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裳不过五岁大,抱着凌依尘,被他挡了一大半的视线,听到夏茜如的话,才注意到自己的母亲也在。
怔了一会神,在人看起来,便是受到了惊吓一般。
凌琰将她往怀里护了护,“娘,你吓到她了,让她慢慢说。”
夏茜如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这事能慢吗?有人要害她的小儿子诶!
不过,她到底还是放柔了语气,对雨裳道:“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雨裳回过神来,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眨了两下,“弟弟房里有血,有碗被摔在地上。”
而后,又把凌依尘递给夏茜如,抱着他跑了这么远,她的小胳膊已经快没力气了。
可是凌依尘的小手圈着雨裳的脖子,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又看了看雨裳,不舍得松开,吧唧在雨裳的另一边脸上又咬了一口。
好了,两边都涂满了他的哈喇子,凌依尘满意地“咯咯”笑了。
凌琰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雨裳,我弟弟也很喜欢你啊,你要真是我妹妹该多好!”
想到自己妹妹平日里被自己和家人宠着,竟然对他们都是爱理不理的,并不亲近,他的心中生出了点点遗憾来。
要是自己妹妹和雨裳互换一下该多好。
自己都被自己生出的这么个想法给吓到了,看到没人注意自己才放下来心来。
雨裳要真是自己妹妹,那还得了?!他可不想有个姨娘什么的。
夏茜如怔怔地盯着雨裳和凌依尘。
她的这个二儿子她最清楚,不爱与人亲近,与自己女儿格外不亲近,平日里,连凌琰也很少能碰他,只有她自己哄得住,可现在,却这么黏着这个家伎的女儿。
再看这个家伎的女儿……
眉眼秀丽,不过五岁,已经是个大美人胚子,散发出干净出尘的气息。
因为抱着凌依尘跑了这么远,呼吸微重,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红扑扑的。
让她一点也讨厌不起来,还隐隐有些喜欢。
若不是因为她是家伎的女儿,自己也想与她亲近亲近。
可……
定了定神,带着人往凌依尘的屋子走去。
凌琰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雨裳眉头蹙了一下,“哥哥抱弟弟,我抱不动了。”
夏茜如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恍如觉得他们就是她的三个孩子一般。
加快脚步。
被自己这样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凌琰十一岁,已经抽长了个子,只比夏茜如矮了一个头,抱凌依尘一点问题也没有。
只是,凌依尘缠着雨裳,嫌弃地不让凌琰抱。
雨裳嫌弃地把他往凌琰怀里推,“你太重了,我抱不动了。”
小依尘眼睛扑闪了一下,扁了扁嘴,委屈地松开了雨裳,咂巴了一下小~嘴,琢磨着,自己以后是不是要少吃点米糊糊了。
屋子里一如雨裳抱着凌依尘跑出去时那般模样,看起来,那个女子并没有再回来,应该也没有同伙。
打碎的碗边还有一个被捻成团的黄色小纸包。
请人来验后发现竟是有毒之物!
夏茜如吓得将凌依尘紧紧地抱入了怀中。
凌琰问她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雨裳摇头,只说听到了响声便进来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人。
她不过五岁大,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想着把凌依尘抱出去已经很难得了,夏茜如便没有再让凌琰追问什么。
凌琰想了想,“娘,雨裳想必也受了惊吓,我先送她回去。”
夏茜如满心想的都是有人要害她儿子的事情,让人去将凌纪叫回来,并没有留意凌琰的话,摆了摆手就让他去了。
过了一会反应过来,雨裳住的是家伎所在的地方,想要把凌琰叫回来,抬起手,又作罢了。不过是一个孩子……
出了凌依尘的院子,凌琰就把雨裳抱起来,拿锦帕将她脸上属于凌依尘的哈喇子擦干净,“雨裳,你告诉哥哥,你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十一岁的凌琰已经不完全是一张白纸,世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不曾少见,在雨裳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中间有水分。
雨裳眨了眨眼,在他耳边小声地道:“哥哥,我躲在床底下没看到她的脸,只知道是个女人,她手上戴着银镯子,我打伤了她的手,她就跑了。可我怕被人发现我偷偷学武的事情……所以,不敢告诉别人。”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交给哥哥。你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凌琰的眼中放出冷意,伤他的弟弟,定不能原谅。
……*……
雨裳以为这件事到此就结束了,不曾想过了些时日,便被人带到了凌纪和夏茜如面前。
时隔五年,再一次同时见到自己的父母,雨裳心中平淡无波。
她对父亲已经失望,而她的母亲,把该给她的母爱给了另一个女子。
她的身上有着芙蓉花标志,她的母亲竟然不曾发觉。
或许,她天生便是父母缘浅薄的吧。
凌琰就在旁边站着,他的另一边,站着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子,不用猜,她也知道那定是替了她身份的凌凤薇了。
雨裳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凌琰小声地提醒她,“你救了依尘,娘和爹说了你的事,我告诉他们你天资很高,学东西比我还快,爹终于答应让你和我们一起去上学了,开不开心?”
雨裳看向凌琰,一双眼睛闪亮闪亮的,重重地点头,“开心!”
凌凤薇斜眼看她,重重地哼了一声,“狐媚子!”
雨裳:“……”
凌琰纠正她,“凤薇,雨裳不是。”
凌凤薇神态高傲,又哼了一声,家伎之女就是狐媚子!
凌纪道:“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们一起去上学。那学堂里都是凌家子弟,说话的时候注意些,不要让人知道了雨裳的出身。”
又对凌琰道:“你是大哥,要照顾好妹妹。”
他指的是让他照顾凌凤薇,暗暗提醒他不要为了一个家伎之女而忽视了对凌凤薇的照顾。
凌琰却用妹妹这个词把雨裳和凌凤薇都包括了进去,乐呵呵地应了声。
夏茜如担忧地看了她儿子一眼,总觉得自己儿子与家伎之女走得太近了,但耐不住凌琰的软磨硬泡,又亲见过这个小丫头,觉得她与她母亲确实是个不同的,该给她一个走别的出路的机会。便什么也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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