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国的接亲队伍到达了京城,大使者依然是绵图。
在昌平公主离开京城的前一天晚上,皇宫里摆下盛大的宴席,邀请了所有的达官贵族赴宴。
晏小归和叶曦早早的就进宫去陪着景元夕说话,景元夕全然变成了一副温婉大气的模样,应对前来添妆的夫人小姐们,更显得游刃有余。
公主殿里渐渐热闹起来了,与景元夕有些交情的人都来同她话别,晏小归反而被挤了出去。
趴在公主殿前的石栏杆上吹着夜风,即将入夏,空气里已经有了几分燥热的味道。
“真是热闹啊。”叶曦站在晏小归身边,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的伸了个懒腰:“宫里真是压抑。”
晏小归侧着脸看她:“老大真是爱自由如命啊。”
“那是自然,若不能自由自在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叶曦懒懒的靠在栏杆上,沉重的宫衣铺了一地。
鎏金的六角宫灯把宫殿映得明亮,主殿里人影晃动,觥筹交错,一派普天同庆的模样,景元夕觉得自己脸都快笑烂了,从胃里冒出一股恶心的感觉。
皇帝坐在上首,身边是皇后和姝贵妃,云妃和玉嫔坐在姝贵妃的下首。
宴里的人们大部分都在偷偷的瞧着姝贵妃,无论男女。
姝贵妃的容貌带着摄人心魄的妖媚,一颦一笑都能让人酥了骨头,同样在场的顾夫人宁缱缱则没有她那般的夺人眼。
同为京城的绝色美人,宁缱缱则要低调很多,宫袍都是浅色,头上珠饰很少,清淡无言,但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这位女子极具韵味。
萧丞相正在和同僚小声谈论着什么,时不时的笑笑,丞相夫人在对面的女眷席位上坐着,将自己夫君的神色全部纳入眼底。
萧丞相爱慕着姝贵妃,丞相夫人心里面比谁都清楚。
看他那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其实一直在不着痕迹的偷偷看着上面的姝贵妃。
丞相夫人低头喝了一杯果酒,微微扶了扶肚子,下个月就要生了,不知道这一胎能不能生个男孩儿。
侧过头看着坐在皇帝身边的姝贵妃,这个女子真是生的让人嫉妒。
妖娆,妩媚,却又让人不敢轻易亵渎,皇帝独宠她,皇后在一旁坐着都不敢多言一句,大安里最幸福的女人就是她了吧。
如果七皇子没有死,她大概还可以更幸福一点。
丞相夫人不禁恶毒的想到,为什么只死了一个七皇子呢?为什么十二皇子没有一起死了呢?
容妃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当初怎么没把两个皇子都弄死呢,若是都弄死了,她姝贵妃还能活到今日?怕早就抑郁而终了吧。
低下头掩饰住自己怨毒的眼神,丞相夫人呼出了一口浊气,她心里面很清楚自己的想法错的不能再错,可她宁愿就这样错下去。
因为她的好夫君,为了姝贵妃,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她的儿子,甚至现在她肚子里面的这个生出来,怕也是逃不掉被他爹送去给姝贵妃当棋子的命运。
萧川昔坐在丞相夫人身边,眼神看着对面男宾席里的晏青,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母亲的神态变化。
今日的晏青穿着暗金色的广袖袍,一头长发一丝不苟的用梨木冠束在头上,眉眼间愈发成熟锋利起来。
明天他就要去西月国了,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月都见不到了。
晏小归和叶曦来到了宴上,付元容向她们招招手,两人便提着裙子施施然的走了过去。
“你们俩今日倒是安安静静的没有闹腾。”付元容笑着打趣到。
晏小归挨着她坐下,叶曦也坐在了晏小归身边。
“明日便要出发了,可不敢闹腾。”叶曦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面对自己最钦佩的人,她立刻变成了乖乖。
付元容也十分喜欢这位亲王府的小姐,她身上有许多地方与付元容都十分相似。
“明天就出发了,路上要事事小心,别乱吃东西,特别是小归,管好自己那贪吃的小嘴。”付元容捏捏晏小归的脸,十分亲昵。
“小归知道啦,元容姐姐放心就是。”晏小归拍着胸脯保证到。
“还有我,我会监视好她。”叶曦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付元容,信誓旦旦的保证,晏小归无奈的托着脑袋,自己这老大呀,一见到付元容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像个傻子。
吴幼男又来的晚了一些,向皇帝请安之后就找顾丰之去了。
“你怎么总是这样晚。”顾丰之倒上了一杯酒递给他:“一个光棍能有什么事啊。”
吴幼男接过酒一饮而尽,听到顾丰之的话,一巴掌就打到了他背上:“说什么呢,我又不是老男人,你可别咒我。”
顾丰之闷笑着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得得得,那祝你早日觅得良缘,早生贵子。”
“再早能有你早?”吴幼男翻了个白眼,对自己好友炫耀的语气十分不屑。
“你别急呀,总会有那么一个眼瞎的姑娘看上你的。”
吴幼男几波眼刀飞过去,杀得顾丰之快要笑抽了。
懒得理这傻子,吴幼男抬头就看见对面女宾席上的言易巧正抱着顾桓和晏夫人说话,偏过头去瞧着顾丰之说道:“若不是你有家室了,这送亲的差事指不定派给谁呢。”
顾丰之止住了笑,将酒杯放到桌上,斜着身子靠在吴幼男的一旁:“我留在京城是为了查上次望水居的案子。”
吴幼男皱眉:“这事还没个头绪?”
顾丰之苦笑:“哪里有什么头绪,那些人逃得干干净净的,半分痕迹都没有留下。”
又拿起酒杯给自己续了一杯酒:“刑狱司的参知政事于昭认为是平西侯世子干的,最荒唐的是,他的推理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呵。”顾丰之摇摇头:“其实哪里来的狗屁道理,孙瑜祥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来啊。”
吴幼男也勾起嘴角,眼底嘲讽之色俞浓:“孙瑜祥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很清楚,可是皇上并不清楚,或者说,皇上也清楚不过他装作不清楚。”
“只要皇上表示是不清楚的,那这件事,孙瑜祥便说不清楚了。”
“只不过。”顾丰之侧过头看了看在远处和武安侯世子乔刻谈笑风生的孙瑜祥:“或许他本人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是否清楚呢,你瞧瞧,即使在这件事发生后,皇上依然让他做了和亲正使呢。”
“或许皇上是想借北大支的手解决掉孙瑜祥呢?”吴幼男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嘴里却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顾丰之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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