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白天在布庄的时候她就听说淑太妃娘娘让燕墨好生的准备皇上的生日礼物了。
这事,传得好快,不想燕墨一回来,靖妃也便到了。
跪在院子里,她听不清燕墨是怎么回应的,靖妃又坐了坐便退了出来。
可靖妃走了不过须臾,婉妃便到了,再是丽妃,一时间,清心小筑里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她却只能跪着,经过的女人如靖妃是笑话她,如丽妃是怜悯她,可那怜悯却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总是无声,任人来人去,她便只跪着。
是她不好,明明红央有告诉过她的,她却犯了错。
可是心,却是那么的疼,想着夕遥怎么也牵不起的小手,这一生,她的身边就再也不会有亲人了吗?
她以为她是坚强的是勇敢的。
可是,这青石的地板一点也不比栖江里的猪笼,那是水浸,而现在,她的膝盖已经开始传来麻麻的痛,那痛意就象是有万千只蚂蚁在咬啮着她的身体一样,让她难受极了。
“王爷,夕沫她有身孕了,再跪下去只怕……”
“退下。”
燕墨冷冷的一喝,根本不理会丽妃的劝说。
夕沫一笑,她的孩子根本就是个幌子,也许,燕墨压根就不想让她的孩子生下来,不由自主的又是想起了相锦臣的话,让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就放在了小腹上,她的孩子,真的不能生下来吗?
她怀了燕墨的孩子,于是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成了另类一样。
院子里的人,走马灯一样的换,主子,奴才,数也数不清的经过她的身边,原来,每个女人的梦想都是要随着燕墨入宫,能陪着他一起入宫就代表了那个女人很有可能会成为逍遥王府的女主人。
权势于人,变得尤其的重要了。
她却不想要,除了她的孩子以外她什么也不想要。
淡泊的心就象是月光一样的悠然而洒,银色如画。
身子,渐渐的软了,她真的跪不住了,只是咬着牙的忍着,哼也不哼半声,她不想被燕墨笑话了,她不怕他,也不怕跪,从来都不怕。
昏昏沉沉中,她听到了一记熟悉的声音,真的好亲切呀,就是她一遍遍的警告自己哪些东西可碰哪些东西不可碰,可她却还是惹了祸,轻轻的笑,抬首看着这来人,红央已停在了她的面前,弯下腰,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红央的手真暖和呀,紧着她真的不想红央松开。
“傻瓜,为什么要忤逆王爷呢?你不该呀。”
她摇头,她不该忤逆他吗?
这世上,那最该忤逆燕墨的人就是她了。
红央很聪明,真的真的很聪明。
其实,在她拿起花瓶在手里的时候,她一心想着的就是摔碎那花瓶。
可摔碎时,却的确是她的失手。
什么也不说,她还在坚持着,迷迷糊糊的甚至不知道红央是什么时候走过她身前的。
身边,有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可她,已听不清楚。
什么也听不清楚了。
只想睡觉,自从有了小家伙,她最爱的就是睡觉了。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蓝小主昏倒了。”那是她摇摇晃晃的倒下时耳朵里听到的最真切的声音了。
可她,已无力跪稳,随他怒气勃发吧,她是真的不在意。
倾身倒在青石地板上的时候,她的手一直都放在她的小腹上。
有些乱,很乱很乱,伴着的都是嘈杂。
青石上很凉,那被浸透了的凉意让她浑身冰冷入骨。
孩子,她的孩子要没了吗?
又是想起相锦臣的警告,在这王府里要生下孩子是真的不容易吧,她的心痛着,孩子,是不是要没了?
紧咬着牙关,就那般静静的躺着,迷迷糊糊中她听见燕墨的喊声:“所有进出过清心小筑的人全部都给我叫到院子里,一个也不能放过。”
他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总不甚清楚,冰冷的身体被抱了起来,很快的,她便被放在了一张软软的床上,那一瞬,就仿佛从地狱走到了天堂,暖暖的被子盖在了身上,她舒服的躺卧着,冰冷渐渐退去,可身体却不住的传来刺痛,那痛意都来自于身下。
孩子。
孩子。
她不停的叫着。
她想保住孩子,也许,她真的不该任性吧,是她错了。
因为抓不到夕遥的手,所以她想让他伤心,所以她摔了他最爱的花瓶。
可这一刻,她真的想要保住她的孩子。
苦苦的液体送到了唇边,头被迫的被仰起,一口口的药被强行的灌入,让她苦不堪言,却不想那之后竟是甜甜的糖水,把那苦味也冲淡了些。
渐渐的,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夕沫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了好久好久,象是要把所有的疲乏都睡去了一样。
睡梦里,还是冰凉的坚硬的青石地板,跪在那上面一点也不好玩。
悠悠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泛着浓浓的药香,让她禁不住的皱起了鼻子。
“清雪,是你吗?”夕沫感觉到了身边坐着一个人,嗅着那气息,应该是清雪,她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皂角的香,让她喜欢。
“小主子,你可醒了,再不醒,整个王府都要翻天了。”喜悦的声音透着的都是开心,仿佛她醒了就是天大的喜事一样。
费力的睁开眼睛,她轻轻摇头,是燕墨罚着她跪着的,又怎么会想要让她醒来呢?
这太矛盾了,她不信。
“小主子,我刚听说那个人已抓到了,王爷正亲自去审了呢。”
“什么人?”她迷糊,一点也听不懂清雪在说什么。
“有人趁着乱扔了麝香在你身边,所以,你才昏过去的。”
“啊,你说什么?”夕沫的手下意识的就移到小腹上,轻轻落下去的时候,她的手可以感受得到那微微的隆起,她的孩子还在。
松了一口气,她差一点被清雪吓坏了。
“听说那是丽妃身边的一个丫头扔的,王爷让抓人的时候就在她身上搜出那麝香的味道来了,她跑也跑不掉。”
心口,砰砰的跳动着,丽妃要害掉她的孩子吗?
一次次的劫,从小乖到麝香,好象王府里的人个个都想要她失去她的孩子,可她的孩子又招谁惹谁了呢。
闷闷的想着,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
窗子外传来了一个女子细细碎碎的声音,“那女孩死了,才十二岁,真可怜,王爷才到她就咬舌自尽了,唉,王爷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真难呀。”
死了?
就是放麝香在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吗?
揉了揉眼角,即使是才醒着,她也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有时候,活着真的比死了还累,此一刻,她的心里倒是羡慕起了那个女孩来。
手落向小腹,这孩子,她拼了命的也要保住,这是她的孩子,是她最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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