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听我说……取一把锋利的刀子,再……再听我吩咐……我不想死,取孩子……取孩子出来……”
也只有取出孩子,大小人,才能保住。
若是再不取出孩子,这孩子……保不住不说,她也危险,她不想死,外面三个丫头还等着她。
肚子里面的孩子,还没见过阳光呢。
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儿要做,还没好好地享受过这个世界,所以……真不能死……
“啪嚓……”雷电,也在这一刻降临。虽然还没下大雨,但风却极大。看来,天气也糟心的很。
“来了,来了,婆子来了。”
在这样的大风夜晚,请鬼婆子的人终于背着个佝偻的婆子到了。
在她的手上,还抱着一个小箱子。
“婆子……”
哪怕是郑嫂子,还是另外一位陈婶儿,在看见这个婆子到来时,也都吓的往后缩。
老人很老,黑色的头巾包着脑袋,她颤巍巍地走到床前。只是看了一眼苏七巧,便摇头,“逆生子……”
“婆子救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苏七巧就是觉得,这位婆子能救自己。
昏黄的烛光下,老人笑咧着嘴,“逆生子,还是由我这鬼婆子接生的,一旦接生,这孩子,你能养大?”
……鬼婆接生
“能!”
几乎是毫不犹豫,苏七巧便点头。她定能护得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
“嗯,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孩子,交给我来。”
鬼婆子伸出布满青筋的手,在她面前轻轻地晃动着。
嘴里,更是哼着一些奇怪的歌曲。
那种曲调,听在郑嫂子等人的耳里,只觉得怪异的很。
但,却也有种莫名的,能让人舒服的想闭上眼睛的感觉。
疲累不堪的苏七巧,很快就陷入了沉睡当中。
“你们,也出去吧。”鬼婆子转身冷冷地看向郑嫂子几人。
“啊,好,那个,要我们帮忙吗?”郑嫂子按捺着不去看鬼婆子那张模糊不清的脸,那张脸,真的太诡谲,也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不用。去准备热水。”鬼婆子冷冷地吩咐后,便打开箱子。
郑嫂子临出门时,看见那箱子里面的明晃晃的刀子后,吓的闭嘴,赶紧离开。
“呜拉蒺有一……”
鬼婆子嘴里哼着奇怪的歌曲,在苏七巧的肚子上涂抹了一些凉凉的液体,最后,举起了刀子……
“哇哇……哇哇……”
折腾了一夜,那孩子终于降生出来。
郑嫂子抱着那个满面都是粪色的孩子,眼里,全是惊恐。
“肚子里面憋太久了,这孩子得长一段时间才能好。”鬼婆子为孩子洗干净后,放在一张羊皮袄子上,眼里,是浓浓的笑意。
“这,这孩子,不会是妖魔鬼怪吧?”一边的婶儿,跟着轻哼出声。
说实话,她也看过不少新生的孩子,可象这样的在肚子里面憋成了粪色的,真的太少见了。
……生了个妖怪??
“不是,这孩子养段时间正常的很。”
鬼婆子一点也不嫌弃这孩子,抱着,哼着只有她才能听懂的歌曲。
那小家伙,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小手无力地挥了挥,抓着鬼婆子的手拽了拽。
“哈哈……小家伙啊……”
鬼婆子逗了逗小家伙,放下孩子,转身提着自己的箱子离开。
出门时,正好就撞到从坑屋里出来的项蓉蓉。
项蓉蓉只看见这个顶着黑色头巾的佝着腰的女人。因为挡着了去路,鬼婆子抬头。
“啊啊……”
项蓉蓉吓的尖叫出声。
只因为,面前这张驴嘴般的长脸,又是坑坑洼洼的,那双眼睛,偏偏还亮的象猫头鹰的眼睛一样泛着绿色……
在这样的夜晚……风雷大作之时,咋然看见,不吓出白毛汗,也真的是见鬼了。
苏长青赶紧扶着吓软了的项蓉蓉,侧身,让过鬼婆子出门。
鬼婆子紧盯着半软的项蓉蓉,嘴里咕噜了一声,摇头,转身踏进了大风雨中。
在这整个过程中,陈家婶儿一直吓的面色煞白煞白的。
现在看大小无事了,便蹭的冲出了接生的房间。
一回到屋里,她就焚香,嘴里不断地念叨着。
“我说老婆子,你这神叨叨的,是抽的哪门子的疯呢?”
陈婶儿回身紧张地冲他“吁”了一声。“老头子,这事儿,说不得,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她又念叨起来,陈家老头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香。
……最忌讳的事儿
“我说,你今天为东家接生一个晚上,这回来就是这样的神道的,难不成,东家生的孩子不得劲儿?”
“老头子,我悄悄跟你说,不止是不得劲啊,这个,大不详,不详啊……”陈婶儿摇头,一脸的后怕。
这一来,到把陈老头吓住了。毕竟,村里最忌讳的,就是那些个神道的事儿。
如今,这事儿若是落在村子里面,他们可就得思考一下了。
“你赶紧说说,这究竟是个啥事儿?”
“嗯,我说,我说啊,这个,你说,生下的孩子,哪里有满脸,满身子都是绿色的?可咱东家生下的孩子,就是这样的啊。而且……”
陈婆子紧张地扫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后,“而且啊,这个接生,还是让鬼婆子来接生的呢,你说,那孩子,能是个好的啊?最重要的,这孩子……是个逆生子。逆生子不可活,一旦存活,不是家人不详,就是村人糟罪。”
“这,这……”
一时间,陈老头也跟着慌张了。
不是他们非得这么怕,只因为,之前他们从村里流浪出来,也是因为出生了一个逆生子。
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不行,你改天还得劝一下东家,让她把这孩子扔掉吧。她要不能狠心处理,我们帮忙处理了。这,这可不能让逆生子存活在世上啊。”
一时间,俩老口嘀咕不停。
而这一切,却被半道上出来上厕所的老项头听了个清清楚楚……
……老诡是鬼
“哈哈……对于别人来说,逆生子的消息是个不幸的事情,可对我老项头来说,却是个极好的喜迅啊。不幸,只要不幸,那你苏七巧的一切,还不得归我所有?”
回到房间,老项头怎么也平静不了。
最开始,他还只是觉得苏七巧让苏长青脱离了入赘这一事情有些不甘。
从女儿生了个胖小子后,他就开始思谋着要把苏长青再次弄成入赘项家的事实。
对于没有儿子的项老头来说,有一个入赘的听话的,且能掌控在手心的女婿,是他最想要的事情。
但是这一切,全因为苏七巧的崛起而泡汤。女儿若是争气一点,也不至于就这么服了软,他太清楚自己女儿的劣迹,就因为此,是以在项蓉蓉以嫁女的身份入了苏家后,他理一直在等着机会。
女儿怀孕生子,就给了他一个极好的机会。
“若是,再把苏七巧的一切财产夺取回来,我老项头,就算是人财二得,哪怕到时候当个地主,再纳几房小妾,也是可行的啊。”
越思谋,老项头就越发的激动。
这些年,虽然当木匠是赚了不少的好名声,也有了些许的银钱,但用在项蓉蓉身上的银钱也不少。
就因为如此,是以老项头一直很穷。
穷到,他只能用一些小钱去相好的房间里得一些快活,至于讨一房如花似玉的小妾之类的,更是想也甭想。
现在,这个机会就要出现在面前,老项头激动了……
……谋划
“我得谋划一下,看看怎么才能把苏七巧这个女人拿捏在手里。逆生子,最不详,这样的人出世了,我要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闹大呢?”
老项头想到即将迎娶的小妾,便认真的思考起来。
不一会儿,他拎着酒壶,走进了自己大徒弟的房间里……
“呀,师傅,赶紧来屋里坐。”
师徒俩人喝到半酣时,老项头有些个感概地看着他。
“方清啊,这些年,你跟着师傅,也快要出师了吧。唉,还记得啊,当年你娘带着你来找我,你爹很不舍你啊。”
方清腼腆地笑,“嗯,平时搁家里的时候,俺爹就总看我不顺眼儿的。没想到出门了,爹却最不舍我。”
“是呢,这男人啊,就是嘴巴上说的凶,事实上吧,内心可是软和着的呢。我记得你爹会一些方术,就比如,那种让墙上出血的事儿……”
老项头眯着眼睛,再为大徒弟倒上了酒。
喝的半醉的大徒弟,嘿嘿地傻笑出声。
起身瞄了一眼窗外,确定没有旁的人后,这才神秘的拉着老项头悄悄嘀咕。
“师傅,其实,我爹是干道士的嘛,这个,道士,当然,也得为人祛除邪恶之类的。可是,有时候,你得有说服力啊。那个墙上出血的事情,事实上,是我爹他们的一种手段。至于具体的怎么弄,我就不透露了。:”
老项头听的眼睛都亮了,他不再提这事儿,却是热情的给方清倒上了酒。
“来,来,今天我师傅俩不醉不归,喝酒,甭管明天怎么着,今天咱只管着这嘴上好。”
……不利消息
当老项头从方清的屋里出来时,他嚼着满意的笑容。
“想不到啊想不到,临老了,我也能学到这样一招骗人的邪门歪道,不过,这种事情,若是在村里突然间闹腾开来,也不知道,你苏七巧的逆生子的事儿,还能不能不受波及?”
孩子生下来了,苏七巧整个人也陷入了沉睡当中。
三天后,村在却传来不少悄悄地嘀咕声。
这些消息,极其不利于苏七巧。
尤其是郑嫂子听到这些传闻后,再也无法保持着淡定。
“我说郑家的,你有听说吗?我们村东头啊,那堵残墙上,居然自己冒出了血液,天啊,好碜人啊。”
“村东头?”郑嫂子吓的倒抽口凉气,“那不是好久没住人了吗?怎么会有血从墙面上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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