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昱,进屋!”
萦妃的语气严厉,似乎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对小金鱼说过话。
因此,当萦妃说完这句话后,小金鱼依然愣在原地。
萦妃不由得急了起来,她不由分说的拽着小金鱼往屋子里去,看的江采眉梢一挑。
“萦妃不必再藏了,哀家和小金鱼已经是熟识。”
萦妃闻言面色顿时苍白起来,这神色的转变,几乎要让江采以为,自己是有多十恶不赦的一个人。
“太后是说,您和景昱早就见过面了?”
萦妃像是要证实什么一般,又问了一句。
江采点了点头:“是啊。”
这有什么问题吗?虽然说小金鱼的存在在宫里是个禁忌。
但以她江采的人品,就算与她相识,怎么着也谈不上坏事吧。
萦妃在她回答之后不再言语,江采正要追问,一旁一向懂得规矩的黄明容突然间插话。
“太后,天色已经不早了。”
听她这么一提醒,江采这才发觉天已经暗了下来。
对于萦妃的态度也不再那么计较,大概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之前太作恶多端。
以至于吓得后宫一众嫔妃无人敢靠近。
自我解释了一番之后,江采转移话题:“萦妃的身体如何了?”
萦妃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过激,收拾好情绪之后,慢吞吞的回道:“多谢娘娘关心,臣妾无碍。”
江采欣慰的点了点头,看向萦妃的目光里带了一丝探究。
说实话,萦妃的性格和她想象的有些出入。
本来以为甘心呆在这冷宫里还当别人接盘侠的女子,性情会偏柔弱,或者善心过了头。
但从她方才与弯月的一席对话来看,眼前这位美人,也并非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身娇体弱易推倒。
就算现在是身处冷宫,这个姑娘的性子也不会弱到哪儿去。
不过令她好奇的是,既然她性格如此,又怎么会甘愿呆在冷宫这种地方呢?还缠了一身的毛病。
但江采不会傻到去没事儿找事儿,对于后宫这些事,她是能避则避,绝对不会自己主动接触。
“没事的话,哀家便放心了,有空可以让小金鱼到太医院找哀家。”
江采随意的说了一句,转身便要走。
黄明容却先她一步开口道:“太后不把脉?”
江采疑惑的看着她,黄明容什么时候这般热心了?
理智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诈。
虽然黄明容是自己的女医,但她的顶头上司还是皇帝,不得不防啊。
“萦妃没有脉象,把脉也查不出什么原因。”
江采这般说了一句,黄明容神色一深,不再言语。
有些时候话说的太明显了的话,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方才的话已经让江采警惕起来,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效果。
眼看着黄明容站在一旁,低眉敛目,一副乖巧的模样,江采才淡淡的回身,准备离开。
本来她的本意就是看萦妃恢复的如何,毕竟她的伤势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造成的。
如今看面相,气色还不错,也便没什么好留下来的了。
然而,老天爷总是在你做好决定的时候,会在在你面前铺出两个选择,非得让你经历一次犹豫不决。
贱的很。
就在江采前脚刚刚踏出院门,后脚便听到来自黄明容的一声惊叫:“娘娘,萦妃晕倒了!”
江采迅速回眸,只对上小金鱼求救的眼神,心中哀叹一声,折返了脚步回来。
“先别动她。”
就在黄明容要将萦妃搬回屋中的时候,江采急忙出声阻止。
黄明容的动作顿在半空中,江采走过来时,没有看她,直接蹲下扒开萦妃的瞳孔查看。
在弄清楚情况之后,她神色不明的抬头看了一眼黄明容,后者面色依旧如常,眼底却划过一丝躲避。
“把她送到床上,注意不要让她的头朝下。”
江采吩咐了一句便退了一步,将空间让出来。
胧月与黄明容合力将人送到床上,其间按照她的吩咐,让萦妃始终保持水平的状态。
“我姨姨怎么样了?”
几乎是现在刚刚稳定下来,小金鱼便急急的问了一句。
江采淡淡的抿唇:“没事,你姨姨体内的毒素与我给她配的药方产生的作用,她一时承受不住,所以晕倒。”
“体内的毒素?!”
江采话音刚落,小金鱼便扬高了声音重复道。
见他这般神情,江采倒是有些疑惑。
关于萦妃体内被人下毒的事情,他之前不就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姨姨的毒能解吗?”
江采的疑问还没有得到回答,小金鱼便已经调整好状态问。
对于这个四五岁的孩子,能够这么快接受事实,江采很是意外。
这孩子的心性是该有多成熟。
“解是可以解,不过要费点事。”
江采安抚着道。
萦妃体内的毒素,并不是什么奇毒,恰好在她能够解了的范围之内。
只不过,因为毒素堆积了许多年,一时之间想要清除干净,也不是个容易的事。
想要彻底解决,必须要忙活上一阵子。
江采的意思是这般,但小金鱼听了之后却产生了误解。
他闻言像是坚定了什么一般,跑到过房之后翻箱倒柜一阵又接着捧着一个小箱子出来,往她面前一送。
江采看着这肉乎乎的手掌上捧着的大约有成人男子两个巴掌大的箱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里面是什么?”她问。
“我们所有的钱,都给你!”
小金鱼语气肯定,细听之下尾音中还带着些许的不舍。
江采在愣怔之后,特别想发笑,理智让她忍住,看着自己低下头才能看到的小孩,一脸的真挚,顿时心中柔软起来。
她抬手,动作自然的揉揉他的头顶:“我不要你钱,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买零嘴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一份就行了。”
小金鱼仔细的听着她的话,最后点了点头,异常坚定。
“好!”
与孩子交谈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江采唇角噙着笑,转身开始布置给萦妃解毒的事宜。
站在一旁的黄明容有些难安,尤其是被江采看了一眼之后,更是忐忑。
江采分明已经看穿了萦妃的昏迷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可是却没有拆穿,甚至当着她的面替她圆说。
这让一向自持冷静的黄明容,也不由得揣测起江采的用意。
但相比起她的局促,江采要显得自然许多。
她吩咐胧月将萦妃一会儿要用到的木桶与药材准备好后,便开始挑拣药材。
黄明容在一旁干站了片刻后,上前帮忙:“娘娘接下来要做什么?”
江采眼皮子不抬一下的回答:“给萦妃泡药浴,在她体内的毒打散之后,再针灸引出来。”
“我能帮忙做什么?”黄明容问道。
这回江采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的高深莫测:“什么都不用做,如果非要做什么的话,那就是等到萦妃醒了之后,跟她道句歉。”
为什么要道歉呢?因为萦妃的昏迷就是她一手造成的。
黄明容听懂了这层意思之后,顿时面色一白。
看着江采再次投入忙碌,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太后看似糊涂,平时大大咧咧的粗神经,但实际上她比任何人都要敏感。
简直细腻到令人惊叹。
但是,这次她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不得已,毕竟她在本质上还是属于容湛的人。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江采在将所有的事先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一抬头见黄明容还杵在跟前,她笑了笑道。
分明江采的态度并没有很恶劣,当黄明容听了之后仍然不适。
她扯了扯唇角苦笑一声,应下之后离开。
胧月刚刚将水烧好,回来的时候恰好与离开的黄明容打了个照面,进屋后问江采:“娘娘,黄女医怎么走了?您不要人帮忙吗?”
江采耸了耸肩:“别人的人,用不起。”
按照胧月的智商,江采这番话她自然是听不懂的,而这个小宫娥最大的优点便是,从来不会为难自己。
听不懂的话,撇了撇嘴也就算了。
带到所有准备好之后,江采将萦妃放入药浴桶里,接着在外殿静静等待着。
一场药浴通常情况下需要三到四个小时,大概三四个小时过去之后天已经黑了。
江采叹了口气,恍然发觉这一天晚膳都还没有用,显然一向贪嘴的胧月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娘娘,我去御膳房拿些吃食来。”
江采从来不会愧对自己的肚子,点了点头应下之后,要小金鱼随她一同前去。
小金鱼这孩子虽然聪明,但关心则乱,太过于关心他姨姨,以至于聪明劲儿不翼而飞。
与其留他在这里干着急,不如分散些注意力。
小金鱼反射性的想拒绝,胧月却由不得他同意不同意,直接拽着人便走。
当胧月与小金鱼都出到院子时,江采才发现,这只剩下她一个还有思想的人,在这偏僻的地方,还真是惊悚的很。
尤其是在这月黑风高,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夜晚的时候。
外面有不知名的野猫在呜咽着,这破败的院子,不时有冷风灌进来,吹得人心里直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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