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贵人娇滴滴地道:“人家闷嘛,也不见你来陪我?”听这口吻,胤禛很是宠爱她的,竟然敢在这人前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而她的言词之中更是没得尊卑与身份,反倒是寻常百姓家的夫妻一般甜蜜,看得我浑身都发颤的。
“呵呵,原来是谦贵人,倒是听说过,只是一直没见过,如今见了,果然是个我见犹怜的绝色女子,难怪皇上如此心疼得紧。”胤禛听我如此说,只当我在吃醋,便道:“朕也很是心疼熹贵妃啊?天寒了,怎么还好出宫来呢?”
我想着,你只管去宠爱别的女子吧,你早已经无法再影响我的喜怒哀乐了,我也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哀求你的恩宠,想着胤祥给我的爱,比起你给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多,如果当初你没有娶我该多好啊?我心甘情愿与他一同受尽那些苦楚,只要能够与他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可是为何老天爷给我们的时间那么的短呢?
“皇上,臣妾如今当真是人老珠黄,面目可憎了么?”我问道,胤禛不解问我道:“此话怎讲?”我道:“若是不是面目可憎,为何谦贵人见了臣妾就吓得这般模样呢?幸亏是皇上来了,不然她若这般被臣妾的面目给吓‘死’了,那臣妾岂不是千古罪人了么?”
谦贵人听我如此说,便也停止了哭泣,想着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口来,胤禛则是笑吟吟道:“小谦是胆子太小,贵妃不必放在心中,这丫头见了谁都是这样的,胆子出奇的小。”说着便更是怜爱地朝谦贵人道:“入宫有段时日了,怎么还不习惯么?没跟贵妃行礼吧!”
这言外之意便是因为她没有跟我行礼,我把她如何了一般,心中已然偏了过去,我忙道:“谦贵人很是懂礼的,只是想的与常人不同些,这大冷天的,怎么赤手玩雪呢?瞧那小手都冻得通红了。”
胤禛一听更是心疼,忙着将谦贵人的双手紧紧地握在手中关怀道:“又淘气了吧,朕要派几双眼睛才能盯住你,怎么一不留神都跑了出去呢?下回不听话,仔细朕罚你。”说得那般温柔亲和,真是让我意外啊?当年的淑贵妃、和妃只怕也没得这般宠爱吧!
“谦贵人怕是冻坏了,皇上还是先行送她回宫去吧,免得落下了病根可不好的。”我提醒道,想要卿卿我我,不如回永寿宫去,何必在此碍我的眼呢?
胤禛听后正有此意,我便俯身告退,朝倚梅园走去,只见如贵人依旧在院内采摘雪梅,拿着小竹筒一点点地收集那些开得茂盛的梅花上积攥着的雪水,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问道:“皇上,刚刚从这儿过去,你没看见吗?”倚梅园是胤禛经常会来的地方,他经过倚梅园没道理不停留的啊?既然停留能够发现如贵人的,即便再无吸引力也好,好歹会问候几句吧。
如贵人道:“我看见了,只是见皇上一副急急忙忙的神情,我不敢打扰,仔细躲起来了,也不知道皇上这是要去哪里?”
次日翊坤宫内,想起谦贵人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靠在胤禛的怀中撒娇,心中虽然没得嫉妒之情,但是不舒服还是有的,想起了胤祥,虽然我在胤禛面前也娇气过,但是相比之下自然没得在胤祥面前那般放肆随意的。
胤禛是王爷,是皇上,是九五之尊,他再宠爱我也好,终究他是主子,我是奴才,即便我再想随意也好,总感觉有着一丝丝的压力,但是胤祥就不一样了,我们是平等的,他爱我,不是用身份来爱,而是用心来爱,用生命来爱。
为何幸福那么的短暂?为何老天爷不愿意多给我一些时间呢?
命碧痕去请弘历来,好不容易宫中出现一个让胤禛如此宠爱的女子,没道理又让她拜倒在淑贵妃的脚下啊?整个后宫的人都给她拉拢了,我们这些个人都干什么吃啊?等死么?
弘历毕竟在宫外一时半伙也来不了,便命人将泽类、灵芸唤来,虽然一生无儿无女,但是好歹有个三个孩子唤我为“额娘”,这也算是一种福气了,泽类自从入宫以来,我是对他保护有加的,除非要侍寝,否则夜晚都是与我同睡。
这孩子虽然口头再不提起离歌了,但是心中只怕还是忘不了的,夜里总是梦靥,需要人哄着,对于外人而言,他是没得名目的,胤禛只是对外称他是我在民间救命恩人的孩子,我也从不让他出入翊坤宫,以免遭人毒手,防不胜防,这宫中什么人都有的。
“娘娘,抱我……”泽类朝我的怀中轻轻一靠,奶声奶气地说道,我不由心中怜爱,朝灵芸微微一笑,这两个孩子总是能够让我心中畅快的,轻轻地将泽类揽在怀中,道:“嗯,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人抱呢?”
泽类撒娇道:“人家才四岁呢?”命夏荷与曼姬准备糕点与零嘴,打算与这两个孩子好好地聊天,曼姬端着一盘金黄灿烂的“黄金丝”搁在暖阁上的矮几上道:“娘娘,近来天凉了,为何咱们宫中的红箩炭这般少呢?依奴婢之见,永寿宫的淑贵妃是在挑衅您?莫非就一直让她们如此猖狂不成?”
眼下皇后病下了,整日里带着七阿哥在景仁宫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知道的都是晓得她在养精蓄锐,蓄势待发,不知道真当她是退居避隐了,不但不出门,连后宫嫔妃的晨昏定省都给免除了。
我刚刚回宫不久,后宫之事也丢了许久,协理后宫的权利自然落到了淑贵妃与谨妃手中了,这两人本就是聪慧过人的,当年是年幼又入宫时间断,协理起来不太得心应手,如今可是媳妇熬成婆了,我是一点错也抓不到了。
“嗯,没得就没得吧!本宫不稀罕,何况……”我稍微停顿了一下道:“何况,本宫怀中有这么个可人疼的孩子抱着,一点也不冷呢?”说着便挠了挠泽类的腋窝,他在我的怀中扭散糖般的转悠着,咯咯的笑声在我听来比一切的声音都动听。
灵芸边吃着“黄金丝”边朝我们笑,曼姬与夏荷见我们高兴也捂着嘴一同与我们笑了起来,顿时觉得老天爷还是待我们不薄的,灵芸突然开口道:“额娘,我……”
曼姬与夏荷还不知道她会言语,一听见她那娇滴如露的声音不由惊了一跳,灵芸这才觉得失言,忙着捂嘴,我环顾四周,幸亏外边没得动静,曼姬与夏荷是弘历精挑万选才送到我身边的,想必是靠得住的。
忙摆手安慰她道:“无妨……”
灵芸叹息道:“额娘,从前我不能说话,倒是不觉得闷的,眼下我能够说话却要忍着不说话,不知为何,心中总是难受的,好似有着好多好多的小人儿在心里面打架一样,左不是,右不是。”
见她低头浅笑,脸色还有着团团绯红,若非她只是□□岁光景,我真怀疑她这是在怀春呢?
我问道:“怎么个不是法?”
灵芸听我如此问,不由有些羞愧,不过刹那间又恢复了正常,朝我使了使眼色,我便心领神会命令道“带泽类出去玩一玩雪吧,他啊,早就坐不住了。”我轻轻在泽类幼嫩的脸蛋上一吻,放开了他,他果真如同撒鹰的兔子,一股烟地跑了出去,我追了两步喊道:“别摔着了。”
曼姬与夏荷尾随其后,我又嘱咐道:“别玩太久了,小心着凉了。”
不等我话音落下,泽类早早便在雪堆里打滚了,抓起几把雪花就朝曼姬与夏荷扔了过去,见曼姬与夏荷躲闪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小孩子就是开心,即便有什么忧愁烦恼,也是片刻消失不计的。
“额娘……”待人都离去了,灵芸突然带着哭腔唤了我一句,两行清水泪情不自禁地往下流,我不明就里,不知道她为何哭泣,只是将她拦在怀中安慰道“灵芸,怎么啦?好端端的哭起来?”
“额娘,我想要报仇……”报仇?我不由一惊,这孩子才□□岁罢了,记得第一次在宫中长廊里遇见她,她幼小的身躯被文绣牵在手中,安安稳稳,温温柔柔的模样,便觉得十分乖巧玲珑的。
“我亲眼看见皇后推我额娘的……皇后还剖开了我三姨的肚子,而且……”灵芸哭诉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无凭无据,如何能够捍卫皇后的地位呢?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的手中有着一支军队,可以在宫中随意行走,我亲口听胤禛说,皇后是他最信任的女人,而且她是纯元皇后的亲妹妹,单单凭灵芸几句话哪里能够绊倒她呢?
“额娘,您还记得那一年,皇后中毒的事儿吗?”灵芸轻轻离开我的怀抱,擦干泪水问道,我点了点头,就是那一次,皇后进言让胤禛将整个瓜尔佳氏满门抄斩,将真贵妃从皇家玉蝶之上除名,让七阿哥真正地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是皇后,是皇后让小姨在淑贵妃的食物之中下毒的,为何皇后会中毒呢?这肯定是有阴谋的,额娘辞世之时,我才四岁,如今想想,记忆已经很是模糊,事后我与阿玛一同去了云南,府中有许多姨娘,总是欺负我,小姨怜悯我,将我接到了宫中,爱我,宠我,唯恐我不高兴,不快乐,什么都依着我,在我心里,小姨跟额娘一样亲,我怎么能够容忍我最亲的小姨就这样别人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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