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了起来。
京城西市出了大新闻。
有人购置了大批的锦布,铺与街道之上,有人一掷千金,连包了戏院、茶楼、酒楼……
白鱼儿掀开马车的车帘子,就看到马路上铺着的天青色锦缎。这锦缎打眼一看,就知道都是刚展开的,崭新的发亮。
“这……”白鱼儿脸色复杂的看向柳鹤,“太浪费了。”
“既然答应带你好好逛逛,当然得让你逛的开心。”柳鹤习惯性的伸出手掌,等着白鱼儿搭上自己的手。
手伸出去后,他才反应过来,白鱼儿是不碰“其他”男人的。
柳鹤脸色有些尴尬,匆忙收回了手。
他抬眼打量白鱼儿,白鱼儿的脸色比柳鹤的还要尴尬。
“那个……我们先去哪儿?”白鱼儿双手背在身后,用疑问句来掩饰心里的慌乱。
“这有家首饰铺子,我带你去买点小玩意儿。”柳鹤伸手指了指身侧的一件金铺。
铺子里头,同样铺上了锦缎。
白鱼儿迈步往铺子里走,这感觉让她很新奇。
就像是往日坐在车上,看到的那些脚能沾到地面的普通人一样,轻巧的走入店铺,在店铺里反复流连。
迈步跨过门槛的时候,白鱼儿的眼睛红了,她是在是太喜欢这种随意的感觉了。
“怎么不走了?”柳鹤在白鱼儿身后,疑惑的问她。
“那什么……”白鱼儿伸手擦了擦脸颊的眼泪,她回头看向柳鹤,“你把我院子里的尸体抬走了,白季会因此惩罚你吗?”
柳鹤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没事的,我跟白季的关系好的很。”
“他不会惩罚你?”
“不会的。”
听到柳鹤这么说,白鱼儿才放下心来,她长吁出一口气,再次转回身,视线落在了铺子陈列的小首饰上。
这些首饰虽然没有白家家藏中的精致金贵,但在白鱼儿眼中,却带着中说不出道不明朴拙美。
“我想买这个。”
“好。”柳鹤嘴角挂着笑,“我瞧着这个也不错,你带上给我看看。”
“好看吗?”
“嗯……再换这个试试。”
暮霭草原。
赵石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风月白亦步亦趋跟在赵石的身后。
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一支近百人的队伍。
“我以前来过一次暮霭草原,我还找到了黄金宫,并且把黄金宫付之一炬。”赵石将套着剑鞘的长剑拄在地上,“咱们只要找到那条贯穿暮霭草原的河流就行,河流能告诉我们一切。”
风月白抬眼看向赵石:“若是让你找到那个从大地动中冒出来的黄金宫,你会怎么做?”
赵石声音冷冷的:“自然是再烧他一次。”
“再烧一次?”风月白愣了。
赵石忽然扭过头,看向左侧的方向:“听,是水声。”
找到那条河了。
夕阳降临的时候,黄金宫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内。
赵石咧开嘴笑了,他转身吩咐跟在自己身后的队伍:“淋上火油,烧了它。”
士兵们听了这话,立刻便行动了起来。
风月白忍不住出言问道:“不进去看看吗?那可是黄金宫,里面说不定有很多稀世珍宝。”
“藏书藏画我不感兴趣,金银宝石,烧也烧不坏。”
风月白眉头皱了起来,他十分想进黄金宫看看,也许能找到记载着如何解蛊毒的书籍。
赵石扭头看向风月白:“我先烧了它,免得里面有什么毒虫出来作怪。我知道你惦记什么,只是若就这么直接走进去,实在太过危险了。”
风月白知道赵石说的对,他也没办法反驳,他看着那些士兵收集好干草,堆放在黄金宫四周,又将干草淋上了助燃的火油。
一眨眼的功夫,冲天大红直冲云霄。
赵石站在黄金宫外,脸上满是冷笑。
一个带官职的士兵站在赵石身边:“咱们抓到的那个鞑靼人说,姜离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待在黄金宫。不知道他这会儿人在不在里面,咱们这一把火,能不能把姜离烧死在里头。”
赵石的视线死死的盯着黄金宫金色的墙体:“也不知道这场火能烧多久。”
大火到第三日清晨才停了下来。
暮霭草原原本就雾气缭绕,这冲天的火光也被雾气遮挡的七七八八,在远处也看不到什么。
赵石已经带着部下,隐藏到黄金宫后头一片坡度较高的林子中。
他见黄金宫火灭了,便命令士兵们收拾整齐,一起回到了黄金宫的所在位置。
黄金宫淌金流银,漫了一地。
可赵石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断壁残垣中,最中间的石台上那具尸体。
“是姜离吗?”一个士兵眼睛放亮,冲着那尸体就奔跑了过去。
赵石跟风月白也跟了上去。
尸体焦黑,已经烧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风月白低头打量着案子上的尸体,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尸体,看着怪怪的。”
“哪里怪?”赵石抬眼看向风月白。
风月白伸出手,一点点在尸体上摸索了起来。
“你小心点……”赵石眉头皱了起来,“这里可是黄金宫,尸体里可别有什么蛊虫。”
赵石的话音刚落,风月白也收回了手。
风月白已经知道什么不对劲了:“他少了一块很重要的脊椎骨。”风月白在自己后背上比划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个位置。”
“那是被黄金宫抽骨的人?不是姜离?”
“不是姜离。”风月白唏嘘了一下:“姜离比这人大了不少,这人的年龄最大不过二十。”
风月白这话一说完,赵石的身子忽然哆嗦了一下,他伸出双手,一把攥住了眼前尸体的肩膀:“是殷墨吗?” 尸体本就烧的不成样子了,也扛不住赵石激动之下的手劲儿,肩膀处哗啦一声断掉了。
赵石无措的松开了手,他想将肩膀的位置拼合好,可拼了好几下,总是拼不上,赵石的手抖的更历害了。
“殷墨,殷墨……到底是不是你啊……”
“我为你报了仇,我烧了黄金宫了……”
“我烧了一座,又烧了一座……”
“殷墨,我……”
赵石猛然间抬起头,视线看向风月白的身后。
风月白也听到自己身后传来的动静,咯吱咯吱的。
“殷墨?”赵石的脸色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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