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白鱼儿脸色苍白的不行,她的院子里被扔了一具尸体,就那么放着,好些天了,也没人来收拾。
而且这个尸体,白鱼儿还认识。
是她父亲手底下的杀手,那杀手一身白衣,使的一手好刀法……
“他到底要干什么啊……”白鱼儿屈膝抱着腿,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都哆嗦着。
站在床榻边的丫鬟战战兢兢的,也不敢接话。
“你去把那尸体给我收拾了!”白鱼儿歇斯底里的指着窗外的尸体。
那丫鬟听了这话,噗通一声跪下了,哭唧唧的说道:“奴婢从白家跟随小姐到了京城,如今小姐身边,就剩下奴婢一个人贴心的人了,可不能再失去奴婢了……”
白鱼儿听了这话,眼圈通红,忍不住就哭了出来。
白鱼儿从白家出来的时候,统共带了三个丫鬟,除了这个丫鬟外,另外两个丫鬟前两天因为违抗了白季的命令,要去收拾屋门口的尸体,直接被锦衣卫给扣下了。
“他想干什么?他想逼走我吗?”白鱼儿伸手捶打着床沿儿,“不该是这样的啊,不该是这样的……”
白鱼儿正哭着呢,外头传来咳嗽的声音,她急忙抬起头,透过窗户往外看,就见流玉已经走进了院子。
流玉一脸反胃的跨过那具已经腐败恶臭的尸体,迈步进了屋。
“你怎么来了?”白鱼儿抹了下鼻子,止住了哭泣,“你来看我的笑话吗?”
“我怎么会来看你的笑话……”流玉叹了口气,快步走近了白鱼儿,“我来看看你,我有些担心你……”
“担心我?”白鱼儿用袖子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睛,“你一个下等的丫鬟,担心我有什么用。”
流玉听了这话,嘴唇抿成一条线,没搭茬。
“算了算了,你赶紧走。”白鱼儿不耐烦的摆手。
“那你怎么办?”流玉深吸一口气,再次开了口,她眉头微微皱着,眼中满是担忧,“要不,我去找大人求求情,看能不能把那院子里的尸体移走。”
白鱼儿冷笑:“你求情?你有那份量吗?”
“即便没有份量,也得替你争取一下……”流玉一脸的纠结。
“争取?那你就去跟白季说,他若是还想当白家家主,就好好想想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白鱼儿眼睛瞪得圆圆的,“他这么对我,会有报应的!”
“你说这种话,大人听了会更生气的……”流玉左右瞄了一眼,“这里没有锦衣卫吧?”
“他恨不得我腐烂在这儿,怎么会派锦衣卫看着我?!”白鱼儿声音气呼呼的。“要不,你直接替我把尸体搬走吧!”
流玉听了这话,脸色一白:“你先消消气,我去找大人,看看能不能求求情。”
“呵。”白鱼儿一脸轻视的看着流玉。
流玉尴尬的咬了下嘴唇,转身离开了屋子。
她迈步跨过尸体,走了几步,又听到身后传来百鱼儿不甘的哭声。
太阳落山了,每当夕阳将天边染成金黄,白季都会去一个固定的地方。
流玉知道这个地方,是后花园的秋千架。
云千城还在白府的时候,经常在那荡秋千,白季就在一旁陪着。现在云千城走了,白季依旧每日去秋千架,陪着的,却只是空荡荡的秋千。
流玉径直朝着后花园的秋千架走去,到的时候,白季还没来。
秋千随着风荡来荡去,流玉盯着那秋千架看了好一会,眼底像是着了火一般。
她迈步走了过去,坐在秋千架上,脚一蹬地,秋千缓缓荡了起来。
一身广袖裙,随着风呼啦啦的飘舞着。
白季到来的时候,正瞧到这样的画面。
秋千荡的老高,少女坐在秋千上,衣袂翻飞,一脸笑意。
白季就站在那儿看着,一脸的若有所思。
流玉的眼睛一直在观察着四周,尤其当秋千荡起来的时候,她可以看的更远。
甚至在白季看到她之前,她就已经发现了白季。
流玉见白季不说话看着自己,荡得更起劲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季忽然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白季离开后,流玉也从秋千架子上下来,她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扭头再次打量那秋千架子。
秋千架晃来晃去,流玉的心也跟着晃来晃去:“大人对云千城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也不是坚不可摧的吧……”
“云千城已经走了,只要搬倒白鱼儿……”
“搬到白鱼儿还不够……”
“还是要将大人心中对云千城的念想,全掐断才行……”
“大人……”
流玉垂下头,眼底光华流转。
白季离开了荡秋千的地方后,径直去了书房,他埋头看着那些公文,直到月上中天,才放下手中的文件。
蜡烛已经烧到了底部,他刚想唤人来换一根蜡烛,忽然隐隐约约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传来。
探头向窗外看,就见到流玉捧着一碗热汤,正顺着小路走过来。
眨眼之间,流玉已经走到了跟前,她蹲着汤碗还不忘盈盈下拜:“大人,我让厨房给您炖了甜汤。”
白季摆了摆手,声音清冷:“拿下去吧,没胃口。”
流玉没有拿下去,反而迈步进了书房,将甜汤放在桌面上。
白季的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他顶烦那些自作主张的下人。
流玉也感觉到了白季的不悦,她说话也不藏着掖着,冲着白季行礼,直接开口说道:“奴来这里,不是给大人送甜汤的。”
白季听了这话,眉头方才舒展开了些:“那你是为何而来?”
“奴……”流玉后退一步,冲着白季直直跪了下去,“奴是来为白鱼儿求情的。”
“你替她求什么情?”白季将视线转到了流玉脸上,视线冰冷,“你们很熟?”
“不算熟,可都在白府里住着,也不算不熟……”流玉咬了咬嘴唇,一脸的难过,“我今天去见了白鱼儿,她那院子里,已经恶臭熏天了,她一个姑娘家,受这种罪……”
“呵……”白季冷笑了一声。
流玉的心跟着哆嗦了一下,她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奴实在担心大人……”
“你担心我什么?”
“奴听白鱼儿说,大人若是不娶她为妻,大人的白家家主之位,恐是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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