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师,今晚月色正好。你要上来看看吗?”
司马霁仰头,神情有些懵懂,“上来?”
“嗯!”红萼向司马霁伸出手。
司马霁本能地想靠近那个能给他带来温暖的人。
他将手递给了红萼。
两人双手相触的一刹那,红萼一惊:他的手好凉!明明是在夏天,这人的手却这么凉!
她一使巧劲,准备将司马霁拉上来。
这种事情她做得是轻车熟路了,在家就是这么帮她关禁闭的阿弟偷溜出去的。
但红萼却忘了,司马霁不是她阿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懂得怎么配合红萼。
这一拉,她自己倒是掉下来了。红萼明明可以立刻稳定身形,但她没有这么做。
鬼使神差地,她放任自己掉了下去,掉到了面前这个人的怀抱里。
明月清辉,夜凉如水。
蝉声浅唱着谁的心绪,胭脂香味蔓上谁的心扉。
“你怎么这么笨啊!”红萼的埋怨化作娇嗔。
红萼感觉她身下的人胸口剧烈起伏着,她问“你在笑什么?”
司马霁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别哈哈哈……别躲。”
他一边笑,一边用指腹抹了抹红萼的鼻尖。
红萼看见司马霁指尖上的殷红,那是她的口脂。
她愣神:她的口脂蹭到鼻子上去了。“再试一次吧,小花猫?”
司马霁的声音在红萼耳畔响起,“我一定配合好你!”
他们现在的距离和上一次一样近,近到他说话时的气息就喷洒到她的颈间,让她觉得心间就像有羽毛在轻挠,痒痒的。
“主子,你在哪?”
胡玖呼唤的声音由远及近,“主……”他的声音由远及近,忽然戛然而止。
“属下什么都没看到!属下这就走!”他急切地转身。
红萼从地上弹了起来,整了整衣衫,抚平鬓间的头发。
司马霁在胡玖一副“你们不用解释了,我都懂”的样子下,无奈开口,“胡叔,你想哪里去了,刚刚是顾姑娘不小心摔下来了,我接住她罢了。”
胡叔一脸“你们小年轻真会玩”,然后便运起轻功消失在二人面前。
司马霁扶额:这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了。
红萼叹息:怎么她每一次和司马霁在一起,都得被误会二人的关系?
红萼重新跃上巨石,顺利地将司马霁也拉了上来。
二人坐在巨石上,与古木同高。没了层层叠叠的树叶枝蔓遮掩,夜幕完完整整地展露在二人面前。
红萼指着空中的一轮明月,笑着对司马霁道,“你看,我没骗你吧?今天的月亮真得又圆又亮。”
司马霁注视着红萼,目光似水,眉梢潋滟。“你看我作甚?”
红萼盘腿坐着,一手支着脑袋。司马霁回答:“因为,你比月亮好看啊!”
一阵夜风拂过,树叶簌簌落下。
红萼觉得自己就像是离他们最近的那棵树上,摇摇欲坠的一片叶子,随时都将乘风飞翔。
她捂住发红的脸:原来被长得好看的人,夸长得好看,是这样一个滋味。
红萼打了个哈欠,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困了?”司马霁看向天边的圆月,“你想听睡前故事吗?”
“好啊,你慢慢说……”红萼闭上眸子。
司马霁的声音很轻柔,“从前,有个姑娘,她出嫁后,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她的夫君,回到了自己的娘家。她有一位做了家主的表哥,这位表哥待她很好,给她造了一座大房子,想让她永远留下来。”
半梦半醒的红萼问道,“后来呢?那姑娘留下来了吗?”
“后来,那姑娘生下孩子,永远留了下来。她的孩子也和她表哥的孩子成了朋友……”
见红萼睡着了,司马霁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要怎么下去?
*
接下来的几日,红萼受到了胡玖的盛情招待——
“顾先生,这是我特意为您做的,您快尝尝,补气血!”
“顾先生,您一个姑娘,晚上睡在石头上多凉,我给您特地搭了一个帐篷!”
“顾先生,您昨晚睡得可好?干草铺这些,您睡着觉得软么?我撒了驱蚊水,昨夜可还有蚊虫扰您安眠?”
……
她觉得胡玖在衣食住行上,对她,比对司马霁还要上心。她受之有愧啊!
那一日明显是个误会,胡玖这份心,应该给司马霁日后真正的皇子妃,而不是她。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红萼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她将陈徽留下,自己加入了司马霁的先头部队。她与胡叔虽解释不清楚,但她可以躲啊!
刚刚出发没多久,红萼就悔不当初——
她,遇上“老熟人”了。
这位“老熟人”一个人,一把剑,干翻了在场所有侍卫。
“小姑娘,好久不见啊?”
红萼悄悄握上枯山鞭,面上笑道,“缘分啊!咱们在这儿又见面了!壮士这是要去哪啊?”
天哪!这人不应该在天牢里关着呢吗?怎么给他逃出来了!?
对方摇摇手指,目光如毒蛇攀附上红萼的脖颈,“不,我是来找你的!小姑娘,你屡次坏我等大事,这回是留你不得了!”
他慢慢抽出长剑,“小姑娘,记好了,杀你的,是大理第一高手,乌蒙!”
红萼的鞭迎上他的长剑,“乌蒙壮士,我在这里,那你猜猜,贺师兄在哪里?”
乌蒙回想起被贺周完败的恐惧,这一走神,被红萼用鞭击中左臂。
这一击,红萼是用了十乘十的力道,倒刺嵌入他的肉里,顿时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乌蒙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用手抓住红萼的软鞭,便往回拉扯。
这一招,红萼在与云濯交手时,云濯也用了这一招。
红萼不再施力,反倒借着对方的力量,迅速绕了他一圈,鞭子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乌蒙越是用力,鞭子就将他缠得越紧,无奈他只能松开鞭子。
红萼抽鞭,收鞭,与乌蒙维持着安全距离,“您再不逃,就来不及喽?贺师兄马上就要来了。”
绕是她脸上装得再淡定,心底依旧发虚:
先头部队,全军覆没。
信号弹,没带。
贺师兄,远在千里之外。
老天爷保佑,这乌蒙一定要相信她这个扯淡的谎话!
老天爷显然没有听到红萼的祈祷,乌蒙舔了舔自己唇边的血渍,“小姑娘,你会这么好心提醒我?我看,你那贺师兄,根本就不在附近!”
话落,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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