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会咬人,更何况,她江采从来不是个软萌动物。
容湛要是把她逼急了,她不介意鱼死网破,横竖一条命,她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还能怕了谁不成!
话虽这么说,在容湛的气势之下,江采还是不受控制的腿软了下。
要命,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
江采内心煎熬,面上还得做出一副镇定表情,表里不一的差点精神分裂。
而四周的空气已经冷到极点,如果江采再仔细回忆一下,便会知道,容湛平生最恨被人威胁。
他威胁人可以,但反过来就不行。
霸道自私独裁到极点。
“母后真是勇气可嘉,说说你的条件。”
当江采差点受不住这要命的氛围时,容湛突然松了压迫,话锋急转而下。
被这一突然改变弄懵的江采,稀里糊涂的便道:“你的要求我完成之后,你就放我走,是从今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真狠。
容湛目光落在她那张一张一合的唇瓣上,淡淡樱花色的唇,形状好看的不得了,狠心的话也是手到擒来。
他想狠狠压上去,好好惩罚她的不乖。
但最终,理智克制住他的情绪,一张俊朗的面上,如蒙上了一层雾,看不真切。
他的声音也是朦胧的,以至于江采听到的时候,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朕要你帮朕败国,最好是国破山河倒,民怨四起,血流成河的那种。”
轻飘飘的语气,捉摸不透的感情。
江采不得不在想,这人是不是被烧坏了脑子。
自古皇帝都在想着怎样守住江山,怎样使得国泰民安,这么奋力于败国的皇帝,她还是头一个见。
“如何?”
见她发楞,容湛又问上一句。
江采确信他不是逗自己时,才抿了抿唇:“成交,但你得发誓。”
先前被他骗了太多次,就拿手谕来说,其中也存在一个坑。
这一次,她又多长了个心眼。
都说皇帝命里有真龙守护,说不得假话,所以才有了天子言而有信一诺千金的说法。
皇帝一般不发誓,毕竟多少都顾忌着真龙守护的说法,怕引来反噬。
江采这一招,铤而走险,她不确定容湛听到这要求,会不会暴走。
但当对方毫不犹豫划破手指,滴血盟誓,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不过这有些不合常理,他竟然这么简单就妥协,发下这么毒的誓,这还是那个奸诈狡猾的容湛吗?
然而细想一下,她答应的败国一说,也并非易事。
彼此彼此吧。
“母后这回可放心?”
容湛将被割破的手指放在口中轻吮,分明简单的动作,在他这里却莫名的诱惑,色气十足。
尤其那双浅浅的琥珀色眸子,更像是被水浸染过一般,亮的人心头发颤。
江采只觉得鼻腔一热,连忙别过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必须远离这个人!
“如果皇上没什么其他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关于您说的败国之策,我会好好策划,咱们改日再详谈。”
江采面不改色的说完,淡定自若的走出御书房。
几乎是刚刚身影淡出容湛视野,便脚下生风的回了养心殿。
御书房内的容湛将受伤的手指摆到面前,反复查看,眼底一丝异样,转瞬即逝。
一直守在门外的李公公低眉敛目:“皇上,钦差大人已等候多时。”
容湛闻言眸子一眯,面上神色空了下来,他唇瓣轻启:“宣。”
李公公得令退下,诺大的御书房有半面置身阳光之下,显得通透,另一半置身阴暗,冒着森冷之气。
仿佛是朝堂之上的真实写照,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在明,他们在暗,如一群饿狼,皆在虎视眈眈着这个龙椅。
唇角勾出一抹弧度,带着前所未有的邪肆自负。
不怕敌人少,怕的,是他们不敢上。
……
早春,阳光明媚。
不再寒冷的天气让人心旷神怡,江采走在这条小路上,只觉得神清气爽。
什么都摊开了说的感觉不是一般的舒畅,她仿佛已经看到在自己面前敞开的一条康庄大道。
日后出了这宫门,她要做些什么呢?
还是当个医生?法医肯定是不行的了,这个时代,仵作是没前途的。
那就还是吃老本行好了,自己开一个医馆,以她的技术,能治好旁人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
到时候她就来个饥饿营销手段,将自己的身价提上去。
每日看病名额有限,诊金让他们自行提价,前十名就是她一天要面对的客人。
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会成为一个百万富婆,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迎娶高富帅。
这才是穿越女主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瞧瞧她现在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
江采啧啧叹了两声,越想越觉得自己往后的日子别提多快活,就连这书上吱吱叫的鸟儿都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但是说到离开皇宫,她不免又想到了容湛开出的条件。
败国。
这真是个前所未有的奇葩,放着好好的明君不做,偏偏要做昏君。
放着大好山河不要,偏偏要败坏。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这话说的真的全都是道理,用在容湛身上再合适不过。
反正,照她这常人的思想,是不能领会他脑子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了。
不过,他在打什么算盘,她也不用知道。
毕竟,她现在所需要做的,只是败国!
想想她江采日后就要走上重生妲己褒姒之路,还有些小激动。
江采一路心情愉悦的回了养心殿,前脚刚进屋,后脚胧月便带了个好消息来。
“娘娘,小公子的身份被公之于众了,他竟然是欣妃娘娘的儿子。”
江采但笑不语,其实有时候,胧月的单纯并不是件坏事,起码省去她解释来龙去脉的功夫。
“小公子……啊,不对,以后该改口叫小皇子了。”
胧月自言自语,清秀的面上满是欣喜。
江采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她问:“小金鱼成了小皇子你很开心?”
“那是自然,之前小皇子躲藏了几年,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多可怜,以后他来咱们这里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那你以后会照顾他吗?”
江采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胧月下意识回答:“当然会啊!”
答完之后,她才恍然发觉,江采的意思不对劲。
“娘娘,您问我会不会照顾小皇子,那您呢?”
江采低笑一声,刚才还在想这小妮子太傻,一根筋,如今这么快就转过弯来,看来也并没有傻到哪儿去。
“没事,我就是问问,对了,咱们宫里的橘子还有吗,我馋了。”
胧月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站起身子:“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橘子。”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江采收起眼底的情绪,长舒口气。
反正还早,她确实不应该这么早的和她说这个问题。
其实是想好的,她以后出宫,不会带上胧月。
虽说之前就已经给自己的出路打算好,但是江采并不能保证,自己会真的一帆风顺。
这个时代她没有真正经历过,谁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不是与宫中一样?
要是到时候她连自己都养活不了,难道要让胧月跟着自己受苦?
理想是要有的,但现实的骨感她也得考虑在内。
将所有的思绪放下,江采给自己放了一个小假日。
这些天忙东忙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睡到标准的睡眠时间,以至于这一闲下来,各种疲劳感蜂拥而至。
也不过是刚刚沾上枕头,便陷入沉沉梦想。
再醒来时,一睁眼,忽的对上十几双眼睛,这样的画面差点让江采以为,自己还在噩梦里。
“太后娘娘,您醒了。”
其中最年长的一个女人,江采有些印象。
她刚穿越来时,那一场宫宴之前,就是这个人带着她里里外外的洗漱一番,差点没被搓掉一层皮。
江采对这张脸有深度的心理阴影。
“你们在此作甚?”她警惕的问。
年长嬷嬷回道:“奴婢们是奉圣旨,给娘娘净浴,去参拜黄陵。”
参拜皇陵?这是做什么?
江采一肚子的问题,最终胎死腹中。
再次享受了一把全方位被伺候的感受,直到浑身闻不出半点异味时,才肯罢手。
江采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时恍惚起来。
即便铜镜模糊不清,但依然挡不住风华绝代。
她一早就知道这张脸很美,但头一回感受到这惊心动魄的美。
一身素色衣裙与淡雅的气质尤为相符,袖口与领口勾勒出的云层图案多了些活力,慵懒又曼倦。
未施粉黛的脸,天然不加以任何修饰,没了妆品的掩盖,姿容更甚,衬的那一双蓝眸愈发晶亮流光溢彩。
镜子里的人足以摄魂心魄,年长的嬷嬷也没想到。
对江采来说,洗尽铅华比雕琢更能让她光彩四射,这是个天生的尤物。
只是可惜,先皇已经不在人世,真是可怜了这么一个美人,要独守空房。
在这花一般的年纪,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
“娘娘,可准备好了?”嬷嬷低眉问了句。
江采凝神,随意应了声,她倒要看看,容湛究竟又在搞什么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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