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白匆忙收拾好药箱子,抬腿就往外走。
阿鹿眼睛通红,一脸的焦急的跟在后面:“恩人,你可得帮他把腿保住啊!”
宅子的大门口已经备上了马车。
风月白上车后,云合也跟着上了马车。阿鹿也要跟过去,却被城南八虎拦住了。
阿鹿现在的人身自由还被控制着,轻易离不了,她便拿自己红通通的眼睛一个劲儿的瞧云千城:“就让我去看看吧。”
白季不在,云千城扭头去看东北虎:“阿鹿她能去吗?”
东北虎对着云千城说道:“刚刚有个兵士来这儿找阿鹿,说是她弟弟在城门楼上摔了一跤,断了腿。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想去吗?”
“那……我们也去看看吧?”云千城试探着东北虎的态度。
“好。”东北虎干净利落的应了下来。
云千城有点意外。
东北虎见云千城眼底闪过一抹吃惊,解释了一句:“大人吩咐了,能力范围内尽量让你称心如意。你别当自己是被软禁了,就当自己还是白夫人就行。”
当自己还是白夫人?还能这么当?自己骗自己玩儿?
云千城咬了咬嘴唇,心里五味陈杂。
不过无论如何,她还是上了马车,跟阿鹿一起到了城门楼底下。
与此同时,百无聊赖的白季进了宫。
鹿鸣宫从昨日起就被锦衣卫围的水泄不通,外人进不来,里头的人出不去。
六部官员如火上的蚂蚁一般,宫里宫外溜缝打听着。
早些日子皇上不理政务,可群臣有了什么决断,皇上还是会给用个玉玺,批个朱批。可现在见不到皇上的人,玉玺用不了,事情便搁置了下来。
虽说搁置的时间不长,没什么麻烦,可大臣们都迫切的想知道现在的风向,巴不得长了翅膀飞进鹿鸣宫里来看看。
鹿鸣宫里,赵机已经一天水米未进了,嘴唇干巴的起了白皮。
白季进来的时候,还带着一桌子菜,一壶好茶。
赵机看到白季生龙活虎的,一点事都没有,支撑着他的一股气泄了下来。
他一言不发的坐在桌子边,低头吃菜,一口一口喝茶。
吃饱喝足后,将身子往后一靠,他抬头看向了白季:“说吧,想怎么办?”
白季气笑了:“你现在倒是光棍。”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糟糕也不过就是一死。”
“最糟糕……是一死?”白季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你立骨誓的时候,小舅舅告诉过你吧,背叛骨誓的下场,比死要惨。”
“……”
赵机脸色白了一下。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背叛白家。”白季冷眼看着赵机,“你登基以来,天晨上上下下多少窟窿是我帮你堵的。我用白家的钱给你赈灾救灾,我用白家的人跟兵器给你戍守边关,你竟然还想背叛白家?”
赵机一脸的讽刺:“羊毛出在羊身上,你的钱,你的兵,哪儿来的?”
白季听了这话,恨不得翻个大白眼:“你立骨誓之前,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子,若是没有白家,你什么都不是。”
赵机点了点头,毫无温度的眼神落在白季身上:“的确,没有白家就没有我。可白家是天晨身上的毒瘤,任何一个皇上,都不会允许白家这种势力存在。”
白季冲着屋外招了招手,又要了一壶茶。
赵机看着锦衣卫进来,上茶、离开。顿了顿,他又说道:“天晨是个国家,白家是个家族,家族可以依附国家,可国家不能依附与一个家族……”
“说出你心里的话了。”
赵机冷笑一声:“是,心里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白季正给自己倒茶呢,听到这话,他把茶壶砰的扔在了桌子上:“对白家你忌惮,我可以理解,可云千城呢?你为何要杀她?”
赵机愣了一下:“我没想杀云千城。”
“那毒茶,你不是也要给她喝?”
“那是个交易。”赵机嘴角浮现一抹苦笑,“阿鹿帮我毒死你,我帮阿鹿毒死云千城,就是个交易。”
“不是你的意思?”
赵机抬眼看向白季:“我也不想杀云千城,可为了除掉你,牺牲一个云千城,也还可以。”
白季猛地坐着了身子,他想到云千城现在还跟阿鹿在一起:“阿鹿为何要杀云千城?”
“阿鹿不但想杀云千城,她还想杀云合,还想杀赵石。”赵机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阿鹿其实挺惨的,那阵子云千城刚回京城没多久,风回林又要做寿……”
阿鹿是宫中的宫女,宫外的家在城郊。
风回林做寿之前,云千城带着娉婷和杏儿出城去给风回林祈福。寺庙之中遇到暗算,娉婷身死。
凶手云合和赵石双双逃跑。云千城在漫天大雪中,率人一路追捕二人。
云合跟赵石藏身与城郊农舍之中,云千城紧追不舍,每次都险而又险的追到。云合为了阻止云千城继续追捕,以农舍中人性命为威胁,若是云千城一路追,云合她便一路杀。
看着别灭了门的农舍中人,云千城停止了追捕,云合跟赵石得以逃脱。
而在那灭了满门的农舍中,就有阿鹿的家。
阿鹿是个宫女,家里出事的时候,她并不在家,也不知道家中是遭谁毒手。可事后稍微一留意,再加上宫中消息又灵通繁杂,多方打探后,倒是真让她查出了真相。
为了报仇,阿鹿开始处心积虑的接近皇上赵机。而赵机也需要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心腹,于是两两相和,互惠互利。
一个小阵营就结下了。
“阿鹿出卖我了吧?”赵机看着白季,轻笑一声,“她原本的目标就不是你,她为了保全自己,自然会给你解毒。”
白季已经站起了身子,向鹿鸣宫外跑去。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爱生气,若不是因为生气,就不会离开了云千城身边。
若是阿鹿伤到了云千城,那他……
城门楼上。
云千城依着城墙垛子看着城下,不远处的城墙甬道上,风月白正低头给一个腿伤伤患包扎。
阿鹿站在云千城身边,也临着城墙吹着风。
“你不去看你弟弟吗?”云千城一脸疑惑的看着阿鹿。
阿鹿摇了摇头,脸色发白,两只手攥着哆嗦着:“不敢看。”
云千城便扭过头,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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