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暖,白天的时候,秦诺除了抄抄佛经,看看书,便带着梁嬷嬷和碧桃到院子里闲逛。反正杨木林不管是送东西,还是带人来打扫庭院,都会自己先进来瞧瞧,不会让其他人随便出入,秦诺也不怕有人看到扁平的腹部。
想想,这时候也该七个月了吧!相比要挺着个假肚子出现在人前,她还是宁愿选择在这凤仪宫里躲清净。
到了晚上,主仆三人都是早早就歇息。因梁嬷嬷年纪大了,秦诺怕自己晚上若是有什么事,会影响梁嬷嬷休息,都是让她自己到别的屋子里睡,而碧桃则睡在她外间的炕上。
这日一早,秦诺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便不自觉地深深吸了口气,她觉得屋子里有股子怪怪的味道,好像……跟她曾经迷倒过一屋子丫头的迷香差不多。
秦诺一个机灵,快速翻身下床,却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她忙坐在床边,稳定了片刻,又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方才重新站起来,一行往外走,一行叫着碧桃。
“娘娘!”碧桃揉着眼睛走了进来。“您醒了,奴婢这就给您准备水洗漱。”
“姑姑呢!”秦诺忙问道。
“姑姑出去了。今儿奴婢睡过了,还是姑姑叫的奴婢。”碧桃说着,就往外走去。
秦诺抽动鼻子仔细闻了闻,外面并没有那么大的味道。她想了想,转身回到室内。
除了床上被她扔的乱七八糟的被褥,室内很整洁,并没有被人翻过的痕迹,镜台上的梳子和几样首饰都好好地放着。打开几个小匣子,里面的东西也都拜访的十分整齐,看不出什么来。
秦诺尽管喜欢收藏,可因为太多了,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有多少首饰,即便少了,她也瞧不出来。
重新回到床边,秦诺的手,下意识地伸到枕畔,立刻顿住了。
她的手表不见了。
那个她从原来的空间带来的蓝水晶和珍珠串起来的太阳能手表,是她每天都会戴在手腕上的装饰,一是觉得它很漂亮,二是,尽管不知道那表还准不准了,可还兢兢业业地走着,只要给它晒晒太阳,它就干活儿。
别的首饰,都是碧桃给她跟衣裳搭配,唯有这手表,她几乎日日都戴着。
她明明记得临睡前放在枕边的,一同放着的还有太阳能手电,但手电还在,手表怎么就不见了?
碧桃端了水进来,秦诺接过帕子。
“我自己洗,你把我原来那个包袱里的东西找出来,给我瞧瞧。”
碧桃答应着,拿出钥匙,打开了一个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做工精致紫檀木的小箱子,放到桌子上,又打开了箱子的锁。
秦诺有些无语。这小箱子,比箱子里面的东西值钱多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跟前看了看。
手机还在,但已经没电了。防狼喷雾还有,她听说这东西过了保质期也可以用,就没扔。创可贴也没用完,不过过期了,再用可没什么好处。秦诺将几包创可贴拿出来,交给碧桃。
“扔了吧!”
“这个不是可以贴在伤口上的吗?”碧桃问道。不过,她有一年多近两年不见娘娘给她自己或其他人用了。
“不能再用了!”秦诺简单地说,将那箱子合上,颓然地回到床上坐着。
因为本来就是打算到清朝去旅游的,没打算常呆,她只带了一块手表,手电倒是多带了两个,被她送给凌夜轩和老十五了。
看着碧桃收了小箱子,秦诺也没多说。换了衣裳便坐到镜台前,让碧桃给她梳妆打扮。见碧桃打开匣子,又拿出了两样首饰,秦诺也没吭声。
碧桃没说有首饰不见了,显见得没丢什么东西。
秦诺决定,等会子再好好找找。这凤仪宫会进贼本就奇了,哪个贼又会放着那些贵重的东西不要,专门拿她那手表呢!那串珠子虽漂亮,可也不值什么钱。
碧桃对自家娘娘那几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早就见怪不怪,只是看了那手电一眼,便放到一旁,准备灯会拿出去晒晒太阳。
“娘娘,您的那串手链呢?”碧桃并不知道那手链是块表,只道是自家娘娘很喜欢那串珠子,经常戴着,还会没事儿就瞧上两眼。
“对啊!”秦诺才想起来似的,走回到床边。“我还忘了戴。”
主仆二人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找了半天,也没见到手表。
“难不成收起来了?”碧桃有些奇怪,又回到镜台那里,里里外外地翻了个遍,依然没有,忍不住自言自语。“奴婢也没记得收在柜子里,娘娘昨天还戴来着!”
柜子里的钥匙都在碧桃那儿,若是收起来了,她是不会忘记的。
“算了!别找了!”秦诺不在意地说,又问了一句。“昨儿你没睡好吗?怎么会起的晚了?”
“没有啊!躺下就睡了,可能比娘娘还早呢!就是不知道怎么了,觉得有些头疼,不过现在已经好了。”碧桃说着,端了盆子,走了出去。
估计是想给人照成“皇后娘娘即将临盆”的假象,徐太医这两个月比之前来的勤了些。
秦诺正看梁嬷嬷和碧桃做针线,自己也笨手笨脚地穿针引线,打算做个荷包,等端午的时候送给凌夜轩。反正能做出来就送,做不出来就算了,她也没打算强迫自己。
见徐太医进来,碧桃忙放下针线去沏茶,秦诺则和梁嬷嬷一道,跟徐太医闲聊。
“最近宫里可有什么新鲜事?”秦诺问道。
“也没什么!”徐太医笑呵呵地回答,又想了想。“哦,对了!十三殿下回来了,听说府邸已经准备好,过几日就要封王分府,这算不算是一桩新鲜事?”
秦诺顿时有了种时光飞逝的感觉。想她认识老十三的时候,老十三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被凌夜轩派出京城两次,第一次当年就回来了,第二次却差不多三年,算起来,可不是有二十了吗?
真的也该封王分府,接下来就要娶妻纳妾了。
“十三殿下封了王,武昭仪也要跟着出府了,这宫里可就没那么热闹了。”梁嬷嬷忍不住笑。
秦诺也笑了笑。
这宫里,老一辈的就已逝的贵妃和武昭仪闹腾,这一辈的,最闹腾的莫过于媚月,诸如景淑仪、沐如兰之流,都跟她一样,背地里闹腾,表面上可是贤良淑德的很。
仔细想来,她和她们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她是胜者,得了凌夜轩的心还得了名分,败者,则搭上了性命。
“再就是,十七殿下和十八殿下去求见太皇太后,想让赵文韬见他姐姐一面。两位小殿下可真会闹人,幸亏被她们母妃给带回去了。”徐太医不疾不徐地说。
“他们两个闹什么?”秦诺有些奇怪。“赵文韬不是给十六殿下伴读吗?”
青萝在凤仪宫的日子,赵文韬只是偶尔会来瞧瞧他姐姐,因老十六老十七他们也不常来凤仪宫,大多数时候,是青萝去看赵文韬。
算起来青萝也有八九个月没出寿宁宫了,赵文韬思念姐姐,倒也可以理解。
“赵文韬一直跟着十六殿下和十七殿下读书,也没说是谁的伴读,不过跟他最好的,是十八殿下,恨不得日日缠着他。臣也不过是偶尔见过他,小小年纪,倒是极稳重儒雅。”
“他小时候跟十五殿下也玩的很好。”想起老十五和玉强先是互相看着不顺眼,后来又玩到一处的那一段,秦诺忍不住想笑。
“幸亏几位殿下和赵文韬都小。”徐太医轻描淡写地说道。“不然,那青萝姑娘的靠山,可够庞大的!”
本来在做针线的梁嬷嬷听了徐太医的话,忽然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抹暗影,因瞬间分了神,针不小心刺到了手上。
“姑姑,您没事吧!”碧桃忙上前去轻声问道,拿了帕子递给梁嬷嬷,忽然就怀念起来刚才被她扔掉的创可贴。
“徐太医想的可真多。”秦诺不动声色地笑着,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臣是个单纯的人,唯一和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学得一身医术,医病救人,怎么会想这个?是臣不小心听瑾王爷说的,今儿娘娘问宫里新鲜事,臣忽然想起来了而已。”徐太医又开始油腔滑调。“对了,臣听李太医和梁太医说,青萝姑娘怀的,应该是双生子。”
“你不是说没什么新鲜事吗?”秦诺不在意地笑。“徐太医这八卦的精神,跟我原来的丫头倒是有一拼。你每次来,凤仪宫都热闹了许多。”
梁嬷嬷重新拿起针线的手却又是一颤,抬头看了一样碧桃。碧桃立刻回到秦诺身边,将秦诺的袖子挽起来一些,搁上了帕子。
徐太医也不再说话,开始专心诊脉。
送走了徐太医,秦诺忍不住对梁嬷嬷笑。
“姑姑这样年纪的人,什么事没经过,倒为徐太医的几句玩笑话着急起来。”
“正是因经的事多了,才觉得瑾王爷的思虑也不无道理。如今也没几天,那边就该有动静了,娘娘可想过没有,怎么处置青萝?”梁嬷嬷看着秦诺,眼中现出一丝担忧之色。
“姑姑怎么看?”秦诺不回答梁嬷嬷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意思,是将青萝送出宫去,或是寻个人家打发了。”梁嬷嬷说着,摇了摇头。“许真是我多虑了。可,即便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再思虑周全,又不牵扯旁人,说到底,那孩子……那两个……孩子,毕竟是青萝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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