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坦诚
顾曦久久没说话,片刻后,才将信函还给萧辰。
上辈子萧家揭竿而起,楚家立刻倒戈,原来就是因为这唐大志的因故。顾曦记得,那时候因为楚家倒戈,将皇舅舅气的当场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口中干燥,顾曦端起一旁已经凉了的茶水轻抿一口。萧辰立刻将顾曦杯中的茶水换成了温的,轻声道:“女孩子家总要多注意些。”
顾曦眼皮一跳,萧辰不觉得现在对她说这种话不太合适吗?再说,萧辰这个形象这么小声的说话她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又端起温茶喝了一口,顾曦缓缓道:“世子爷觉得我知道了这事情的始末后,还会将唐大志交给你吗?”
萧辰摇摇头道:“郡主有所不知,那楚雄近日已经得了唐大志正在汴阳的消息,已经派人过来了。你说,若是那楚雄知道人在隆玉长公主府中为奴,并签了死契,他心中会不会对隆玉长公主很是不满?”
顾曦细细品了萧辰话中的意思,突然对萧辰露出了一副特别灿烂的笑容,桃花眼眯成了月牙般,嘴角弧度翘起:“世子爷怕是不知,我母亲今天一早就去官府销了唐大志的奴籍,现在唐大志在我家可是座上宾一般的存在呢!”顾曦半真半假的说着,心里打定主意回去就把唐大志好好供起来,省的麻烦找上门来。
萧辰的确没想到这一出,却依旧面不改色道:“就算这样,也改变不了唐大志曾经在贵府上为奴的曾经吧?”
顾曦收起笑容,近乎挑衅的看着萧辰冷哼道:“大不了我现在回去就把唐大志打包给镇北将军送过去!”
萧辰只觉得顾曦这副表情看着很是可爱,带着笑容回到:“我也觉得这样甚好。”
萧辰今天把顾曦约出来,本来就是提醒顾曦的。镇北将军近来年脾气愈发暴躁,他生怕镇北将军一时失了理智,虽然明面上不敢对隆玉长公主和顾曦做什么,可那镇北将军背地里的阴招,萧辰可都是见识过的。
毕竟近些年来皇帝愈渐势微,一些权臣也都蠢蠢欲动,其中,就包括在北地已经有了自己势力的镇北大将军——楚雄。
同时,萧辰也是盼望着能够以这个借口再见顾曦一次的。虽然只和顾曦见过几次,但是每一次都让萧辰觉得心跳加速,萧辰本来打算屏蔽了顾曦的消息斩断了和她的联系,但是天性使然,萧辰总是忍不住偷偷的去留意她最近的动向。
就连那日顾曦端坐在公堂之上一身华服,他也是在远处偷偷看了的。
顾曦当然不知道萧辰这辈子竟然无耻到了这个地步,还一脸胜利者的姿态,高昂着头斜睨萧辰。
萧辰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顾曦觉得今天萧辰有些奇怪,没了上辈子那个萧辰的杀伐果断,反而更像……顾曦说不出来萧辰的举动像谁,可就是觉得有些像她见过的某人。
想了半天,顾曦才想起来那个人是谁,对了,就是伯安侯之子,顾妍死去的未婚夫婿——郑岩。郑岩每次对着自己,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翩翩有礼的模样,可是一旦看见了顾妍,脸上就有不自然的笑容和呆愣愣的表情。
萧辰的表情虽然不明显,但是和上辈子相比,顾曦一眼就看出了不同。
难道这萧辰还是跟上辈子一样看上自己了?顾曦觉得很有可能。毕竟上辈子萧辰也算是对自己一见钟情,可那年桃林初见,自己十六,萧辰二十四。这辈子自己可是才十四岁啊,一朵花还没开呢,萧辰难不成有什么癖好不成?
顾曦在那儿胡思乱想着,脸上五颜六色好不奇怪。
不行,不行。顾曦觉得,这辈子自己不可以再和萧辰有什么瓜葛了。上辈子就是因为他在京城多次缠着她,才让她闺名受损的。
思及此处,顾曦一张小脸冷下来,对萧辰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汴阳回漠北?”
萧辰没想到顾曦的脸变得这么快,只能点头道:“很快。”
“最好快点,不然我就禀告母亲捉你。”顾曦这话说的很没底气。
萧辰也感觉到了顾曦的中气不足,见顾曦只是垂首坐在那里,衣边的银色绕枝纹显得她皮肤更透亮了些。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萧辰略带踌躇问:“你之前就认出了我,为什么没向隆玉长公主告发我?”
“我懒得说。”顾曦突然站起身子:“希望安王世子尽快离开汴阳,我们就此别过,希望此生不复相见。”说完,顾曦疾步走了出去,拉开门带着两个丫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萧辰很想叫住顾曦,问问她为什么说此生不复相见,可他没这么做。
顾曦疾步走回马车,坐在马车里,脑子里回想的全是上辈子的事情。
那是临安普陀寺外的一处桃林,那时正值阳春三月,桃花盛开。
顾曦早就听闻那桃林极美,好不容易挨到了三月,拽着顾妍就去赏花了。
至今顾曦还清晰的记得,那日她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衫,张扬明艳。
十六岁的顾曦出落的极美,只出现在桃林便吸引到了无数的目光,其中就包括萧辰。
萧辰那日什么装扮顾曦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她认出了萧辰,不屑的目光从他身上飘过。萧辰却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目光流连。
萧辰那时二十四,原本俊朗的面目被雕刻的有棱有角:“不知茹玉郡主可否赏脸,与在下一叙?”
“一介乱臣贼子,怎配?”顾曦却出言讽刺。那时的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李炎,旁的男人身份再贵重,样貌再俊逸,在她心里也和旁人无异,更遑论这个被母亲成天念道的乱臣贼子?
后来……后来的事情顾曦不再去想,萧辰来势汹汹,大有一副立志要把她娶回家的模样。后来城破,萧辰也的确掳走了她,把她圈禁在那小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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