木格图向前一步就到了燕墨的面前,就那般在众人前抓起了他的一只手,然后在燕墨的手心里飞快的写着什么。
他写得极快,又有手臂遮着,让夕沫根本就看不到,写好了,他站直了身体,“你要答应我,要保证她的安全。”
很直接也很简单的话,可于卓木格图应该是很重要的吧,也许,他是放不下惠敏王妃,从他对拓瑞那般的关切就可以猜到了。
是吧,一定是惠敏王妃。
燕墨的身子一颤,然后郑重的点点头,“大汗放心,燕墨誓死保护她的安全。”
“这便好,那我便停在了这里,就等六王爷的好消息了。”
一切,便被燕墨化解于无形,他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恭敬不如从命,燕墨先行一步。”说完,飞也似的踩着眼前的一个个人头,就那么旁若无人的飞入宫中。
可是,青陵王的人居然没有一个去动他,明明个个手中都有弓箭的,但真的没有人去射杀他与她。
那真的是有些怪异。
进攻的阵势一下子就变了一个天。
夕沫知道都是因为燕墨,因为青陵王再也不必腹背受敌了。
她在燕墨的肩头寻找着,那是他的父亲吗?
传说中大家都认定了青陵王是她的父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急切的想要知道,却总是觉得自己距离那个人有些远,远的,永远也扯不上关系。
“凤家倒了,凤家的兵都散了,跟着凤家再也不会有肉吃有酒喝,倒是青陵王,先皇的皇位原本就是他的,大家跟着他必不会受了亏待的,走吧,冲进宫把燕康赶下台,把那个凤家的老太婆也赶出宫,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是她杀了先皇,就是她杀了先皇。”
这些话不停的喊着,原来,淑太妃杀了先皇之事早就传开了,便是因为这般,这些将士们才反对她吧,要知道先皇也是一个明君,是百姓爱戴的明君,据说,先皇在位的时候减免了许多的赋税,那是百姓最为乐见的,所以,先皇没了,知道真相的百姓恨死了淑太妃。
这就是报应吗?
也许就是吧,于是,那座宫门就如一块破木一般的很快就被攻破了,无数的兵马冲进了皇宫,燕墨背着她站在宫门前的墙头上,看着那人山人海,她还是想要说话,可是软软的身子还是那么的无助,不能说也不能动。
天亮了,灰朦朦的把这世界清晰在眼前,燕墨也终于解开了她的穴道:“夕沫,青陵王不会有事的。”
不说是她父亲,只说是青陵王,但是他这样说,夕沫也便知道青陵王是绝对不会有事了。
“阿墨,你答应过我要放过燕康的,燕康他是一个好皇帝。”而且,不比先皇逊色多少,只是烈焰国的有些事总是被淑太妃插着手脚才惹人厌吧,可百姓厌的是淑太妃是不可一世的凤家,应该不是燕康的。
“他还会是烈焰国的皇上,你放心,我对他,他对我,有时候是恨,可是更多的时候是兄弟,都是父皇的孩子,我不会动他的,不过,淑太妃我可就不能确定了。”
他这样的话,似乎最后那胜利的也不是青陵王,仿佛就是他一样的。
怔怔的听着,耳鼓里都是回音,心,却是不安,半晌,她轻声问他:“燕墨,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如果是,她的心才会安然,如果不是,只怕这一天就是如相锦臣所说的那一天,再也不会有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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