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那开始吧。”
夕沫悠然的把手腕放在了桌子上,郎中的手指搭在了她的脉上,他听得很认真很认真,半晌,才松开了手指,“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姑娘的确是有喜了,二十多天了,胎儿很好,姑娘放心吧。”
“有二十多天了?”她随口一问,自然的就象是闲话家常一样,只不想让慕莲枫起疑,说实话,对那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半点也记不起来了,就是因为记不起来她才会有些怀疑呢。
“老朽听着是这样的,如若姑娘不信,还可以再叫来一位郎中再把一下脉,这样,就可以确定了。”
她一笑,“怎么不信呢,我信,倒是辛苦你这么急的赶来,来人,看赏。”
门外的侍女一听便撩起门帘子走了进来,一托盘的银子,白花花的举到了那郎中的眼前,郎中接过,恭敬的向夕沫道:“谢谢,谢谢这位小主子,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告退了。”
她挥挥手让郎中离开了。
眼皮已经有些抬不起来了,好困呀,小家伙总是想方设法的让她多睡会。
“夕沫,我去知会一下,一会儿就回来。”慕莲枫也出去了。
她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因为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孩子的事,所以,他去吩咐那个郎中不要说出去吧。
可是,他说得也对,她这肚子早晚是藏不住的。
心,早就因为燕墨而死了,疲惫的躺下,睡着了才可以让所有的烦恼尽去,却也只有睡着的时候心才安静。
她想离开,离开有人的世界,可是父亲呢?
想起刚刚父亲看到她时的欣喜,她又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床前,一股微风至,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只是那么轻轻的握着,她还是闭着眼睛,“夕沫,我知道你没有睡,我也不想给你压力,夕沫,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可这世上,人心最难测,万事还是小心些的好,我已经对侍女们说了,说你一离开栖城就水土不服,所以总会呕吐的,你别担心,我不会让孩子的事传出去的,夕沫,我希望你快乐,我只想你一直一直的留在我身边,让我能看到你,那就是我的幸福了。”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感情是什么?爱是什么?那是在元宵节之后她一直也不敢触摸的东西,逾越过了那条底线,那么所有都将变了味道,而她,也许会遇到再一次的伤害。
沉静的什么也不说,良久,当门外的侍女低低的喊着慕莲三公子的时候,慕莲枫才不得已的松开了夕沫的手,“夕沫,我要去见我父亲了,军里的事太多,这些,总要去处理的,夕沫,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要是不舒服了就告诉侍女,她们会转告我的。”
睁开眼睛,雪亮的眸子看着他,“阿枫,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这么的好,让她想要不感动都不行。
“因为我爱你,爱了许多年许多年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摩梭着她的手,他的笑容是那么的好看,就象曾经有过的那些岁月里的他,一点也没有变。
原来,变了的是她。
死水微澜,她的心早已因为燕墨而再难起涟漪了。
慕莲枫走了,一室的空寂,也让她终于得以沉沉的睡去。
那一路上,他用心的保护着她,他的马也骑的极慢,便是因为这样才保住了她的孩子吧。
睡了,把烦恼就留给了明天。
军中一直都在忙,给父亲请了安她就退出来了,她一个女儿家怎可去参与他们男人的事呢。
在自己的帐中,时常就能听到营寨中的口令声,那是在练兵,父亲是个治军很严的武将,也让这整个营寨井然有序。
慢慢的,她听到了一些关于朝廷关于燕墨的消息,父亲这边在想着要杀回去,或者,就如慕莲枫所说的自立为王,而朝廷上也有举动,燕康还是皇上,燕墨也还是六王爷,夕沫不知道他们兄弟两个是如何处理燕墨杀了淑太妃的事情的,可是,民间真的没有燕墨反叛的消息,一点也没有。
她不懂了,燕康有多孝顺淑太妃她是比谁都清楚的,罢了,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改变什么呢。
她劝过慕莲枫,可是劝过的结果却是他越来越忙,虽然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来看她,可是每一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问,只是窝在自己的小帐中数着时光数着日子,可看似悠闲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每天心中的惊涛骇浪。
慕莲枫让人送过来的衣服都是宽大的,再加上胎儿还小,所以,谁也看不出什么,然而,再过几天就是她与慕莲枫的一月之约了。
“小姐,你看,这是什么?”门帘挑开,侍女微带着兴奋的走了进来。
夕沫望过去,那是一架琴,古色古香的檀木香琴,“小姐,是慕莲三公子让我拿给你的,他说你一定喜欢。”
琴被放在了桌子上,夕沫走过去,心口却是一阵涌动,这琴,竟是那么的熟悉,这是她在蓝府里用过的琴,他来这里了,居然还找了这琴过来。
他对她,到底有多用心呢?
也许,根本就数不清。
手落上去,摸着那木质,摸着那琴弦,都是那么的熟悉。
“小姐,三公子说你最喜欢弹琴,弹琴可以怡情呢。”
呵呵的一笑,看到这琴也让她的脸上有了连日来都不曾见的笑容,“嗯,我喜欢。”那便随便的弹一曲吧。
指尖轻落,随意的拨弄着琴弦,琴曲奏响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她居然就是弹起了那首《潇湘水云》,那是她在听雨轩的时候弹起的琴曲,也是那一次,相锦臣送了她一架琴,那架琴如今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也许,早就残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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