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裳的一张脸，是异样的红色。
听到萧煌的话，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指了指萧煌的头，又拍了拍他的胸口，又往下扫了一眼，“哪哪哪都惹我不高兴了。你从身到心都得罪我了。”
她嘟着嘴，委屈至极的样子。
“司命天君说对了很多事，唯独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说错了。”
最后这一句，哼哼着说出来的，很不清楚。
萧煌辨识了一会，始终没有听出来是谁说的。
不过，他也不在意，“他说我们之间有夙世姻缘？”
雨裳看了他一眼，“滚！一世也没有！”
红着眼眶，用力地眨了一下眼，想要掰开萧煌抓在她胳膊上的手，掰不动，又伸手去推他，“放了白门，滚回你的京城去！你去和她一起你侬我侬，我已经没了那些身份，对你半点用处也没有了。你去谋夺你的天下，坐拥你的后宫。你……”
推不动，脚下一个踉跄，反倒坐到了萧煌腿上。
打个嗝，酒气翻滚，却忽地笑了，“你悦了吗？满意了吗？能放了白门了吗？”
萧煌眸光黏在她的面上，一瞬不瞬。
刚想说什么，便见面前的人眼睑无力地眨了眨，身子一歪，头就倒到了萧煌肩上。
红艳艳的唇还嘟着，很委屈的模样，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他拥紧了她，心绪复杂。
“悦，也不悦，满意也不满意。没有你，哪来的后宫？天下必然是我的，与我的女人是什么身份无关。后宫……我正坐拥着，似乎不错。”
至于白门，他自动忽略了。
“雨裳，你听到了吗？记住了吗？”语气霸道，不过，并没有达到他预想的效果。
怀中的人嘤呤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挽在肘部的披帛滑落下来。
……*……
雨裳醒来的时候，头痛欲烈。
宿醉的感觉从来都是不好的。
回想起之前的不吐不快，只记得她觉得喝的酒不对……
再往后，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脸黑了一黑。
拿手按了按额头，“真是的……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
目光顿了顿，转到自己的手臂上。
光光的，没有衣物。
脑中某根弦绷了一下，发现自己裹在被子下的身体，光光的……
脑袋里嗡地响了起来，空白了几瞬之后，又觉得不对。
她除了头痛之外，什么不适也没有。
一偏头，看到身边整齐地叠放着的一套新衣裙，酒醉后的片断在脑中闪了闪。
“难道我和以往一样，又吐了？”
“看来换了个身体，还是一样的糟糕酒品……”吐了吐舌头，穿上衣裙，发现现在已经不是在之前的屋子，想到萧煌的洁癖，轻轻地笑了。
门外传来梁丘的声音，“霓妃醒了便请出来吧，马上要启程了。”
启程？！
“去哪里？”
雨裳打开门，见梁丘垂着头站在那里，她又道：“你刚才是在叫我？”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梁丘还在叫她霓妃……
梁丘：“……是……”一直都在叫霓妃，不会到现在才注意到吧？
雨裳的面上露出不快。
越发弄不懂萧煌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梁丘看了她一眼，又道：“霓妃，恕属下多一句嘴。”
雨裳看向他，心中忿然。
梁丘好似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一般，道：“原本，现在正是主子最紧要的关头。假太子的证据已足，西皇后欺君罔上。主子马上就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一听到霓妃要出海的消息，马上放下一切赶了过来，又在这里逗留了好些天。还要处理京城里送来的消息，已经许多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还请霓妃体谅主子的辛苦，不要再和他置气了。”
雨裳冷笑一声，“你把白门放了，我自然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更不会和你的主子置气。他忙他的大事，我得我的自由。你若体谅你家主子的辛苦，就不该把我的行踪告诉他。另外，别再拿这样的称呼来恶心我。”
她巴不得他没来，没有抓白门，那他们现在定是已经开开心心地去了海离岛。现在和她说让她体谅毁了她计划的人？！
笑话！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主子他……”
“他做一件事，可以有千万种理由。我并不是需要知道理由的那个人。你也不需要和我解释什么。放了白门，我马上消失。”
梁丘想哭了。
他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话说出来，给霓妃的就是这么个意思呢？
想再说什么，看到了旁边站在那里沉着脸的萧煌，脸色一变，“主子，我……”
萧煌看也不看他，只是盯着雨裳，周身的气压很低很低，“跟本王走。”
“去哪？”
“想见白门，就走！”
雨裳咬了咬下唇，不甘不愿地跟了过去。
“晋王殿下，除了用白门来威胁我，你还能想点别的吗？！”
萧煌转身，抬腿下楼。
雨裳磨了磨牙，只得跟上。
他上了马车，她也跟上去。
他靠着车箱的左侧坐着，她便靠着右侧坐车，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桌案，一如当初他们一起出京去那不知明的小村庄一般。
雨裳微微恍神，想到那一天马车里的经历，不自觉地无声勾了勾唇。
萧煌的神色似乎有些疲惫。
雨裳看过去，见他眼下有一片暗色。
当真是累极的样子。
权势的争夺，永远都是让人最疲乏的。
正在雨裳微微失神的时候，萧煌睁开了一双如悬珠一般的眸子，锁定了雨裳的视线。
她要避开已经来不及，心中微微尴尬，面上强自镇定：“去哪？”
“回京。”
雨裳坐直了身子，俏脸紧绷，“我不……”
“取悦本王。”
这四个字一出来，雨裳后面的话便被堵了回去。
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你还不高兴？还没有问出你想问的？”
她不相信！
“你的答案，让本王更苦恼。”
雨裳：“……什么意思？”
醉酒后的记忆一片空白，让她找不出话来驳斥。
“意思便是……”他顿了一顿，“你还没有成功取悦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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