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素锦的面前跪着春柳。
春柳对素锦充满了畏惧，瑟瑟发抖。
“你说，雨裳和傻姑是同一人？”素锦语气平平地问着，“有什么证据？”
春柳依旧只是发抖，不敢吭声。
素锦又道：“不说？那你便永远也别说话了。”
语气不似玩笑。
春柳吓得连连磕头，“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她现在心中明白，雨裳没有答应去教云珠郡主舞艺，郡主便不会将她带回去，她只能在素锦的手中求一条活路。
就算云珠郡主有要带她回去的心思，可到那个时候，她已经成了哑巴，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知道，素锦与她以往所知道的那些任他们拿捏的伶人是不同的。
要让她永远也说不出话来，必然会做到的……
素锦有些不耐地敲了敲桌子，“说。”
“她真的就是傻姑。傻姑背上有一朵芙蓉花的刺身，郡主带我们看过的。别的……别的……对了，奴婢还知道，她原本不会说话，但那天从山坡上摔下去之后，就会说话了……”
春柳倒豆子一般，把她所知道的事情，都一一倒了出来。
素锦听着听着，手也不敲了，眸子，垂了下来。
证据……
还是没有……
……*……
秦王正准备入眠，便听到屋内响动，翻身而起，“谁？！”
看到月影拉长的女子身形之后，他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长公主殿下。”
女子道：“秦王养的好女儿，竟亲自到歌舞坊去要求习舞。秦王殿下是想让云珠郡主去行那事？亦或是改了主意，想与晋王结姻亲之好？秦王，你要改投他人？”
夜色将两人的容貌以及神色都掩盖了起来，只能通过语气语调来判断对方的情绪变化。
秦王听到女子似嘲讽一般的责难，惊讶地道：“竟有这事？！本王定会好好管教她，不让她胡乱施为！本王亦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女子轻哼声传来，在秦王再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月色下已经没有女子的身影。
……*……
第二天，秦云珠正要出门，便在院门口处被人拦住。
秦牧云如尊门神一守在她院口，“云珠，你要去哪里？”
“哥哥？！你怎么一大早就在这里了？我要出去走走。”秦云珠回答得很随意。
秦牧云却拦着她不让她出去，“父王有命，你哪里也不能去。接下来一个月，都得在自己院中好好地休养，做好当太子妃的准备。”
秦云珠面色一变，怒道：“哥哥，你说什么？一个月？当太子妃？”
意思是她在一个月之后，就要嫁给太子了吗？
她可不要嫁给这个，她都没有见过的人！
还要从现在开始就被禁足！
秦牧云道：“对。你已经及笄许久了。之前是父王舍不得你，想将你多留在身边一些时日，再有因为有那个傻姑的存在，你心里一直有膈应，不想马上就嫁过去，我们也怕你受委屈，所以，才拖到这个时候。现在傻姑已经死了，你也该嫁过去了。”
“我不嫁！先前舍不得我！现在就舍得了吗？”秦云珠暴怒。
原主的脾气也是这般说怒就怒骄纵惯了的，是以秦牧云没有发现秦云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沉了脸，“不是这个意思。嫁给太子是你自己的心愿。之前是我们舍不得才将你多留一段时间。现在时间到了。”
秦云珠：“……那也不能禁足，不让我出去！”
她暗想，只要能让她出去，她一定能想到办法和太子解除婚约。
秦牧云给翠环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下都退开了才继续道：“还有，太子也不好舞，你怎么就突发奇想地要去学舞呢？原本，你可是和太子一样的厌舞之人啊？我给你私下说，你自己也好注意些。你跑去歌舞坊嚷着要习舞的事情，父王已经知道了，还气得不轻。为此，才一定要将你禁足。你啊，收收性子，别让父王为难。”
秦云珠道：“我堂堂一个郡主，都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吗？”
秦牧云皱起了眉头，“云珠，你以前不这样的。太子原本就是你自己选的。以前，你就算再怎么骄横，也会为我们考虑。知道自己身为郡主的责任。嫁给本朝的太子，成为未来的皇后，是你最好的选择。如果不是你与太子的婚约，和亲的郡主里，也会有你一份。”
他不知道，秦云珠这到底是怎么了。
原本皆大欢喜的一桩婚事，到现在她却突然表现出各种不满意……
秦云珠对秦牧云所说的和亲一事并没有什么感觉，倒是对他那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警觉了起来。
立时收了怒容，撒起娇来，“哥哥，我这不是气糊涂了吗？以为你和父王都不宠我了。”
秦牧云道：“这些天，你就好好地待在华云院里。”
俯身，贴在秦云珠耳边，低声道：“真要想出去，找人给西皇后娘娘带个话，娘娘素来疼你，是我们的姨母又是你未来的婆母，定会帮你的。”
萧国有东西两位皇后。
其中西皇后司徒娜，与秦云珠兄妹的生母秦王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几句话，便将其中的厉害告诉了秦云珠。
他相信，秦云珠一定能听明白的。
不论秦云珠愿意或是不愿意，都只能嫁给对司徒家，对秦王府，对西皇后娘娘甚至是对太子有益的人，所以，一定不能是晋王。
在脑中将这中间的关系理了一遍之后，秦云珠脸色猛地一变。
那她和太子殿下不是表兄妹？！
表兄妹间成婚，那可是会大大增加遗传病的发病率的！
秦云珠前世的文化课学得并不算好，但这一点，她记得很清楚！
看着秦牧云远去，秦云珠的院门口又被秦牧云的人拦住……
秦云珠怒上心间，大步回房一掌拍在桌上，对着闻声赶来的翠环怒道：“是你告诉他们我要习舞的？”
翠环吓得跪倒在地，“郡主饶命！就算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秦云珠看她吓白的脸色，也觉得不可能是她，“那还有谁，知道这事的人，总归就那么几个。”
翠环看了一眼秦云珠，小心地道：“除了奴婢之外，素锦歌舞坊里，也有不少人都知道……他们可是看着郡主过去的呢。”
秦云珠沉了脸，“雨裳！”
除了雨裳，秦云珠再也想不到别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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