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阙没有想到，雨裳会这样回答他。
之前所认定的必然，在她的反驳下，竟然瞬间就被击垮。
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说服的，“不是京城人？那是哪里人？”
雨裳道：“小地方，说出来怕污了太子殿下的耳。”
雨裳没有再停留，迈腿离开。
身后传来萧阙的声音，“若让本宫查清楚，你确实是芙蓉庄的雨裳，一定不会让你逃出本宫的手心。”
不论如何，身负凤凰之命的人，只能是他的。
雨裳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脚步不停。
雨裳亦没有听到司命天君发出的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谁也不曾想到，她的凤凰命，并不是如常人所想的一国之母的命……
许久之后，她才明白，什么是凤凰……
……*……
回到素锦歌舞坊的人所在的地方，便看到了一脸忧心地月情和满面欢喜的众人。
先前雨裳回来换了衣服便又跑出去了，让他们有许多好奇的问题都还未来得及问出来。
现在，见她回来，都围了上去。
因一舞而成为郡主，又被赐婚给他们心目中最不能高攀的晋王殿下，还是晋王亲自为她求的正妃之位。
这样的待遇，是他们自流年死后，想都不敢想的。
素锦看到雨裳额上的伤，微一愣后微笑着向雨裳点头。
雨裳却从那笑容里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司命天君道：“这事，肯定有她的手笔。”
雨裳在心中回答，“她迫不及待地要对敖煌下手了。不过，她还没有提起，我就权当不知。”
君恋欣喜地抓着雨裳的手，“雨裳雨裳，我收回之前的话，你高攀得起晋王殿下！”
周围有人纠正她，“你还叫雨裳啊？现在应该叫她霓裳郡主了。”
君恋微微一愣，“对，霓裳郡主！你的头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欣喜过后，她很快就发现了雨裳的异样。
雨裳扬起了唇，淡淡地笑了笑，“因为我高攀了晋王殿下啊。”
闻言，原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恭喜雨裳的众人齐齐噤了声。
雨裳的话，说得很平淡，也很随意。
可是，他们都莫名地想到了已逝的流年。
当年，流年也是因为高攀了晋王殿下而红颜早逝……
原本因为雨裳一舞而飞上枝头而喜悦的众人，这下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
素锦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雨裳道：“不过是小事，不值一提。”
素锦微微眯了眯眼，复又睁开，没有再问下去。
她总会弄清楚的。
竟然有人敢对钦定的未来晋王妃下手，怎么会是小事呢？
月情终于开口了，“跟我来。”
素锦看向月情。
月情却已经抬腿走了出去。
众人看出月情的神色不对，更加不敢出声了。
君恋担忧地拉了拉雨裳，在雨裳耳边低声道：“月情从得知你被赐婚给晋王之后，便一直很不高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雨裳瞋了她一眼，“别乱说，他只是担心我成为另一个流年。”
君恋吐了吐舌头，“哦。”
原来是她想多了。
……*……
月情正如雨裳所想的一样，在雨裳出来之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答应素锦了？”
雨裳站在他面前，疑惑，“什么？”
月情闻言，松了一口气，“不要答应她。”
雨裳依旧道：“月情，我不知道在你说什么。不要答应素锦什么。”
月情道：“你既然已经是郡主，歌舞坊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了。尽快离开吧。”
他看了一眼雨裳身后，没有再说什么就走开了。
雨裳转身，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雨裳身后的素锦。
素锦道：“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雨裳道：“谢素锦姑娘关心，但这是我活该受的，谁叫我一个舞姬一跃成为郡主不说，还要被赐婚给晋王呢？自然会招来不少人的眼红。”
素锦道：“会眼红的人不少，但有胆子伤你的人不多。”
雨裳笑而不语。
这个时候，周围起了噪乱之声。
一群禁卫军走了过来，将素锦歌舞坊的人都围了起来。
“裴副统领，怎么回事？”素锦开口问道。
领头的人是禁卫军副统领裴贺，自是认得素锦的。
因着西皇后对素锦的不同，他们也不得不对素锦保持着几分敬意，更何况，素锦身边站着的，可是刚被封为郡主又被赐婚给晋王殿下的雨裳。
“霓裳郡主，素锦姑娘，云珠郡主中毒了。”
素锦疑惑，“云珠郡主中毒，先找御医才是要紧的，把我们围起来做什么？”
裴贺道：“云珠郡主说在中毒之前，与霓裳郡主有过争执。所以……”
“所以，你们就怀疑到了本郡主头上？”雨裳觉得可笑至极，“既然如此，那你把我一个人带走就可以了，何必为难他们。”
裴贺道：“郡主言重了。我只是奉命行事，整个素锦歌舞坊的人都有嫌疑，只是带去确定一下，是否与素锦歌舞坊的人有关。”
裴贺看着雨裳，语气不卑不亢。
……*……
因为秦云珠突然中毒的事情，宴会终止，所有人都聚集在殿后。
秦云珠一抽一泣的哭泣声，从帘内传出。
还有西皇后低低的安抚声。
秦云珠说了几句话，夹杂着哭泣声，又隔了一定距离，雨裳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只是过了一会，西皇后出来了。
那雍容的脸上，略显沉郁，她向萧帝说明了秦云珠的情况之后，对雨裳道：“霓裳，本宫问你，你可记恨云珠？”
雨裳反应过来，西皇后口中叫的霓裳是她的封号。
“敢问娘娘，我为何要记恨于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雨裳身上。
众人都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大殿上，秦云珠针对她时说的那番话。
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西皇后看着雨裳，神色微沉，“云珠心直口快，又心高气傲。如果惹了你不痛快，你可以告诉本宫，本宫来为你作主。”
“谢娘娘。”雨裳笑得很礼貌，“雨裳做事，不喜欢假手于人。有什么仇怨，都喜欢自己解决。云珠郡主惹了我，我也已经还回去了。”
周围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听霓裳郡主的意思，这事还真是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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