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动,鸥鹭惊飞。
红萼抬眸——皓日东升,乾坤朗朗。
上一次,她为血缘至亲而来;
这一次,她为天下生民奔赴。
她的人生,不再只有安平伯府的兴荣与为萧家沉冤昭雪。
“天下安宁”、“百姓和乐”,这些观念灌输进她的脑中。她开始明白,身为一名上清宫弟子应该背负的责任。
“顾先生,又见面了。”大理寺卿抚了抚他的胡子。
红萼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见到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迎面走来。
红萼向二人行礼。
大理寺少卿看起来比大理寺卿年轻不少,是一名瘦高干练的中年男性,他和善地对红萼说道,“此番合作办案,还望多多指教。顾先生请——”
“请正卿,少卿先行。”红萼后退了两步。
入内,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坐在堂上,三堂会审。狱卒在他们的下首,给红萼添了一张椅子。
满身伤痕的聚香斋主厨被带上来。
红萼皱眉,问道,“你们对他上刑了?”
“依例问讯罢了。”大理寺卿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但依旧什么都问不出来。”
大理寺卿开始审讯,厨子极度不配合。整个过程就充斥着他喊冤的话语:“小的不知道!”“小的冤枉啊!”“我是不会屈打成招的!”
红萼从一开始端正地坐着,到昏昏欲睡地打起瞌睡。
会审结束得很快,证据确凿,死罪难逃,任那厨子一声声“冤枉”喊得再情真意切也无济于事。但他对蛊毒一事闭口不谈,也审不出他身后之人。
红萼叫住了大理寺卿,“正卿,可否借一步说话?”
大理寺卿领着红萼到了偏堂,给红萼与自己都倒了杯茶,挥退左右。
红萼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既然他不肯说,不如今晚我将他放走,看看能不能引出这幕后之人。”
“胡闹!”大理寺卿怒斥道。
“正卿息怒。”大理寺少卿走了进来,“我倒觉得顾先生的‘引蛇出洞’之法,可以一试。”
是夜。
红萼来到“防守薄弱”的天牢,穿着夜行衣大摇大摆地走着,巡逻的狱卒们都当做没有看见她。
她蒙着面,走到牢房前,用匕首劈开铁锁。
厨子听见响动惊起,“你、你是谁?”
“救你命的人。”红萼打开牢房,压低声音说道。
厨子陷入狂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大人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她将匕首贴上厨子的脖子,“小点声,不然我让你立刻就闭上嘴。”
厨子熄了声。
她恨不得为自己的表演鼓掌。瞧瞧这冷峻的眼神,听听这无情的语调,大写的优秀!
匕首入鞘,红萼瞥了一眼厨子,“还不快走?”
厨子慌忙跟上她。
二人出了大理寺,红萼丢给厨子一套布衣,向厨子伸出手臂,张开手掌。
“什么?”
“蛊。”她秉承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只说了一个字。
厨子毫不犹疑地咬破手指,口中发出高高低低的诡异叫声。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蛊虫从他流血的口子里爬了出来,落到地上便不再动弹。
看得头皮发麻的红萼维持着面上的表情,站在原地冷冷地说道,“你可以走了。”
厨子套上衣服就狂奔起来,躲在暗处的枭梧与红萼对视,化作一道黑影窜了出去。
红萼见他跑远,才拿出木筷夹起蛊虫,放入阿塔木师兄给她的特制陶罐。
得到蛊虫,她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阴云遮盖月色,红萼眸光幽深:接下来,就看有没有附赠的收获了。
她也施展轻功,顺着厨子逃跑的方向追去,很快便追上了他。
那厨子逃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悄悄推门进去。
红萼与枭梧潜入宅院,静听里面的对话。
没想到,真有一个意外收获。
红萼拿着信号弹,伺机待发。
“你怎么从大理寺逃出来了?”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红萼,猛然抬起头,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这是那一日与萧贤妃对话的外族人!
“不是大人派人……救的小的么?”
“废物!”外族人将厨子一脚踢开,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中了狡猾的大雍人的圈套!母蛊还在你身上吗?”
厨子浑身颤抖,“小的、小的给了那个救我的人……”
“大人饶命,饶命。”恍然大悟的厨子哀求道,眼中盛满了恐惧,“该办的事小的一样没办少。而且小的什么都没有对朝廷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饶了我吧!”
外族人气极,掐起厨子的脖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厨子圆眼外瞪,面色涨红,眼看就要不行了。
枭梧一剑劈过去,外族人被迫松开手,厨子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红萼放出信号弹,掏出匕首,与外族人交手。
外族人见到她匕首上的花纹,低低地笑了,“我记得你,你是那天在御花园里偷听的小姑娘。”
“我也记得你,你的大雍话说得有进步啊!”红萼的匕首扰乱外族人的攻势,她也笑道,“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取你们命的人。”外族人与二人拉开距离,“小姑娘,我找了你很久。你差点坏了,我们的大计。”
“有一个问题我好奇很久了。你们和吴王、萧贤妃勾结,究竟意欲何为?”红萼再次欺身上前,发动攻击。
“当然是为了这天下。”外族人躲闪着红萼的攻击,“没想到,曾经在我手底下恐惧的小兔子,也会咬人了。”
外族人的剑与她的匕首相撞,红萼被压制,枭梧提剑攻来。
“我对男人,可没有这么客气。”外族人一脚踹开枭梧。
枭梧跌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红萼根本无暇分心,使出全身的力气对抗这个外族人的剑。
“好了,小姑娘,我该送你上路了。”
红萼听见有序而急促的脚步声,她笑了,“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送你才对!”
外族人收回利剑,不再恋战,“我记住你们了,总有一天我会取走你们的性命。”
他抓过一旁面如土色的厨子,一把将厨子扔给红萼与枭梧,翻出窗户,身影溶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官兵提剑入内。
见让关键人物逃跑,长官当机立断,“追!”
喜欢美人痴狂请大家收藏:(321553.xyz)美人痴狂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