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确定这个答案是不是正确的。
毕竟所有人都远在京城,没人亲眼看到那座宫殿。可依着推断,却也八九不离十。
胭脂眼底燃着光,看着云千城:“让我去看看吧。”
杏儿也瞪着眼睛看着云千城:“我也想去。”
“胡闹。”陈聂手指敲着桌面,“册封的圣旨马上就要下来了,这个时候你们若是离了京城,谁来保护云千城的安全?”
听到这话,胭脂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白季手下武功高手众多,可若非大规模出动,没有谁能治的住胭脂。也正因为有了胭脂,云千城才敢大模大样的待在白季的眼皮底下。
虽然云千城心里觉得白季不会伤害自己,可不会伤害和不能伤害相比,云千城还是比较喜欢后者。
胭脂手指在那纸条上摸索了一下,轻叹了口气:“那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去吧。”
“以后”、“有机会”,这两个词儿说出来,听着就像以后再也没机会一样。
杏儿看着一脸落寞的胭脂,眨了眨眼睛,随后看向云千城:“我很厉害的,我保护你,你让我娘回暮霭草原看看吧。”
云千城半垂着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杏儿见云千城不说话,有些急了:“你得让我娘回去吧,我爹的尸体还埋在那座焚毁的黄金宫底下,大地动过后,还不知道棺椁怎么样了呢?”
“行。”云千城点了点头。“那胭脂,你就去看看。”
陈聂扭头看向云千城,嘴唇哆嗦了一下:“你疯啦?”
云千城语气轻巧:“不是还有杏儿吗?”
陈聂翻了个白眼:“她那点道行……”
杏儿闻言嘴巴嘟了起来,一脸不爽。
一旁的胭脂摸了摸杏儿的头,又向云千城说道:“我可以晚点再去暮霭草原,我既然给了你誓骨,当然要听你的吩咐。”
“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保护她。”一直站在桌子边儿上,连个座位都没有孟温良突然开了口。
云千城抬眼看向孟温良,心里疑惑着,话就脱口而出:“这都几天了,你怎么还没走?”
孟温良嘿嘿一笑,一脸讪讪的,没答话。
当天夜里。
胭脂骑着马出了城,一路往西北行去。杏儿站在城门楼上,盯着那背影看了好一会,直到胭脂消失在了夜色中,她才下了城门楼。
城门楼底下,陈聂正站在云千城身边不停的叨咕。
“没事的没事的。”云千城努力保持一脸微笑,“那信上不是说鞑靼犯境了吗,还跨过了凉城地界。”
“那跟让胭脂保护你有什么关系?”陈聂老脸直翻白眼。
“外有强敌,孟家军的位置就一下重要了起来,事情没摸透之前,白季不会搞什么大动作的,我是安全的,赵石也是安全的。”
“你倒把白季想成好人了。”
“……”
云千城没说话,抬头看着头顶的星辰。
陈聂也抬头看,看着看着,他叹了口气:“如今的夜空,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夜色茫茫,赵机横躺在鹿鸣宫的大床上,看着地上跪着的一排老大臣。
“得,拿来吧,我随便写写,盖个玉玺不就完了吗。”赵机坐直身子,抻了个懒腰,“封号叫什么?封地在哪儿?”
一干老臣连忙回答道:“封号锦乐,封地在凉州。”
“凉州?”赵机脸色变了,“那地方穷乡僻壤的,还压着边境,三天两头的打仗。”
又有老臣插嘴道:“这是六部深思熟虑后,拟订出来的。”
赵机砸吧砸吧嘴,表情换成了一脸的无所谓:“行,笔墨伺候吧。”
拟了旨,落了印,那些大臣又鱼贯而出。
鹿鸣宫的宫女披着轻纱披肩,从床榻上走下来,软软的靠在赵机的后背上。
赵机扭头看向那宫女,眼底阴沉:“阿鹿,朕能相信你吧?”
“皇上为什么这么问?”阿鹿掩嘴一笑,“公主的封地在偏远的凉州,让皇上不高兴了吗?”
“跟云千城没关系。”赵机顿了顿,又说,“朕想让白无蘅搬出宫去。”
“是觉得总有个眼线在身边绕来绕去,碍眼了?皇上,反正着宫中都是锦衣卫,也不差白无蘅一个了。”阿鹿伸手摸了摸赵机的下巴,“妾身觉得,白无蘅还是留着吧,说不定哪天会有用的。”
第二天清晨。
早朝上,内侍宣读了册封锦乐公主的圣旨。
赵机坐在龙椅上,一脸恹恹的听着。直到云千城提着裙子上殿谢恩,赵机半眯着的眸子才睁开一点。
云千城谢了恩就要告退,龙椅上的赵机忽然开口了。
“既然已经封了锦乐公主,就是朕的皇妹了。以后有空多来宫里走走,皇后整日闷的很,你可以多陪陪她。”
云千城向着赵机欠了欠身子,身姿僵硬,好一会才开口道:“好。”
赵机嗤笑一声,身子往龙椅后一靠:“锦乐公主,你一个“好”字,就打发了朕了。”
云千城再次欠身行礼:“那皇妹一会救回府换衣服,下午就进宫来陪皇后解闷。”
赵机嘿嘿一笑:“好。”
顿了顿,赵机又扭头对一旁的内侍说:“下午把白季也叫我,他都好几天没进宫了,朕还挺想他的。”
站在殿下的云千城抬头看向赵机,眉头微皱。
与此同时。
京城郊外的官道上,一只牛车慢悠悠的行驶着。
牛车上堆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上头,躺着个进气多,出气少的黑衣女子。
“云合,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京城了。”风月白牵着牛车的绳子,双手直抖。
“嗯……”稻草上发出一声极微弱的声音。
风月白挥了下手里的鞭子,照着牛屁股打了一下。可老牛的速度也就那样了,打不打并没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贴着风月白的牛车驶过,一个年轻的女人从车厢里伸出一直手,撩开了车窗帘子,盈盈妙目看向风月白,一脸的欣喜:“这不是救命恩人吗?!”
风月白疑惑的看着那女人的脸,他的记忆虽然已经完全恢复了,可他仍然不记得这张脸。
那女人打量风月白的脸色,掩嘴一笑,又说到:“恩人救过那么多人,怎么会一一记得?是妾身唐突了,妾身名唤阿鹿。”
说完这话,阿鹿扭头看向云合:“这是伤者吧?牛车太慢,你带着她,上我的马车吧。”
风月白听了这话,也不再多想自己到底认不认识阿鹿,他赶紧跳下牛车,抱着云合就上了阿鹿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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