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封给大黄打了一条栓狗绳,晏小归每日都起得很早,牵着大黄去巷子里溜达。
早间里给各府送菜的菜农都知道,鹤九巷有一个糯糯的小姑娘,每日都要带着一个俏丽的大丫鬟,牵着一条威风凛凛的大黄狗出来散步,那狗及其护主,寻常人近不得身。
今日散步完毕,晏小归带着大黄回府,正好碰见出门的晏青:“哥哥,你出门啦。”
晏青正准备去宋掌院府里求教,今日是宋掌院的沐休。
“小归快去用早膳吧,哥哥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嗯,哥哥快去吧。”
晏青摸摸妹妹的小脑袋,又摸摸一旁大黄狗毛茸茸的大脑袋,便出门去了。
晏小归将大黄脖子上的栓狗绳解开,带着大黄去了前院,晏夫人正在院子里浇花,晏小归扑腾着小短腿儿就抱了上去,大黄围着晏夫人一边转悠一边摇尾巴。
晏夫人放下手中的木瓢,将晏小归从腿上扒下来放在地上,指着自己裙角上的两个灰扑扑的脚印,也不说话,就拿一双美目看着晏小归。
晏小归眨着一双水润的眸子,期期艾艾的看着自家娘亲,晏夫人无奈的一笑:“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晏小归笑眯眯的牵着娘亲的手去了厅里用膳,晏封正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看书,看见妻女牵着手走进来,便放下手中的兵鉴,起身过去将晏小归抱了起来。
“夫君你可小心点,这丫头鞋底有些脏,你仔细你的袍子被她印上脚印子。”
听见自家夫人这般说,晏封立即往她裙角看去,果然在哪里看见了两块灰扑扑的印子。
晏小归有些不好意思,脑袋垂着,抓着爹爹胸口的衣服看。
晏封单手抱着晏小归,另一只手在她屁股上轻轻打了一巴掌,晏小归顿时一脸委屈,瘪着嘴就要哭出来。
晏夫人忍着笑意,捏捏她的小脸:“你还委屈了?你爹爹打重了?你今儿要敢哭娘亲就真揍你一顿。”
晏小归瘪着嘴,眼泪花儿挂在睫毛梢,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晏封连忙在晏小归的肉脸上亲了一口:“好啦,以后别这样淘气啦,你看你,把娘亲的漂亮衣服弄脏了,那给娘亲洗衣服的侍女们岂不是很辛苦?小归每天就只会玩儿,都不体谅一下他人的辛苦吗?”
大黄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小主人,吐着舌头,努力卖萌想让小主人开心点。
晏小归点点小脑袋,表示接受教训了,晏夫人又捏捏女儿的小脸:“这才乖嘛,快下来吃饭吧。”
晏封将晏小归放在高脚椅上,这样她自己便可以握着勺子吃饭了。
今儿的早膳是青菜肉糜粥,还有水晶饺子,那饺子做得很是精致小巧,晏小归一口一个,很快便将自己面前的一小碟给吃完了。
晏夫人看着女儿那贪吃的模样,笑着说:“等过了年,小归就五岁了,是时候给她请个女夫子回来认字了。”
晏小归听见娘亲的话,举着小勺子喊道:“小归要学认字,还要学画画。”
晏封给晏小归夹了一个水晶饺子:“怎么?小归想学画画?”
“对啊爹爹,小归要画很多漂亮的画。”
晏夫人按下晏小归那舞动的小银勺:“好好吃饭。想画画可以啊,改日就给你请一个夫子,只是你既然要学就不许半途而废。”
晏小归立刻摆出一副严肃正经的表情,只是配上那张可爱的小脸就有些令人发笑:“娘亲放心,小归一定好好学。”
晏封点点头:“不错,既然你想学,爹爹和娘亲自然是支持的,只是出了画画,还想不想学点别的?有没有喜欢的乐器?”
“说到乐器啊。”晏夫人放下手里的筷子:“大理寺少卿魏大人的女儿魏君然,那真是一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琴艺,在几年前就得了太后的褒扬,夫君你说,咱们要不要让小归也多学几样?”
晏小归一脸茫然,不知道娘亲说的什么意思,晏封摇摇头:“得孩子喜欢才行,可不能强迫她,咱们这种人家,哪里还需要她多么出彩?这辈子就希望她平安喜乐,别的不强求。”
晏夫人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在父母看来,自家的孩子,怎样都是最好的。
。。。
萧川昔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已经小半个月了,丞相夫人始终没有松口让她出去,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在抄写女训,脑子都抄木了。
从侍女口中听闻,此次秋猎,有一位姑娘参与了比试,还差点取得名次。再仔细一打听,原来是一位大将军的遗孤,一出生就被皇上钦封为朝江郡主。
据说这位郡主天生神力,从小就立志要当大安朝的第一位女将军。
萧川昔听得连连感叹,真是羡慕这样恣意潇洒的女子,可以去做想要做的事,反观自己,虽然荣华富贵的长大,却也被困在这金丝牢笼之中,挣脱不得。
丫鬟送来午膳,萧川昔没什么胃口,便让丫鬟放在一边,那丫鬟却突然跪下:“小姐,女婢求您多少用些吧,这些日子以来,您都清减了许多,老爷夫人知道了,只怕是要心疼。”
丫鬟的身子轻轻的发抖,萧川昔一眼就明白,只怕是被丞相夫人训斥怕了。
萧川昔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起来罢,我用些便是了。”说着,便执起银筷夹了一块清蒸鱼肉入口。
鱼肉鲜美细嫩,萧川昔却食之无味。
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听说秋猎比试的时候还受了伤。萧川昔皱起秀眉,氤氲着一股淡淡的愁思。
。。。
“怎么样,小姐今日用了多少?”丞相夫人手里捧着府中的账本,正在认真的看着。
给萧川昔送膳的丫鬟跪在她面前,微微颤抖:“回夫人,小姐今日吃了些鱼肉,米饭用了半碗。”
丞相夫人抬了抬眉头,神色未动:“知道了,下去吧。”
那丫鬟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告退了。
丞相夫人放下手中的账本,端起一旁的茶盏,纤细的手指拈着茶盖:“嬷嬷,你说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站在丞相夫人身后的老嬷嬷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夫人别想太多,丞相大人估计快下朝了。”
丞相夫人轻笑一声,那双与姝贵妃及其相似的眼睛里满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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