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情看向雨裳,“换舞服。”
月情妥协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素锦微微扬唇,也跟着走了出去。
此时依旧是白天,飘零的树叶,枯谢的花瓣,在秋风里飘扬起来。
月情一身舞服,站在当中,淡淡的哀伤,让人以为他是从天上坠入人间的仙女。
素锦微微失神,一顿之后,款款走了过去。
“这一次,都是天意。月情,你何必如此生气?这是在皇宫,并不是单独前往晋王府。”
月情没有理她。
素锦又道:“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月情深吸一口气,转脸看向她,“那也是一条命,如果她失败了,她也会死。”
素锦小心地扯了扯月情的衣袖,“她的命是命,那我的命呢?素锦歌舞坊里这么多人的命呢?你的命呢?月情,你怎么可以对她如此特别?”
那委屈的模样,让月情面上的脸色凝住,他无可奈何地叹气,“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离开京城,浪迹天涯,远离这些你争我斗。”
素锦看着月情,没有说话,面色,冷了下来,缓缓收回扯月情衣袖的手。
愿意?!
她如何会愿意?
如何能愿意?
又如何走得了?
月情的心,沉了又沉,眼中的光亮,也慢慢弱了下去,“最好这一次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如果她和流年发生一样的事,我一定不会再原谅你!”
在月情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素锦突然开口道:“流年的事情,你原谅过我吗?”
月情没有回答,微微一顿便要迈腿。
素锦又道:“我不会让她死在晋王手中的。这一次,不能失败。我有了很好的办法,万无一失……”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月情便打断了,“当初,你也说万无一失。”
他不想再听素锦说下去。
每一句话,都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流年,让他心底的难过多被翻出来一分。
会在这样的日子里献上这样的舞,他便是想让素锦知道,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流年的死,想让她想起三人曾经渡过的那些美好而难忘的回忆。
他以为素锦会阻止他将这舞带到这样的场合。
却没有想到,素锦对这舞一直都没有提出过不满和拒绝,好似她从来不曾看懂过这舞里的含意一般。
可是,月情知道她不可能没看懂……
因为她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素锦。
入殿前,月情回头看了素锦一眼,素锦还保持着他走开时站立的姿势。
秋风吹起她绕在双臂弯处的长纱,吹动长纱垂在她后背的部分,吹出了一种将素锦笼罩在萧瑟和孤独中的感觉。
“素锦,你的心,和这秋风一样凉。”
素锦垂着眸,站在那里,没有听到月情的话,却似有感应一般,道:“你当我的心和这秋风一样凉吗?你当我不为流年难过吗?可我……”
蜷在身前的手,握成了拳。
有些话,还没有到时候,她不能说出来。
……*……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有在休息的君恋。
君恋的目光,落到雨裳换来的衣物上。
她惊讶地发现,那衣袖上被她抓出来的褶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用力地揉了揉眼,“难道雨裳这是真的月华锦?”
她也曾在这套衣裙上多看了两眼,但觉得,以她们的身份,是不可能有真的月华锦的,便以为是一些质地好些的看似月华锦的绫罗,没有多想。
可现在,她感觉到了不同。
“或许,是另一只衣袖。”
她如是想着,便将手伸向衣裙。
心头因为已经偏向真正的月华锦,而忍不住颤动。
“君恋。”
听到素锦叫她的声音,君恋还没有碰到月华锦的手猛地缩了回来。
“素锦姑娘。”
素锦仿若没有看到君恋先前的举止一般,神色如常,“今天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君恋的脸色微微一变,“雨裳会不会因为这个怪我?我……其实没有严重到完全不能上台的地步……”
素锦笑得很柔和,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这是皇宫,如果不能保持最好的状态,便是给大家带来危险。如果出了事,雨裳的性命同样不保,她如何会怪你?”
君恋闻言,松了一口气,甜甜地笑了,“还是素锦姑娘看得明白。我就是太笨了,没早想到这个,差点害了大家,还一个人在这里傻傻地纠结这么久……”
素锦笑着点头,嘱咐她好好休息之后,便出去了。
她很好奇,流年的一生,由雨裳来舞,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君恋四顾之下,确定再没有旁人会来,这才将手再次伸向雨裳换下的衣裙。
“真的是月华锦!好美的月华锦,好柔~软~舒服的的手感。”
她的眼中,似有晶莹现出。
再次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会注意到她这里,咽下一口唾沫,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褪下,换上了那套月华锦。
泪水终是止不住地蓄满了眼眶,没有注意到自己放在一旁的衣物动了动,湿了一片。
……*……
西皇后的生辰宴,是按家宴来布置的。
除了帝后、后宫众妃之外,便是司徒家、秦王府以及各位册封或者不曾册封的皇子公主了。
敖煌把玩着杯盏,显得漫不经心。
司徒流朝敖煌走来,“晋王,多日不见,最近可还安好?”
敖煌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是十日前才在本王府外见过?”
周围的人看司徒流主动和敖煌打招呼,都不由得好奇起来,竖起了耳朵擦亮了眼睛注意着这里。
司徒流呵呵一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晋王殿下,那美娇娘在何处?”
他的声音,算不上大,却没有逃过关注着这里动态的人的耳朵。
众人都越发地好奇起来。
晋王身边有美娇娘?
他们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呢?
敖煌傲慢地收回了目光,似乎是不打算与司徒流多言了。
司徒流却没有要罢休的意思,又靠近了敖煌几分,“晋王,我很好奇,你就告诉我吧。”
敖煌不理他。
他又道:“你说,傻姑真的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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