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袭竹青衣袍,梳着整齐的发冠,年轻的面上却总是一本正经,浑身书卷味儿十足。
这面前俊俏的奶油小生,可不就是萧洛么!
江采笑意盈盈的走上去,想起自己白天时对他说过,让他去相问渔府上找自己的事,现如今看来,是麻烦这位年轻县长多跑了好几圈了。
江采自知过意不去,她歉意的笑了笑道:“抱歉,我临时转到了客栈。”
萧洛摆了摆手,又对她回了个礼节,才步入正题:“方才接到临时的一起案子,那我就对姑娘长话短说了。”
萧洛面色焦急,江采点头示意他继续。
“十分惭愧,姑娘让我找的人我没能找到,城中基本上瘟疫都是同一个时间段,突然爆发的,爆发之后我便采取了极端的政策,严禁患者与没被感染的人接触,因此,姑娘让我找的人,实在是找不到。”
萧洛说着,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愧疚,仿佛没能帮上江采什么忙,是多罪大恶极的事。
他顿了顿,又有些忐忑的问:“江采姑娘,是不是没找到人,瘟疫就没得治了?”
在此之前,已经有太多的大夫对此束手无策,萧洛的希望早已经被现实磨得几乎亮不起来。
说句实在话,他对眼前这位貌美年轻的女大夫,实在没什么底气。
将他略微颓然的表情看了去,江采叹息一声。
虽然没找到抗体这一点是自己早已经猜到了的,但在真正确定之后,还是有些失望。
也仅仅是一瞬间,江采再次扬起笑意安慰他:“无碍,只不过是花费的时间要多一些,解药还是能研制出来的,只是,得需要你的配合。”
萧洛闻言眸子一亮,他万分积极的道:“有什么是我能做到的,姑娘尽管说!”
江采对萧洛尤为欣赏,尤其是在这腐败的朝政之下,竟难得有个如此体恤民情的好官,真是难得。
她也不客气,直接将县长当手下吩咐:“我需要一些患者来做实验,一个个的试药,直到找到完整的解决方案。”
江采暂时没有说,观察药效的周期通常在三天左右,到了那时才能看出结果,但是自己明日便要回帝京。
之所以选择暂时隐瞒,是怕萧洛担心的太多。
萧洛听了她的话,犹豫了片刻,问的报赧:“江采姑娘,我问一句不当问的话,药物会对人造成其他伤害吗,我指的是,除了解药外的那一颗。”
江采听他这么问题,不免要笑出声。
这个老实的县长,竟然在怀疑她在像相问渔那般,那活人试药。
“您请放心,就算不是解药,那也是半成品的解药,只是体内毒素清理不干净,其他的,没什么影响。”
萧洛这才松了口气,他见江采笑看着自己,挠了挠头,笑的歉意,他似忽的想起什么,赶忙收起神情,匆匆道:“江采姑娘可能要等到片刻,我刚接到报案,说城西的白府上下一百零八人一夜之间消失,我得去现场看一圈。”
江采在听到‘白府’两个字的时候,精神抖擞下。
不知萧洛口中的‘白府’,与自己所知道的那个‘白府’是不是同一家。
“不知您说的‘白府’可是刚收下丧了双亲的表小姐的那家?”出于好奇,江采顺便问了句。
萧洛一怔,随后答道:“这里总共就一个白府,但并未有表小姐在近日登门,不知江采姑娘问的是哪一个?”
江采听这话陷入深思,既然这里没有第二个白府,那她说的,便应当与萧洛说的是同一个才是。
可闻夏不是白府老爷的侄女么?怎么没人听说?
关于这一点,江采并未深想,她好奇的是,白府上下一百多人,竟一夜间从人间蒸发了?
要么是有阴谋,要是就是藏诡计,总之这种非正常的情况,一定没什么好事发生就对了。
“江采姑娘请在此稍等一段时间,待会儿我会派人给你送患者来,我先去处理案子了。”
萧洛的时间安排的很紧,两句不离离开,江采自然不好再拦着。、
目送着他远去,开始回房仔细回想现代非典的抗体配方。
因为时间隔得有些久远,江采不确定自己能否记得完整,凭着记忆,大致列了一份清单后,门突然被敲响。
上次客栈的阴影还没消散,江采心不由自主的提到半空中。
“小姐,是县长送来的人。”
正怀疑着外面是敌是友时,突然传来了方折的声音,江采这才放心开门。
更巧的是,萧洛送来的患者当中,正好有一个是江采白天询问过的患者。
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见到江采时,惊喜的放大眼瞳。
江采冲他微笑,便专心投入工作。
制作瘟疫解药的过程并不复杂,只是江采担心药效,一直细细钻研,一来二去,窗外的天色从黑沉到乳白,一夜的时间悄然从指缝中溜走。
天蒙蒙亮的时候,江采该忙活的事情也基本上收工,她将多出来多一些药明确的分成几份,摆放到桌上,让四个患者依次拿着。
“这里面是你们服下的药,三天之后,谁痊愈了就把手里的药给县长,让他批量生产,让感染了瘟疫的百姓服下去。
江采吩咐着,将一口气舒出之后,顿觉劳累。
确定四人将自己的话给听了进去,才放人离开。
几乎是在她刚送完人,那边容湛便穿戴整齐的出现在对面,见到她,唇角又勾出熟悉的弧度。
“早。”
江采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脸,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
不然怎么看起来与昨日盛怒的他判若两人?
“解药做好了?”
难得的,容湛终于想起来他是这江山的主,总算过问一句,意思意思的关心下他的子民。
冷静下来的容湛又是那个每句话都带着坑的狡黠狐狸,江采浑身警惕,进入戒备状态,她点点头,只恩了一声。
“大宣该为拥有这般爱民如子的太后,而感到自豪。”
自豪个屁,**做完好事之后都是无法拥有被提名的机会了。
这次回去,大家只会夸,皇帝体恤民情,皇恩浩荡,在龙瑞凤祥的影响之下,临江一带的瘟疫竟然迎刃而解。
江采半点不怀疑,以容湛的性格,他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皇上,马车已经备好,随时准备出发。”
方折的出现让江采得到喘息的机会,容湛终于暂时将注意力从她身上撤回,出了客栈翻身上马。
是的,是上马。
放着后面宽敞舒适的马车不坐,他要骑马,江采怀疑他的脑子昨日被相问渔刺激坏了。
“母后请上车。”
当容湛这么说道的时候,江采才恍然意识到,摆放在面前的,只有一辆马车,这是什么节奏?
“娘娘……啊!”
胧月正唯唯诺诺的准备蹭到江采身旁,忽的有人提着她的后衣领,动作迅速的将她甩上马。
生平头一次骑马的小宫娥被吓的嗷嗷直叫,方折根本不在乎她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尤其有牺牲精神的带着胧月跑远。
清晨的客栈门前冷清清的,街道上也没什么人。
江采站在客栈门前,对着一辆马车犯起愁来,她在想,自己要是上车了,称不称得上是‘上了贼车’。
披着单薄的外衣,一阵风吹过,她下意识紧了紧衣裳,再三犹豫之下,还是上了由容湛驾驭的马车上。
刚上车,屁股还没沾上软塌,忽的一阵惯力冲来,江采一个站立不稳,趴在车厢底上。
幸好这脚下垫了厚厚的一层毛毯,摔倒也并不疼。
有了前车之鉴,江采死死的抓着车窗不松手。
外面的容湛将马当做赛车来跑,走位风骚,完全不顾车厢里已经七倒八落的一片狼藉。
“我说你该解气了吧!”
江采在第无数字差点仰翻出马车时,忍无可忍的冲着外面喊上一句。
不就是她没完成任务吗,不就是相问渔跑了吗,他用得着将气都撒在她身上么!
江采愤恨不平,然而下一秒,她连置气的心思都没有。
前一秒还在马背上策马奔腾的人,下一刻便到了自己跟前,修长的手指毫不留情的卡在她的脖子上,力气半点没放水,大的要拧断她的脑袋。
他要杀她。
这个想法刚刚定型,江采便奋力挣扎起来,但她的力气,在容湛面前小的如同兔子一般可怜。
无法反抗,只能将腿蹬的踹翻矮凳,难以复刻的脸上已经呈现猪肝色。
求生的本能让江采拳打脚踢,尖锐的指甲狠狠的挠着他的手背。
容湛苍白的皮肤上,绽放出一道道血痕,手下的力气却半点不松懈。
江采已经处于窒息状态,逐渐的,手脚也开始麻木起来,浑身再也使不上半点力气,就在她以为自己下一秒便要死去时,容湛的手忽的一松。
忽然得到空气的肺部急速煽动着,江采跪坐着,大口大口的呼吸。
干燥的空气穿过干燥的喉咙,像被刀片割裂一般的疼痛,江采面色由红转白,额上冒着丝丝冷汗,大脑一片空白。
而此时,容湛的声音不含一丝感情,传入耳中。
“感觉到了吗?濒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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