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雨裳被人叫醒。
慕容敖煌和凌琰在帐中吵起来了!!!
她赶到的时候,正见慕容敖煌将凌琰打出大帐。忙拦在两人中间,“发生了什么?你们用得着这样?”
两军对阵,最忌的,便是自己军中内讧,凌琰不会不知道,慕容敖煌更不会不知道。
是以,就算以往两人再不合,这次相遇都各自按捺着性子,不曾发生谁找谁不是的事情。
看到两人谁也不让谁的目光,雨裳的心,沉了下去,心知必然与她有关。
拍了拍手,笑了笑,眼中却闪过倦意,“容我自大地猜测一回,和我有关?”
再一次从他们的神色中得到了确认。
她呵呵地笑出声来,“那便坐下好好谈谈吧。既是和我有关,怎么能不让我这个当事人知道呢?”
凌琰站起身来,抹去嘴角的血,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慕容敖煌也没动。
雨裳无趣地撇撇嘴,“好吧,那就站着说。煌哥,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慕容敖煌将视线转到她的身上,“没有什么,你不知道也罢。”
“慕容敖煌,你不说,我来说。”
慕容敖煌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用女人来换取利益,果然是凌家人行事的风格!竟然还有脸说出来!”
“事关近四千条人命!只是一个女人就可以让四千人不必在战场上厮杀的好事,何乐而不为?上兵伐谋,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取得的胜利,为什么要让大家去厮杀?”
他说得义正辞严,目光扫过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越发觉得自己这一下挨得值。
当慕容敖煌没了慕容家的人那么死心踏地地支持,雨裳还不是他的?!
这些日子,他注意到两人并没有住在一个帐篷,他们分明还没有成亲,他还有机会。
雨裳微垂着头,额前一缕发飘落了下来,透着几分慵懒。
她的唇角缓缓扬起,“呵呵”地笑出声来。
慕容敖煌面颊紧绷,“天真!”
雨裳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慕容敖煌,转而看向凌琰,“曲田城里那位何良并没有好色之名,但是好舞,美其名曰效仿武德帝。他的妻舅最会讨好于他,打算寻了舞女进去供他愉悦,这是一个机会,所以,你要送女人进城,再伺机行刺,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将何良首级拿下,是也不是?”
见雨裳这么快便猜到了他的心思,凌琰心中大喜。
果然雨裳是和他心意相通的。
“正是如此。”
雨裳直视他,“可首要便是要寻一个会舞又会武之人。凌少主可有人选?”
凌琰:“……”
“世家子弟中的女子,会舞的通常不会武,会武的又不会舞。怕是没有能合你意的人选。”
“有!”凌琰直直地看向雨裳,双眼发亮。
说完之后,才看到后者看向他的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含着嘲讽。
她拦住想说话的慕容敖煌,“凌少主想到的是我吗?世家子弟里,其实大多都不爱舞的,还是刀枪棍棒来得过瘾一些。是以,这三千余人中的几百女子,只有我,是家伎出身,应该学舞,对不对?”
“不是的……”凌琰白着脸否认。
“可惜了。我也不曾学过舞。”
凌琰:“……”
雨裳继续道:“我从小和你学一样的东西,你会的,我也会,我会些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既然你觉得我该会,那你也应该是会的。与其直接用一个女人,何不你亲自上阵,以你的容貌,换上女装,必定无人能认出,届时行刺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些。”
凌琰看着雨裳。
不敢相信这是雨裳说出来的话。
他是想让雨裳去,却是想让慕容敖煌点头后再让雨裳去。
让雨裳看清楚,她选择的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把她当家伎看的,与旁人无异。
完全没有想到,慕容敖煌没有答应,倒和他打了起来。
他便将此事扩大化。
他觉得,只要慕容家和凌家的子弟们听到他的完美的计划,必然会赞同,慕容敖煌越是不赞同,便越是能让人觉得慕容少主刚愎自用,不看中大家的性命。
却不曾想,雨裳会突然出现,几句话,就把事情给扯到了他的身上。
看似赞同他的话,实则……
让他感觉到受到了羞辱。
他是一个男人!
愤怒地盯着雨裳,却见雨裳笑颜如花,“也不消多,凌少主,就我们两人去,如何?”
“不行!”
两个男人拒绝的声音同时传出。
雨裳看向慕容敖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放心,凌少主这般胸有成竹的样子,必然会让我们都全身而退的。”
凌琰的脸色变了变。
雨裳竟然无视了他的拒绝?!
他是一个男人!如何能做这样的事情?!
然而……
慕容敖煌的下一句话,让他心思落空,直接呆立在当场。
“我与你同去。要如何?扮成女人吗?换上舞服?”
雨裳的眼睛转了转,动容不可控制地逸了出来,“你这模样,穿上女装也不像女人,你如何去?”
慕容敖煌倒是想说月情的事情,想到雨裳不一定还记得他,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你若一心要去,我便与你同去,不能换女装,换成侍卫如何?”
他的眼睛放出光来。
带舞女进城,侍卫是不可少的。
雨裳思量了一下,可行。
可具体的计划,并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
“凌少主既是觉得不行,那便罢了。这件事情,我们自会决断。”凌琰所行之事,越来越让她心寒,索性直接将他排斥在外,但她心里还是堵得慌,便又道:“煌哥说得没错,凌家所行之事,确实不光彩。”
十七来的的事情,快速从她脑中闪过。
凌纪、妙娘、那个要杀凌依尘的女人……
不论是十七年前凌纪所行之事,还是一年前,凌家让凌凤薇入宫以巩固凌家的地位……以及凌琰今日耍的这些手段……
她转脸看向凌琰,“凌纪靠家伎拉拢权贵维护家族的地位,又靠卖女得一个皇亲,如今,连我这个已经与凌家断了关系的人也不放过。当真是人用其穷,物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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