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红萼一大早便被一阵嘈杂的声响给闹醒了。
这声响混合而赋有层次,虽显杂乱,却亦在混乱中表现出有序来。
她翻了个身,蒙上被子,想继续睡。外头的动静却变本加厉,她甚至感到整个竹楼在摇晃。
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红萼掀开被子,冲到门外:她倒要看看,这群人在搞什么名堂!
他们所处的竹楼,面朝竹林,背靠绿池,景致怡人。故而推开门,便能见一丛翠竹,透过林间幽径,还可看到一隅农田。
此时此刻,人们正架着梯子,给村寨里的树木系上红绸,挂上灯笼。
他们这么热闹……是要过什么节吗?
她得让会说南疆语的司马霁问问去。
红萼刚想敲响隔壁的房门,门却已经自己开了,司马霁颇为意外地看着站在门外的她。
“他们在做什么?”红萼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干活的青壮年身上。
司马霁一边替红萼捋好凌乱的留海,一边回答道:“他们是在准备今晚的庆典。”
“庆典?”
司马霁方想到昨日好似忘了同红萼说这件事,便解释道,“今晚他们会为我们送行,亦会举行一个正式的晚会,欢庆圣火的重燃。”
红萼托着下巴,“有一个问题我好奇很久了……”
她还没来得及指向禁地方向,司马霁便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你是想问,圣火有何用吗?”
红萼拍了拍他的肩膀,夸道:“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司马霁摊手,“我同他们打交道之时,圣火便已熄灭。”
“那连你也不知道喽?”
他笑道,“道听途说过一些消息,当不得真,你若有兴趣,我便说给你听。”
他们所居住的竹楼前头,有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插着两根幡旗,上头不知是哪家的孩子顽皮,在两根幡旗之间做了架秋千。
一阵微风拂过,秋千便随着清风晃动。
红萼见他要长谈,便坐在秋千上,一边晃着秋千,一边直勾勾望着他。
她的那双剪水眸子,好似有魔力一般,让他不舍得移开眼。
他多想望着这双眸子,直到天长地久。他的心里头有个声音在叫嚣:抛却仇恨,放弃一切,你就可以同她永远在一起。
“你一直望着我作甚?倒是说圣火有何用啊?”红萼推了一下他。
他回过神,向红萼娓娓道来,“我从古籍上得知,上清宫有幻术,南疆亦有致幻的巫术。在上清宫,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成为玄武殿幻术一脉弟子,在南疆亦然,不是人人都有巫术天赋。”
红萼歪着头,昏昏欲睡,“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说到点上。”
“不急,马上便说到了。”司马霁轻笑,“圣火是天翎一族的圣物,护佑他们一族的和平安宁。据说,每一位天翎族人,都将能在圣火所覆及的地方,使用幻术。”
红萼来了精神,“那岂不是……全名皆兵?”
司马霁走到红萼身后,轻轻给她推着秋千,“我可回答不了你的这个问题。传言可信度不高,圣火可能并没有这么神奇。但是,天翎一族因圣火熄灭已久,故而在南疆躲躲藏藏,生怕别的部族所欺辱是确确实实发生的。
“吴王甚至抓住了他们这个把柄,要挟他们为自己效力。丽雅,便是其中之一。”
红萼双脚着地,不再晃动秋千,“丽雅是天翎族的族人!?”
她说怎么觉着“天翎”这个名字耳熟,原来是凝香糕一案时,早有耳闻。
因红萼太过激动,没控制好手上的力度,整个秋千被她给扯了下来。
好巧不巧,被一旁路过的朵拉给瞧见了。
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口中用着蛮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红萼便是听不明白,也能猜到她的意思。她悄悄拉了拉司马霁的衣角,“你快告诉她,阿姐会帮她修好这个秋千,让她不要哭了。”
司马霁蹲下身子,温声细语地替红萼向朵拉转达她的意思。朵拉渐渐不再哭,司马霁便从怀里掏出一颗糖递给她,轻轻揉了揉朵拉的脑袋。
他们说话功夫,红萼也重新将秋千固定住,向二人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
朵拉看着新秋千,快活地围着秋千打圈,早就将方才的烦忧抛之脑后。
红萼将她抱上秋千,同她玩了一阵。等朵拉尽了兴,视线在二人之间穿梭。
“你们是夫妻吗?”她问。
红萼听不明白她的话,请司马霁翻译。
司马霁面上一派风光霁月,耳尖却是泛起红晕:虽说是个误会,但这话,他实在难以启齿。
在红萼催促的目光下,他硬着头皮道,“她问,我们是……”
那两个字到了他的舌尖,还是打了个圈回去了。
“她问,我们是不是朋友。”
反正顾姑娘与这小童互相之间无法交流,他完全可以在翻译过去的时候,篡改顾姑娘的回答。
然而现实却是,红萼径直向朵拉走去,向她点了点头。
司马霁:“!”
“那你们为什么睡在两个房间。”朵拉不解地问道,“夫妻不都是睡在一起的吗?你们要……这样……”
朵拉的两根手指缠绕在一起。
完全听不懂朵拉在说些什么的红萼满脸疑惑,“她在说什么?”
这一回,司马霁打死都不再翻译了。
……
到了晚上,庆典开始。
红萼心中还有许多疑问未解:吴王同天翎一族,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萧妃当初从蛮族手中拿的药,到底是什么?
她径直走向高台之上的人,“大祭司,我有些问题想问您。”
大祭司抚着他的白胡子,“先生有任何问题,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祭司可认识丽雅?”红萼说。
“她是我族圣女。”大祭司叹了口气,“既然您见过她,那你们之间的经历,想来不会很愉快。她原来也是个好孩子,若老夫有用一些,也不至于让她手染鲜血。”
红萼抚上腰间的枯山鞭,“您可知她已经死了?”
“知道。”大祭司瞥了一眼红萼的腰间软鞭,“并且老夫还知晓,她是死于谁人之手——”
老翁看向红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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