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礼物
春婵被许给了齐展,婚期程嬷嬷仔细翻了黄历,定在了半年后六月初十。顾曦又开始给春婵网罗嫁妆,无论什么东西都同样给夏莺备上了。听夏莺说吴掌柜也快来提亲了,秋雀和冬雁两个丫头却还没开窍似的,整天只知道嘻嘻哈哈疯玩,院外的侍卫也好,学子也罢,她们一律不敢接触。
日子就这么又过了四日,正月二十,裕王世子大婚,同时迎娶卫将军嫡女卫兰仪为世子妃,皇帝外甥女儿温颜为平妻。
对于裕王世子一日同娶两个夫人这事儿,临安内男子大多表示羡慕不已,各个恨不得将其取而代之。却不知顾钰此时却并不开怀,冷着脸穿好喜服,一出门却笑的喜气洋洋,满面春风。
听着鞭炮声、祝贺声,顾钰恍如隔世。
如果他娶的是顾曦,多好。
只是没有如果,顾钰只能佯装开心,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要表现自己的喜悦。只是当迎亲的队伍路过隆玉长公主府门口的时候,他却还是忍不住向那望去。
前世今生,他都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人都言八尺男儿有泪不轻弹,顾钰却笑着,眼角溢出一滴晶莹的泪滴。
假装拱手,顾钰不着痕迹的拭去泪珠儿,骑着高头大马,身前戴着诺大红花,在旁人看来好不威风,好不风光。只有顾钰自己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他不想娶他不爱的女人,可他却想图大业,所以他不得不这么做。
顾钰知道自己这么做颇为小人行径,他不爱那两个女人,可是她们却要为他耗费一生。可顾钰却不在乎,只要他能成功,两个女人的幸福算什么?
一大早的,顾曦就命人给卫兰仪送去了礼物,她没去,一是因为她腹中怀着孩子怕出了意外,二是她和卫兰仪的关系从今天开始就变了。两辈子的经验告诉顾曦,这是必然的事情
顾曦送的礼物并不贵重,却是最让卫兰仪窝心的。
身着红衣,卫兰仪接过了丫鬟递的红木盒子。轻轻打开,只见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只金丝楠木雕成的小挂件,这是当初她和顾曦。楚怜怜一起随手捡了块料子雕的,顾曦喜欢,她们就给了顾曦。
握着那小小的挂件,卫兰仪的眼睛湿润了。想想当年她和顾曦、楚怜怜共度的时光,卫兰仪轻笑。也许那就是她这辈子最美好、最值得怀念的时光了吧?过了今日,她就要和她的母亲一样,日日与旁人女人争自己的夫君,日日为了儿女殚精竭虑。
她父亲说,再过一段日子,顾钰得封太子,她便是世子妃。再过些年月,她便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卫兰仪义无反顾,她接受这样的日子。
“姑娘,世子爷到了,是先接您的!”丫鬟惊喜的声音传进卫兰仪耳中,卫兰仪却没什么反应,只匆匆盖上了盖头,道:“走吧。”
丫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退,她不知道卫兰仪为什么不开心。明明裕王世子是先来接的她,给了她体面,她又为什么不开心呢?
丫鬟只匆匆想了一下,就抱起了一个红色的包袱又喜气洋洋的跟在了卫兰仪后面。身为下人,她知道那些不是她该去想的事情。
“东西可送到了?”顾曦喝下了一杯红糖水。
春婵点头:“让佩环去送的,回话送到了。”接过了顾曦手中的碗,春婵劝慰道:“您怀着孩子,不适合太过忧虑。”
顾曦幸福的摸着自己腹部,努力不再去想卫兰仪和顾钰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日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造化,她无力反转。
迎亲的队伍在临安内兜兜转转、敲敲打打,终于接回了两个新嫁娘。令所有人震惊的是,裕王抱恙在床,皇帝和皇后却出席了顾钰的婚礼,坐在父母位上接受了顾钰和新嫁娘的拜礼。
这让很多人都看到了皇帝要过继顾钰的决心,都各自将震惊埋在心底,又开始思虑立场的关系。
将两个嫁娘各送到了自己的房间,顾钰将胸口红花摘下,随手扔在地上。身边的小厮立刻捡起了那红花,掸了掸上面的灰尘。
“世子爷,您今夜先去哪位夫人房里,奴才好安排。”
顾钰淡淡瞥了那人一眼,没作答。信步走到前院宴席厅,顾钰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温暖的笑意。若是熟悉他的人见了,就会知道这笑意虚假不堪,却合了大多数人的意。
皇帝和皇后一起回了皇宫,没在裕王府内用饭。这更合了许多人的意,一些和顾钰平时交好的学子欢呼雀跃,如果皇帝在,他们无疑会拘谨不已。
立刻上来将顾钰团团围住,挨个敬酒。顾钰就像不知道自己喝的是酒一般,无论是谁来敬酒,都来者不拒,一杯又一杯灌下了肚。许多人好奇,主动尝了顾钰的酒,却发现并没掺水,是真的不能再真的酒水了。
直到顾钰喝的跌跌撞撞,再也迈不动步,这些人才一哄而散,让人把顾钰送去洞房。顾钰一娶娶俩,仆从还真不知道把顾钰送去哪儿好。送到卫兰仪那儿肯定要得罪温颜,送到温颜那儿又肯定会得罪卫兰仪。
看着天色尚早,他们干脆把顾钰送去了书房,书房后面有一个里间,专供顾钰平时休息用。七手八脚的把顾钰放在了榻上,又给脱了鞋盖好被,一行人这才离去。
就在将门关上的一瞬间,顾钰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没有半分醉态。
扔掉被穿上鞋,顾钰起身,挪动了榻旁的一个摆件,那床榻立刻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顾钰又去把门从里面插上,然后才进了那洞口,不知道顾钰又动了什么机关,洞口缓缓封上。
与此同时,萧辰放下了手中的一切,对齐展齐豫果断吩咐道:“令所有人准备好,稍后出发。”
今夜,无疑是极不平静的一夜,也是被人写进史书,最惨烈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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