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的脸都放光了:“大小姐,我就知道,你这种骨相的……啧啧啧。”
赵石在一旁,看笑话般的看着云千城:“你又要耍什么诡计?”
云千城没理赵石,而是看向了杏儿:“我知道女萝族有一种蛊药,能让人一点点忘记人和事,越喜欢的忘的越快……”
“是有这种蛊药。”
“可有解法?”
杏儿歪了歪头,打量着云千城:“我若告诉你,你便救我娘么?”
“对。”
杏儿一挑眉毛:“这蛊也不是大害之物,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中蛊之人甚至可以自行解掉部分蛊毒。我救了皇上的命,还握着白家小姐的命,你都不肯放了我娘……”
顿了顿,杏儿又问道:“谁中了这蛊?她的记忆中有什么很值钱的东西么?比皇上和白小姐的命都值钱?”
“我中了这蛊。”
云千城也不瞒着,随后她扭头去看后堂方向,殷红素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红素,我的记忆中,有很值钱的东西么?”
“有。”殷红素斩钉截铁的回答,“你的记忆中,藏着一个无价之宝。”
“什么无价之宝?”
殷红素眼神复杂的看着云千城,随后视线又挪到了一旁的杏儿和东北虎还有赵石身上,欲言又止。
云千城的视线跟着殷红素一起,打量着身边的三人,随后弯起嘴角笑了:“他们,都是能相信的人。”
云千城这话音一落,整个大堂里静的可怕。
殷红素一脸的吃惊。
赵石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他视线瞥向云千城的后腰。
他可是昨天晚上还插了云千城一匕首的人。想到这里,赵石的脸色难看的像是抹了层黄土。
云千城能张口说出相信自己来,就是把自己看成嘴巴很严的死人了。
云千城……她是不准备留自己活口了。
昨天晚上自己该直接弄死她的,当时怎么就放了她呢?真是见了鬼了。
杏儿也是一脸的纠结,圆圆的眼珠子里既有彷徨迷茫,还带着丝雀跃和兴奋。
东北虎最淡定了,他一脸的无所谓,随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直接把自己当成了货物:“绝对可靠,白季将我送给她了。”
赵石将嘴巴合上,扭头看向东北虎,面如土色的脸上冷笑连连:“那若是云千城让你去杀白季呢?”
“呵。”东北虎原本木然的一张脸上忽然闪过一抹兴致。
还不待东北虎回答,云千城便瞪了赵石一眼:“别问这种问题,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变态么?”
“你说什么?”赵石怒视着云千城,伸手就要去掐云千城的脖子。他的手刚一伸出来,云千城轻轻一拍,他的手立时无力的落在了桌面上。
赵石咬着后槽牙,看着自己无力的手,眼里瞬间蹦出好几条红血丝,爆出一句脏话来。
“……”云千城挠了挠额头,伸手安慰般的拍了拍赵石的胳膊。
殷红素站在后堂前,看着这一桌四个人的互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莫名其妙……”
殷红素狠狠的嘬了口烟袋锅子,不过她针对的,却是四个人中的杏儿:“你连女萝人都相信?你是疯了吧?”
“红素?”云千城又追问了一句,“我记忆里……”
殷红素摇了摇头:“你的记忆,我哪儿说得清。”
殷红素说完这话,转身便进了后堂。
云千城扭头看向杏儿。
杏儿点了点头:“交给我吧。”
客栈后院,殷红素赤着脚踩在雪地里,嘴里的烟袋锅火星忽明忽灭。
殷红素身边站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女孩抬头看着殷红素:“这事儿,要传书给丞相大人么?”
殷红素听到这话,脸色白了一下,好一会后,她吐了口烟气出来:“什么都别说,就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女孩点了点头,转身去烧热水去了。
杏儿的解蛊方法很特别,不睡觉,多喝水。
“你不是要玩死她吧?”殷红素望着杏儿,眼底带着怀疑。
云千城已经在客栈停留了五天了,一直没睡觉。
“感觉怎么样?”杏儿看着云千城。
“心跳速度好快……”云千城一手按着自己的心脏,“身上的肉都跟着心一起在跳。”
“吃点这个,能保护心脏的。”东北虎伸手从怀里掏出个瓶子来。
东北虎给的药丸云千城曾经吃过一次,那次是白季给她的。这药丸是诏狱中刑讯犯人时,防止犯人忽然暴毙猝死的。
云千城又挺了一天,殷红素跟杏儿轮着跟云千城聊天,看着她不让她睡觉。
第六天夜里,云千城迷迷糊糊,感觉自己都要出幻觉了。
杏儿在旁边嘀嘀咕咕的说话,声音忽远忽近的。
“外人都怕女萝族的蛊毒,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学蛊毒,而学看骨头么?”
“嗯。”云千城揉着眉心,“为什么?”
“骨相是天命……”杏儿眼中满是兴奋,她也是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竟将这些女萝族密辛都说了出来,“就比如,这个人是富贵骨,你拆了他的富贵骨,那这个人就会变得穷困潦倒……”
“不可能。”云千城打了个哈欠,强支着眼皮。
“我若再把这根富贵骨安到另一个人身上,那富贵的天命也会跟过去。”
“要是这样,你们女萝族早就发达了,还会灭族?”
“云千城,你真的很不会聊天。”
“不好意思……”云千城又打了个哈欠,“为了你娘的性命,多担待了。”
杏儿瘪了瘪嘴:“我去换个人来跟你聊天。”
杏儿站起身来,云千城也跟着站了起来。
云千城怕杏儿不在这,她自己睡着了,便跟在杏儿身后,一起往外走。
隔壁是东北虎跟赵石的房间。
云千城想跟赵石说句话,便伸手去推门。
门一推开,云千城眯了眯眼睛,恍惚了起来。
这是幻觉来了。
眼前的房间跟两日前自己进这屋子时完全不同了,甚至连屋子布局大小都不一样了。
墙上挂着颜色鲜艳的手工编织毛毯,地上是浅浅的池子,池子里没有水,装着的满是色彩斑斓的花瓣。
围绕着池子的四周,摆放着高矮错落的各色蜡烛。
烛光氤氲,香气扑鼻。
花池的尽头,坐着个身穿甲胄的男人,男人墨色的头发上还沾着酒污,垂着头,脚踩着花池。
云千城迈步朝着这男人走过去。
男人抬起头,眼睛两侧,两条血线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殷墨?”云千城吓了一跳,飞速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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