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君子堂。
陈聂抱着捆竹子进了君子堂,他在后院开辟了一片菜地,正准备搭个架子,种点黄瓜。
阳光正好,春风拂柳,连地上的沙石都亮晶晶的。
陈聂一边搭架子,一边哼着小曲,就听见垂花门那边传来脚步声。
云千城跟风回林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后院。
“我这君子堂,现在就只有个园丁。”云千城一扯风回林的袖子,笑嘻嘻的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陈聂,“师傅,你瞧我这个园丁怎么样?”
风回林打眼看到陈聂,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你把他给请回来了?”
“我虽然很多事记不住了,可陈聂这个人,可是师傅点了名的君子堂第一人。”云千城迈步走到陈聂身边,打量着黄瓜架子。“你瞧,他搭的黄瓜架子也不错呐。”
陈聂蹲在地上,扭头看了眼云千城,又扭头看了眼风回林,阳光晃的他眼睛微眯。
“继续搭吧。”云千城轻笑一声。
陈聂嘴一咧,什么话也没说,一脸笑意的继续搭他的黄瓜架子。
“原本准备将君子堂旧人都召回来的,可这宅子还没收拾好,皇上就大行了,可惜了师傅给我题的那块匾额。”云千城一脸遗憾,“以后,也不需要这君子堂了。”
陈聂这才开口说话:“我还觉得可怜了我自己这个人呢,在穷市卖了那么久的粥,好不容易盼了君子堂重开,什么都没做,就又要回去煮粥了。”
“以后的确不需要君子堂了。”风回林伸手拍了拍云千城的肩膀,“就算没有君子堂,你不依旧可以出入皇宫,参与朝政?”
“所以师傅,你到底什么时候……”云千城一指皇宫的方向,“我也好光明正大的站在朝堂上?”
“你啊,野心怎么比我还大。”风回林轻笑一声,“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最近这段日子,你还是顶着君子堂的名号行事吧。”
“那要到什么时候……”云千城叹了口气,“终归觉得差点什么。”
“差点什么?”风回林抬眼看向云千城。
云千城歪了歪头,眼底闪过一抹浅笑:“不够痛快。”
“不够痛快?”风回林瞬间笑了出来,“你到底还是年轻。”
说完这话,他迈步便往垂花门走。
“师傅,你去哪儿?”
“我还得回趟宫,研究下怎么对付白家那些私军,你就在这陪着陈聂搭黄瓜架子吧。”风回林顿了顿,又说到,“晚餐早点回府,咱们商量下送去兖州的蛊人离京的时间。”
“是。”
云千城看着风回林的背影消失,又侧耳听了好一会,确定风回林真的离开了,她才松了口气,一把拉过不远处的藤椅,坐下了。
陈聂用麻绳绑好了一跟竹竿,转过头看向云千城,一脸的揶揄:“怎么?君子堂要解散了?”
“君子堂现在就你一个人,怎么解散?”
陈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你真的是江河日下了。”
“别贫了。”云千城站起身来,“君子堂的时代,明明才刚刚开开始,而且你和我,不是马上就要做成一件天翻地覆的大事了么?”
“嗯。”陈聂点了点头,伸手指向不远处存放农具的木屋,“去吧,他在等你。”
云千城扯了扯衣服,迈步朝着那木屋走去。
推开木屋的门,就见皇上赵机穿着一身布衣,手里拿着个锄头,脸色铁青的盯着云千城。
云千城骤然看到那高高举起锄头,吓了一跳:“皇上,你这是要干什么?”
赵机一看进来的是云千城,这才松了口气,一把扔掉锄头,又探头向着屋外看。
“你在找我师傅么?他走了。”
“你……”赵机瞪了云千城一眼,“你怎么还带着风回林一起来的?”
“吓到皇上了?”
赵机烦躁的摆了摆手,没说话。
“灯下黑嘛,怕什么。”云千城反手关上了门,扯过两个只有膝盖高的小凳墩,给自己摆了一个,又给皇上摆了一个。
赵机看了眼那脏兮兮的小凳墩,后退了一步:“朕站着就行。”
皇上不坐,云千城便也跟着站着。
“为什么要见朕?”赵机脸色铁青,“出什么事了么?”
“是有点麻烦事……”
“……
”赵机脸色更难看了:“你当初可是说万无一失的?”
“世上哪有万无一失的事?”
“云千城!”
“皇上,你有没有什么能治住白季的法子?”云千城踟蹰了一下,问道。
赵机听了这话,眼神闪烁了一下,好久没说话。
“皇上?”
“你为何要治住白季的法子?”赵机一脸疑惑的看向云千城,“白季,对你那么好。”
“有的事必须得做……”
“法子,有。”赵机伸手一指云千城的脖子。“就在你脖子上挂着。”
云千城愣了一下,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挂的骨链:“你什么意思?”
“朕曾经问过白三爷,为什么他明明那么讨厌风回林,却从不对风回林下手。”
“白三爷怎么说?”
“他说风回林拿了白瑶一件东西,就是那么个骨链。”赵机顿了顿,又说到,“一个骨链,就能捏住一条命。”
云千城眉头皱了起来:“不过是一件饰品。”
“所以前朝,才被那么多人称呼为妖朝。”赵机冲着云千城伸出手,“骨链给朕。”
云千城摇了摇头。
“给朕。”赵机又催促了一遍。
“你都说出这种话来了,我能给你么?”云千城一脸的尴尬。
“你瞧,你也信这种话吧?”赵机收回了手,“白家的人都信。”
“可是……”
“不知道。”赵机摇了摇头,“朕也不知道那骨链要如何使用,才能威胁它主人的生命。不过朕猜测,风回林应该知道,否则白三爷就不会那么忌惮风回林。”
云千城手捏着胸口的骨链,好一会后才松开了手。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云千城便离开了小屋,离开了君子堂。
赵机也顺着君子堂内的地道,一路穿行,到了城郊才从地道里爬了出来。
当初云千城合计把君子堂选在那出院落,便是看中了那院子原本住过个贪官,那贪官又修过一条逃生的地道。
因为年代久远,那条地道已经少有人知了。
赵机从地道里爬出来,一身的泥,灰头土脸。他又顺着野山路走了一里多远,才行到一处农舍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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