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对子道:“牡丹花好空入目……”牡丹是百花之王,有着“正宫”之意,皇后为何说这句话呢?这不是在贬低自己吗?
淑妃对:“枣花虽小结实多……”如此轻巧地便对出来了,却并不见淑妃如何高兴,可见这对子肯定有深意,却一时半伙猜不透。
淑妃出对道:“蒙古老女……”听到这个词语不禁抬头看了看淑妃,只见她笑靥如花地朝和妃看去,和妃则依旧是面目无色,淑妃的眼神之中满是挑衅,和妃的眼神之中满是气愤,淑妃如今是越来越没得当初的气度与耐力了,竟然如此正大光明的嘲笑和妃是蒙古老女。
和妃身边的琪琪很是不满想着上前说几句,却被和妃一手拦下,双眼一闭摇了摇头,胤禛感觉和妃有些不快便帮腔道:“淑妃,你这个是什么对子?没景没韵的,换一个吧!”
“皇上,这‘蒙古老女’虽然是没景、没韵的,但是其中有典故啊?女真部落第一美女,叶赫部落的东哥格格,貌美如仙,美艳绝伦,曾经与各个部门首领订过婚约,如此让各个部门自相残杀,为叶赫部门有了十年的时光可以修生养息,这可是功德无量的,臣妾出这个对子就是为了赞赏和妃的美貌与宫殿,难道和妃不知道吗?”
被淑妃如此一说,胤禛也不能再帮衬,和妃欠了欠身子道:“如此说来,本宫还要谢谢妹妹的夸奖了。”琪琪翻译道:“多谢淑妃赞赏!”和妃继续道:“本宫才疏学浅,不及淑妃博学多才,这个对子实在对不上来,听闻淑妃擅长诗词史记,不如本宫也说几道题来难一难淑妃如何?”
淑妃道:“愿听其祥……”
和妃道:“敢问淑妃这世间是开得最快的船是什么?”此问题一处,淑妃一愣,明明在说诗词怎么好好地说道“船”上面去了,深宫女子谁知道世间开得最快的船是什么啊?”
淑妃很是明显被问住了,整个五官都呆滞了,她肯定是在想和妃不安着规矩来啊?和妃继续问道:“敢问淑妃世上最伤心的六件事儿是什么吗?”这个淑妃倒是答得快道:“生、老、病、死、伤别离、仇未了……”
和妃不理会这个答案继续道:“敢问淑妃什么样的爱是最多的?什么样的情是最浓的?什么样的情是最长的?什么样的酒是最苦的?什么样的女人是最美的?什么样的人是最悠闲的?什么样的人是最勇敢的?什么样的人又是最孤独的呢?”
和妃的嘴不停地说,满文的发音如此连接在一起感觉十分的动听,仿佛是在唱歌似的,琪琪的翻译也是很有气势,几个问题下来让淑妃是哑口无言,几乎没得能力张嘴。
淑妃不甘认输,道:“本来想着作诗,和妃偏偏要嚷着对对子,如今对得好好的对子,和妃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为了难住本宫竟然弄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来,莫非和妃都知道答案不成?皇上,臣妾久居深宫之中,实在不知道世间最快的船儿是什么?至于情爱浓长是何物更是难以启齿,不如听听和妃的答案如何,若是说得有理,臣妾甘拜下风,若是自身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那这个故意刁钻的罪名,皇上可不能偏袒了她?”
淑妃见自己在气势上已然输了,便不得不去找胤禛求助,他只怕也被和妃的一系列问题问道了,眉头早就拧成了一块正在沉思,听淑妃如此说便顺势而下道:“既然如此,和妃你便说一说答案嘛!”
“是,皇上,那臣妾便就淑妃娘娘开开眼界了,臣妾的这些问题,最该知道就是久居深宫的才情女子了,淑妃竟然打不上来,不由让臣妾好生失望的,世间最快的船便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怎么淑妃没有听过这句诗吗?本宫当淑妃博学多才,不该不知道的,如此看来淑妃对于诗词歌赋的修为还不够高,竟然被如此脍炙人口的诗句给难住了?如今可知道了世间最快的船是什么了吗?”
和妃咄咄逼人地说道,淑妃两眼都要发愣了,在场之人无一不是如此,原来是这样的,的确如此,两岸的猿声都依旧在耳边生萦绕,轻舟已经过了万重山可不就是快吗?
“哈哈哈……妙哉妙哉,云桑格,你这可是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对对对,这的确是最快的船了,若是咱们大清的也有如此船队该多好,那简直是神法啊……”胤禛一阵赞赏后道:“那朕该知道什么样的爱是最多了的,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哈哈……”
从前我想着让他高兴,他却整日里愁眉苦脸的,如今我想要他伤心,他却一日开心过一日,难道说老天就是要让我事与愿违吗?
皇后接口道:“那世间最浓的情该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吧!”
裕嫔道:“最长的情则该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了。”
惠嫔道:“最苦的酒则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胤禛接着道:“最悠闲的人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最勇敢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了,这最孤独的人是谁呢?莫不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皇上英明!”
胤禛继续道:“那这最美的女人是谁呢?”朝和妃挑逗一笑,和妃只是漠然应对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说得妙啊,说得美妙啊!好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和妃自你入宫以来从未笑过,你为何不笑?朕从前不明白周幽王为何要‘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褒姒一笑,直到遇见了你,朕才明白了……你不能笑一笑吗?”
胤禛竟然当着皇子皇媳晚辈们的面就说出这种话儿来,的确是丢了往日的威严,和妃只是微微点头不语,那边弘昼突然起身道:“皇阿玛,儿臣觉得世间最孤独的人,并非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而应该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她从来不笑,是不是因为如此缘故?貌美如仙,才华横溢,故此曲高和寡,孤寒清冷。”
和妃忙着反驳道:“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没有可笑的事情,所以才不笑的。”
弘昼道:“怎么没得可笑的事情,人人都在笑,你何为不笑?”听弘昼的语气,好似也不太喜欢和妃,按理说,和妃位份在裕嫔之上弘昼理应称呼为“和母妃”,而此时却是一口一个“她”一个“你”的。
“那是因为你们的笑点低……”和妃反驳道,比起跟我们这些后宫嫔妃聊天,她好似更愿意跟弘昼说话,只是这一句琪琪好似不知道该如何去翻译,有些迟疑,弘昼听得似懂非懂道:“什么低?”
和妃忙说道:“皇上,不如说一说人生最痛苦的六件事儿吧!”和妃试图将话题离开,言归正传,胤禛也不想再追问下去了,疑问道:“淑妃刚刚不是说了吗?生、老、病、死、伤离别、仇未了?”
和妃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病态西施万人迷;老寿星眉开眼笑未必就是苦了;至于伤离别,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乃人之常情,也算不得什么苦;仇未了,更是可笑,冤冤相报何时了?若这当成是苦的话,那谁能不苦呢?”
“那爱妃你有什么见解?”胤禛好奇地问道,人生疾苦,生老病死,不是吗?怎么还会有其他的见解呢?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对于“人生疾苦”的另解。
和妃道:“敢为皇上可知道世间最快乐的事儿是什么?”
胤禛道:“路人皆知……第一便是久旱逢甘霖……”胤禛不禁自喜的说道。
和妃冷不防道:“一滴……”顿时情景全都变化了,久旱好不容易才等到了甘霖,竟然只有一滴,那自然是痛苦的,胤禛不由眉头深锁起来,心中钦佩不已却故作镇定继续道:“他乡遇故知……”
和妃淡淡道:“债主……”都说人离乡贱,好不容易在他乡遇见了一个熟悉的朋友,竟然是自己的债主,那当然也是痛苦的了。
胤禛点了点头,好像特别期待余下的答案试探着道:“洞房花烛夜……”众人听了不由觉得脸红,各自都有些不自在,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儿啊,看她怎么样才能转喜为悲呢?
和妃愣住一下,胤禛有些自喜道:“爱妃,如此美好的事儿你也能够扫兴不成?”
和妃思索一番淡淡道:“隔壁……”胤禛正捏着酒杯,顿时不止怎么就用了力,手中的酒杯便裂开了,众人只当他要发怒,忙着要起身请罪,却听他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隔壁’啊?爱妃,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怎么就被你想到了呢?人生的开心事儿统统被你这冷冰冰的二个字将喜悦之情转为悲剧,果然是人生疾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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