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躲闪不及，头上立时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
她吓得脸色一白，立时就道：“雨裳姑娘救我！是郡主让我来求你的！就算你以前是傻子的时候，我们郡主也没有亏待过你。求你，你就答应我们郡主吧！你……”
雨裳上前，一个巴掌打断了春柳的话，她避重就轻地道：“你们郡主，你们郡主！你现在是素锦歌舞坊的人，不是什么郡主的人！你会到这个样子，是因为你轻视了素锦姑娘，轻视了我们歌舞坊的人，所以素锦姑娘让你感受一下被自己轻视的人踩在脚下的感觉！是你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关！”
听到雨裳的话，素锦的面色缓和了下来。
周围的人，看春柳的神色越发不喜了起来。
当然，谁会喜欢轻视自己的人呢？
春柳被打得有些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堵住了嘴巴，捆了双手拖了下去。
管春柳的婆子连连向素锦和月情告饶，素锦处置了她们之后，便对雨裳道：“你跟我来。”
月情道：“她是我负责的人。”
素锦看他一眼，平静地道：“放心，吃不了她。”
……*……
素锦坐在雨裳面前一口一口，优雅地喝茶。
不言不语，却自带着一种气势。
雨裳垂眸站在那里，不时地偷偷打量素锦的神色，也不言语。
无声无息的，似乎两人在较量着什么，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芙蓉天姬，她是不是在等你解释刚才的事情？”
雨裳在心中回答司命天君，“想必是的。”
“那你想好要怎么说了吗？眼下这情况，你的身份很有可能瞒不住了。”
“你不是巴不得我的身份公布出来与那谁谁修成正果吗？”
司命天君“嘿嘿”地笑了一声，“我只是那么一想，愿不愿意还不是只看芙蓉天姬你的意思吗？”
雨裳“呵”了一声，“连你都不老实了。”
司命天君的语气认真了起来，“我之前做错了事，想弥补你们，所以，才想让你们快些修成正果。不过，眼下这情况，有些复杂。如果你的身份暴露出来，第一个看中你的，不一定会是司雨龙王，极有可能是那个太子。”
司命天君微微一顿，又道：“这凡间，与天界一样有权势之争，我观那太子面相，不是个长情之人，还颇有野心。只要让他知道你的存在，好好的不再是个傻子，他一定不会放任你和司雨龙王在一起，哪怕杀了你。”
最后的一句话，司命天君说得很严肃。
雨裳诧异了一下，“你不是专看人命途的吗？怎么转看面相了吗？”
凝肃的气氛被雨裳这么一插科打诨，立时散开。
司命天君干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雨裳抬眼看向素锦，“素锦姑娘若没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我就先行告退。”
素锦轻轻地将茶盏放下，“雨裳？”
“是，不过，大家一般都叫我小雨。”在前世，同事和朋友们都喜欢管她叫小雨。
倒是秦云珠，一直都是雨裳雨裳地叫着。
素锦顿了一顿，又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交待的吗？”
雨裳道：“云珠郡主到访的事情，和春柳的事情，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人心，长在她们身上。”
她说得不咸不淡，听起来，就好似之前发生的事情与她完全无关一般，她也没有要交待什么的意思。
素锦看了一眼自己纤长的手指，又将手翻转过来，再看了一看，似没有听到雨裳的回答一般，自顾自地道：“芙蓉庄有一傻姑，名叫雨裳。相传，她的命格，有些特别呢。”
雨裳心中一惊，听明白了素锦话里的含意。
她面上不显，语气惋惜地道：“那一定是重名了。可惜了，怎么是个傻子呢？”
素锦“哦”了一声，将音调微微拉长。
这样的音调，能让心虚的人心中慌乱起来。
可雨裳前世的训练不是白受的，这样的攻心之法，在她面前，一点用也没有。
雨裳不以为然地道：“素锦姑娘就是因为这个事？其实，我先前也听到过这个，因为与芙蓉庄的那位重名，怕引起别人的误会，才只说自己叫小雨。”
说着，似恍然大悟一般，“你不会以为我是那个傻子吧？”
雨裳心中笑成了狐狸。
任谁，也不可能把雨裳和一个傻子联系到一起吧。
素锦转手的动作顿住，盯着雨裳，片刻之后，扬唇笑了笑，“芙蓉庄的雨裳，背后正中有一朵芙蓉花的刺身印记。一验便知真假。”
话音未落，长纱就如同有生命一般，缠向雨裳，自己欺身过去，撕开了雨裳后背的衣料。
而后，愣住。
雨裳在心中磨牙，自己在前世身手不输男儿，到了这里，却被这所谓的武功困住，不行，自己不能总是被她这样制住！
借着素锦愣神的时候，她挣了几下，挣开了素锦的长纱，带着怒意盯着素锦，“素锦姑娘，满意了？”
素锦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看到的。
虽然司命天君一再强调雨裳的后背是一定有那个刺身印记的，可雨裳想了许多办法，都没有看到，就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雨裳与司命天君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也明白，司命天君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不过，对于雨裳来说，唯一能证明她就是芙蓉庄里那个雨裳的证据不存在，反而更安全。
此时，就让她过了一关。
她面上怒意不减，“就算你是女子，就算我只是一个舞姬，你也不能这样羞耻于我！我们可没有签订卖身契！”
也不知是素锦忘了，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没有与雨裳签定什么契约。
这让雨裳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可以随时离开的人一般。
只是她暂时并不想离开。
素锦回过神来，面上似乎还有几分不确信，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拿了件衣服披到雨裳身上，又递给雨裳一套衣裙，“是我心急要确定你的身份，还以为，我们素锦歌舞坊，又能多一个贵人相助了，原来是我多想了。这套衣裙是新做的，用的是月华锦。就当我向你赔罪了。分明是一个美娇娘，何必一直着男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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