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栗子山，他们果然迟了。
集合的地点还余去年排名倒数第一的林家子弟。
看他们懒懒散散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要争上一争的意思。
凌家林家声音相谐，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气，凌琰打心眼里瞧不起林家的人，没有要与他们打招呼的意思，带着凌家的子弟就要过去，不想林家少主林一铭倒主动叫住了他。
“凌琰？这一次，竟然是你们来得最晚，看来我们这一次，不是垫底的了！”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林家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歪歪扭扭地站着坐着靠着，一点精神气也没有。
凌家的人心中忿忿，却什么都不好说。
因为凌凤薇，他们才会来晚了！
雨裳抬眼打量着林一铭，见他笑声微微顿了一下，又道：“不要紧，不论是凌还是林，在他们眼里，都会是林的。你们没啥可担心的。”
说完，笑得更欢了。
他身后的人，也笑得更欢了。
凌凤薇还是第一次见到会有人对凌琰说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客气，顿时觉得体现自己价值的时候来了，往前迈了几大步，站到凌琰身前，“我们一定会拿第一的，你就等着吧！”
凌家众人：“……”
这不是明着告诉人家你大言不惭吗？
林家众人怔了一下，而后，笑声比之前更大了些，里面的嘲弄意味也更明显了些。
凌凤薇听到这笑声，心里有些慌了。
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嘲笑？！
“不许笑！不许笑！”她努力摆出自己凌家大小姐的架子，想要压制住他们的嘲笑。
然而，林家子弟哪里会理会她的命令，都笑得差点背过气来。
凌琰看她一眼，冷着声音道：“我们走！”
也不再与林一铭逞口舌之争。已经落后于人，更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马上开始秋猎才最要紧。
凌凤薇急急地跟了上去。
雨裳站在原地没动，等他们笑得差不多了，才不咸不淡地道：“我们能不能得第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若是不有所为，一定会是倒数第一。”
林一铭的笑容顿住，缓缓收了起来。
被一句话扎在他们的心口的伤疤上，林家的人，也笑不出声了。
林一铭咬牙，“你怎么就知道不会是你们凌家？”
雨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连我都比不过，怎么会赢过我们凌家？”
林一铭眼睛瞪圆，“你怎么知道我就比不过你？”
雨裳莞尔：“比过之后才知道。不比，自然就比不过了。”
也不等林一铭后续的回答，转身离去。
远远地，听到了林一铭扯着嗓子的声音，“比就比！林家的弟兄们，跟我走！”别被凌家的一个小人物给看扁了！
雨裳笑了笑，加快了步子。
凌琰听到林一铭的话，停下来看向雨裳，“比？”
雨裳笑着道：“我和他比？我代表我们凌家，他代表他们林家。”
凌琰神色微微一顿，而后面露喜色，“既是如此，便好好比。我会另外安排人跟着凤薇。你放手去做。”
雨裳的眉眼弯了起来。
真不愧是兄妹，不过几句话，就知道她的目的了。
凌凤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那一瞬改变了什么，平白把自己在这里对雨裳下手的机会都给弄丢了。不过，凌琰话已经说出来，人也给她安排好了，断没有再更改的可能了。
许多时候，凌凤薇都不由得去怀疑，凌琰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和雨裳之间被互换的事了……
如是一想，凌凤薇心中便忐忑起来，若真是这样的话，要怎么才能在除掉雨裳之后，将干系撇干净？！
思量之下，失了神，慢悠悠地跟在众人身后，不曾提防有什么掉到了自己面前，只因觉得面上凉了一凉，才愣着神往前方三尺之地看去。
只一眼，就吓得差点面色发白。
“有蛇！”
“一条死蛇。”
冷静淡然的声音从凌凤薇面前传来。
凌凤薇抬眼，便看到雨裳平静地看着蛇，一手执剑，剑尖斜指着那条被斩成两断的蛇。
心中对雨裳的惧意再次升起，压住了她心中的恨意和怨意。
凌琰走了过来，皱着眉，“凤薇，这里本就不是你来的地方，你再这样拖慢大家，我们真是要拿命数第一的。”
凌凤薇一脸委屈地看向凌琰。
越发觉得凌琰偏心。
“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什么都教雨裳，什么都带雨裳，雨裳做什么都对，明明是我被她拿剑杀蛇吓到了，结果，你倒觉得是我不对，不仅不替我出气，还吓我……”
说着，她倒真的伤心地哭了起来。
眼泪如串珠般往下掉。
雨裳：“……”
众人：“……”
凌琰呼吸一窒，被气得胸口发闷。
这几年还觉得她性子变好了，没想到来一趟栗子山会发生这样的事，到底还是被他们给宠坏了。
雨裳缓缓抬眼，将目光从那条死蛇身上移到凌凤薇的身上，带着冷意。
剑间刺着张开嘴的蛇头，递到凌凤薇面前，“你信不信？为了得个好成绩，我让你如这条蛇一般，家主和家主夫人知道了也不会怪我。”
凌凤薇的哭声嘎然而止。
从头到脚彻骨的凉意，似乎血液都要停止流动了。
心中除了惧怕，就只剩惧怕。
不论雨裳能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只要自己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她就真的完了啊！
凌家子弟都被雨裳这突然而来的森冷惊了一惊，可雨裳下一瞬，便笑眯眯地看向了凌琰，“哥哥，蛇也可以算成绩吗？”
凌琰心头猛地跳了一下，“毒蛇可以。这蛇毒性在蛇中属于强者，被咬中性命难保，自然能算的。”
雨裳点头笑了笑，“这算小捷吧？既是我杀的，就归我吧？我单独走，多杀些猎物，不能败给倒数第一的林家。”
“凌”与“林”时常会被人读混，但雨裳吐字极为清晰，凌家子弟都听清楚了她的话。
凌凤薇想要反对，最好能把雨裳留在自己身边，才好寻到机会下手，可她刚刚才说了那样的话，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服个软让雨裳在自己身边待着。
可她还一句话也没说，凌琰便已经安排了凌智和另一人与雨裳同行，给她当帮手，已经已经快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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